這一聲好似那平地的驚雷，一下子把我給震蒙了。
“小侄不知陛下駕臨，剛才乃信口胡謅的罷了?！蔽耶?dāng)即汗如雨下。這等情情愛愛的詩歌，被皇帝聽到了，依這位爺?shù)膫€性，可不是要好生教育我。萬一觸到怒頭上，我就被幾個死太監(jiān)拖入凈身房，丟了那根鐵棒，可就追悔莫及咯！
“無妨，圣人曾云，食色者，性也。說起來，錯生你今年也有十八歲了吧？”新皇居然沒有見怪，反而開心地笑著問我。
“小侄愚鈍，癡長十八載了?！?p> “霍，難怪你這般心智不成熟。朕像你這般大時，已經(jīng)娶了三個王妃了。”新皇有點懷念過去，他想了想說：“那這樣吧，朕替你做主了。把成國公家的千金許配給你如何？”
成國家的千金？我也略有耳聞，那個十六歲就名動京師的奇女子。她十六歲那年當(dāng)街遇到楚國公家的小公子，被那小公子調(diào)笑了幾句，便讓這位風(fēng)流小公子斷子絕孫了。不然也不會到了十八歲還未出嫁，在大周朝，十八歲的單身少女就是大齡剩婦了。
想想，我的襠下就是一凉。
“陛下，小侄認為眼下亂局未定，豈是這論這些兒女情長的時候？所以，請陛下收回成命吧！”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點志氣。”新皇對我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感情他要是知道我內(nèi)心真實想法的話，一定分分鐘讓我做了太監(jiān)。
“報，陛下，犯官胡奇及胡奇九族親眷昨日已被押送進京，請陛下發(fā)落?！奔奔泵γs來通報的，是大理寺少卿長孫庭。
“你怎知朕在皇太孫這？”新皇有所不喜，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居然要他來定奪，不是已經(jīng)誅殺九族嗎？
“臣前腳入宮，陛下后腳就出了宮，臣一直在后面跟著，剛剛才到?！遍L孫庭哭笑不得，他坐著馬車那有皇帝騎著馬跑得快，這般速度已經(jīng)是極限了。
“不是下了圣旨斬殺九族嗎？何必再勞煩朕？”新皇極其不悅，這些個老臣怎么就聽不懂話呢？我是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嗎?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來煩我了。
“陛下，那是兩千多條人命啊。陛下請手下留情，只誅首惡吧！”長孫庭看到胡奇一家老小及九族同鄉(xiāng)等等，有的孩子才一兩歲，有的婦人還在懷孕中。讓他把這些人都殺了，不是造孽嗎？他雖然不算什么好官，這些年貪的也不算太少。但是讓他去面對這些人時，他總下不去手。
經(jīng)過昨晚一晚上內(nèi)心的煎熬，今天早上終于鼓足勇氣來求陛下手下留情。
新皇雖然不是什么嗜殺的人，但也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那里會同意這種已經(jīng)定下的事情？皇帝的權(quán)力是什么？金口玉言。一旦說了，就決不能肆意更改。不然皇帝的權(quán)威何在？今日被官員請求讓步了，明日就有下一個的官員來請求其他事情。久而久之，皇帝就不是皇帝了。
他看了看長孫庭那一頭白發(fā)，念及這等老人估計已經(jīng)失了膽氣，變得婦人之仁起來了。便生氣地說：“長孫庭，你居然如此放肆。朕已經(jīng)說了誅九族，就是誅九族，豈容你來求情，你莫不是吃了豬油蒙了心？”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
“住口，你這個老匹夫。朕不想聽你解釋，明天遞個辭呈歸家養(yǎng)老吧！”
“謝陛下體恤?！遍L孫庭當(dāng)即也不敢說話，就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現(xiàn)在，你去將那胡奇九族押送到刑場吧。朕在午時親自去刑場監(jiān)斬！”新皇長袖一揮，那長孫庭如獲大赦，趕緊離開了東宮。
“對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午時了，賢侄與朕共同去御膳房吃了一頓如何。等下陪朕去見見血，長長你的膽氣！”新皇笑了笑，仿佛剛才的插曲不曾讓他動怒般。
我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只得稱諾。
御膳房是皇宮里面最大的一個機構(gòu)，四五千人都是在這御膳房解決溫飽問題的。極武三十年的時候，從全國各地酒樓中抽調(diào)了大量名廚進宮。從那以后，各個皇子也不回自己的王府，每每就蹲在皇宮，騙吃騙喝。
“賢侄，慢點吃，別噎著了?！蔽掖罂诖罂诘爻灾切┥秸浜Ｎ?，一點也顧不得禮儀。這放開了吃喝的樣子讓新皇看了，那是哈哈大笑。他在心里想著：早些年還把這個蠢侄兒當(dāng)作競爭太子的人選，沒想到是這么一個酒囊飯袋，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陛下，你怎么不吃了?！蔽疫€在啃著手里的雞腿，忽然看著新皇把筷子放在一旁了。
“賢侄，朕的胃口只有這般大，不像你這年輕人吃得多?！毙禄视媒瘘S色的手帕擦了擦嘴。
我滿臉羞愧，啃完雞腿后，還拿了幾個肉鏌鏌準備帶在路上吃。
很快就到了午時，新皇坐著龍輦慢悠悠的晃到了刑場。而我作為一個皇太孫殿下居然連個轎子都沒有，跟在新皇后面步行。
“午時三刻已到，給本官斬！”長孫庭將令牌扔到地上，一排排明晃晃地大砍刀出現(xiàn)在了那被斬人的頭上，頓時鮮血染紅了整個刑場。
我看得幾乎暈厥過去，我在假界從小就患有暈血的心理疾病?，F(xiàn)在的我，可真的是難受。趴在地上喊著：“血，血，血啊......”
然后昏了過去。
“這個沒用的東西，怎地這般膽??！”新皇看了看我暈倒在地，一旁還有點水漬。頓時就明白了，我居然嚇尿昏了過去。
“來人啊，去把皇太孫殿下喚醒！”當(dāng)即有幾個小吏拿著一桶冷水潑在了我的頭上。
“嘶，此水太涼，我的頭好癢！”我被這涼意給弄醒了。
“賢侄啊，你好歹是個男人，也忒沒用了吧！”新皇用眼色看了看我的下面，我才意識到，我居然被嚇尿了。
完了，這回面子丟大發(fā)了！
卻說刑臺上，忽然傳出一陣嘻嘻的笑聲。
這笑聲在我聽來，感覺就是有意要嘲笑我的一樣，當(dāng)即大怒。便將眼睛看向那刑臺，只見：妙齡女子，容華絕代，笑容可掬。然笑嫣然，狂而不損其媚。
這種絕色，可與那太華真仙相媲美。又不似那太華真仙不食人間煙火，有種鄰家小妹的感覺。
“這是什么人啊，為何到了刑場還在嬉笑？”新皇很是不解，莫非此人是個癡傻不成，倒是可惜了她的面貌啊。
“回稟陛下，此乃胡奇的小孫女，名叫嬰寧。下官聽人說此女很愛笑，是正常人。”長孫庭回答道。
“嗯，倒是有些怪異。不過這等奇女子，殺了的話，是蠻可惜的?！毙禄蕦@嬰寧來了興致。新皇這是饞嬰寧的身子嗎？不是，想歪了的人，你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