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天晴的時候,星星……會出來的。”
紀可聞言僵硬地扯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粉唇輕啟:“但愿如此吧”。
葉紹齊側著頭看她,不經意間皺眉。她依舊仰頭望著天空,只是眼里的光黯淡了幾分。
“挺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她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不開心?”說罷,許是他覺得此番情景有些不合時宜,便又補了句:“今天都怪我,不該讓你陪我來的,實在對不起?!?p> “沒怪你,沒事?!闭Z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紀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倒是讓他更懷疑了,畢竟她性格就是這樣,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愿意說出口來。
他額間冒出了點汗,伸手撓了撓后腦勺,略微有些吃力,開口說道:“你肯定怪我了!”
紀可翻了個白眼過去,不想再搭理他,干脆走遠了點,葉紹齊會錯了意,這下更加確定她生氣了。
“……”
隔天是周一,為了防止劉娥又碎碎念,紀可倒是特意起了個大早,到教室時嘴里還叼著個包子,校服被她隨意地搭在手臂上,她還不打算穿上。
賀許的位置還是空著的,看樣子還沒來。最近這段時間他總是掐著點到,急急忙忙的,也不知是起晚了還是怎么的,做事總是心不在焉,紀可總覺得他最近怪得很,自從出了成績之后,賀許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頹廢。
果不其然,又是踩著點進的教室,見他眼底發(fā)青,一臉倦意,多半是熬夜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他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隨后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說道:“昨晚打游戲,隊友太菜了,玩到挺晚的?!辟R許從書包里拿出了英語練習冊,黑眸轉向了她,意味很明顯。
紀可:“……”
“真是服了你了?!?p> 他笑著接過練習冊,道了聲謝,轉頭便開始奮筆疾書。
其實剛才有那么一瞬間,紀可的心猛地一顫,她在害怕,害怕他會因為送自己去醫(yī)院耽誤了考試,導致沒考好而怪罪她。
“賀許……你會不會討厭我?”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賀許只聽清了前面兩個字。握筆的手頓了頓,他開口:“啊?你說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讓你快點抄,我要交了?!彼龑嵲谑菦]有那個勇氣去問第二遍。
賀許點頭,手上速度快了一些。
很快鈴聲響起,升旗時間到了。賀許合上筆,替她將作業(yè)交好,便摟著班長的脖子笑嘻嘻地出了教室,嘴里念念有詞,似是在聊著什么有趣的話題。
紀可一出門便看見孟繁星乖巧地站在不遠處的欄桿處,像是在等人。
四目相對,孟繁星嘴角揚了揚。
她是在等著紀可。
孟繁星欣喜地走來,親昵地挽住了紀可的手,臉上雖笑著,但怎么看都像是在皮笑肉不笑,也不知道她在算計著什么。
紀可禮貌地朝她笑了笑,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她攥得挺緊,也只好作罷,任憑她挽著。
“姐姐,我就猜到姐姐沒朋友,所以我就特意來陪姐姐啦!”
她許是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又或是故意這么說。紀可面色沉了幾分,也沒太想和她計較。
開始兩人還是正常地走在路上,沒過一會兒孟繁星便開始刻意繞遠路,紀可不解地望向她,看樣子她一定是想對自己說些什么了。
待到幾乎沒人的時候,孟繁星這才收回了笑容,開口:“姐姐手上的傷快好了吧?”
紀可沒多想,只是稍微多了些警惕。她點了點頭,孟繁星便繼續(xù)說著:“拳頭落在肚子上一定很疼很疼吧?”說罷,她還輕笑了兩聲。
只是這笑里,藏滿了諷刺。
紀可瞳孔微縮,有些驚愕。她本以為是那些混混記仇,竟沒想到這事竟是眼前這個在人前軟軟弱弱,乖巧可憐的人一手策劃的。
紀可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自己也沒有招惹過她。
“理由呢?為什么這么做?”
孟繁星徹底撕下偽裝,咬牙切齒,字里行間處處透著恨意:“我要你離他遠一點。”
“他?誰?”
“自然是賀許。我要你離他遠一點!”
她皺眉,心想這人是不是想多了。就算她再喜歡賀許,也不會去干涉他的生活,兩人除了平時同桌之間的日常交流外,私下幾乎沒有聊過,倒是他有時候會找她要作業(yè)參考參考。
再說了,她不是整天和葉紹齊待在一起?
紀可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猜疑,耐人尋味。
“我和他可沒你想得那么復雜,只是單純的同桌而已……僅此而已?!奔o可彎唇揚起一抹玩味的笑,說道:“倒是你,打算怎么和葉紹齊解釋?”
“關他什么事?他就是個舔狗而已?!?p> 田徑場里,班長正管理著班級,紀可瞥了他一眼,站在了隊伍的最后。
“紀可!你怎么又來這么晚?”葉紹齊隔著好幾列人扯著嗓子喊了她一句。
寒風拂過眾人臉龐,她縮了縮脖子,纖細的手指捻起拉鏈頭,將它拉到了最高。另一邊的葉紹齊以為她沒聽見,接連喊了好幾聲,惹得紀可瞪了一眼過去。
“閉嘴,吵死了?!?p> 她還在努力消化著剛才孟繁星說的那番話,還在思考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葉紹齊這個傻里傻氣的家伙。
之前那些混混常年混跡街頭,紀可有時路過,還撞見過他們抽著煙,拉著個小姑娘不松手,嘴里說著渾話,將白煙吐在小姑娘臉上。
其實紀可的手已經恢復如初,就是留下了一條不算太長的傷疤,但卻挺大,看上去有些猙獰。
紀可眸子垂了下去,渾身戾氣重了不少。這天晚上,那些混混差點躺著進醫(yī)院。
完事后,紀可像是嫌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站在倒地不起的混混身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們,如同看待一群螻蟻一般。她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在一閃一閃、忽明忽滅的路燈燈光下,顯得格外的高傲。
“你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其中一人捂著肚子撐坐起,瞪著她,怒斥道。
“王法?”紀可笑了。
她微微抬腳,毫不猶豫踩在了那人的手臂上,力道很大,似是要將他的手踩碎。
“和我談什么王法?”她聽著那人的慘叫聲揚起嘴角,接著說:“記住,不該惹的人就別去惹?!?p> 免得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