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雨了。
教堂內(nèi)十分安靜,元思坐在角落里,仰頭看著莊嚴(yán)的神像。
手上的腕表指針指向五點,她動了動僵硬麻木的身子,起身離開教堂。
外面雨還未停,清新的空氣給元思帶來一絲釋然的感覺,她伸了個懶腰,摸出車鑰匙坐進(jìn)了車?yán)铩?p> 她將手機(jī)開機(jī),短信和未接電話一個接著一個。都是黎驍和元易。
黎驍?shù)碾娫挷艙芡?,那邊就已?jīng)罵開了,“你是要急死我是嗎?隔三差五玩失蹤,你當(dāng)自己是叛逆少女???”
元思撓了撓頭,“玩什么失蹤啊,只是關(guān)個手機(jī)睡個午覺不行啊?!?p> 黎驍冷哼了一聲,“跟我還撒上謊了是不是?你哥把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估計找你快要找瘋了。”
元思沉默。
電話那頭悠悠傳來一聲嘆息,“說吧,怎么回事?”
元思靜默了幾秒,才道:“幾周前,在瑞士,元易醉酒把我當(dāng)成其他女人給吻了。”
黎驍沉默了幾秒,隨即爆了聲粗口,“刺激!不過你咋知道的他將你當(dāng)成其他女人?他告訴你的?”
“不是,直覺?!?p> “……”
兩人一起沉默。
“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們學(xué)校有個教授在美國開了個漢語學(xué)校,想請我過去當(dāng)老師。我決定去美國?!?p> 黎驍吹了個冗長的口哨,道:“那你恐怕得緩緩這個計劃了,我要結(jié)婚了,下個月?!?p> 突如其來的消息,將元思驚了個外焦里嫩。
在她潛意識里,他們這幫人中,黎驍應(yīng)該是最后走進(jìn)婚姻的人。他是個不受束縛的浪子,斷然不會讓自己隨隨便便埋在婚姻里。
她每隔兩個星期就會收到他又換女友的消息,所以下意識的,她覺得黎驍這是在逗她。
“你就不能盼著我好嗎?只不過是突然找到真愛而已?!?p> 陰霾已久的生活終于迎來了一個好消息,元思舒了口氣?!罢鎼??!那啥時候讓我們見見那個被你禍害了的姑娘?!?p> “我問問她,這個姑娘吧……怎么說,大家都是熟人?!?p> 元思來了精神,“誰?”
“保密?!?p> “……”元思發(fā)誓,這家伙要是站在自己面前,她一定把他揍成豬頭。
驅(qū)車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元易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沙啞,冰冷的怒氣元思隔著藍(lán)牙耳機(jī)都能感覺得到,“在哪?”
“回家的路上。我在開車,回頭說?!闭f完,她膽戰(zhàn)心驚地掛斷了電話。
好像……這次將元易惹得相當(dāng)過火……
容嵐已經(jīng)在和陳嫂一起準(zhǔn)備晚餐,見元思回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惹你哥生氣啦?”
元思點頭。
“你哥在他房間,說讓你回來去找他。你……自求多福?!?p> 站在元易房間門前躊躇良久,元思都沒鼓起勇氣敲門,最終是元易自己從里面打開了門。
她尚未做好準(zhǔn)備,便被元易一把拉進(jìn)了房間。
門被關(guān)上,元易將她拽到沙發(fā)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看著那雙帶著慍怒的雙眼,她竟不知所措起來。
“我……我只是出去溜達(dá)了一圈……我去試車了?!闭f完元思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借口相當(dāng)精妙,又說了一遍:“我去試我的新車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你干嘛連黎驍都驚動了。”
面前的人突然俯下身來,將她攬了懷里?!袄栩斦f,找不到你,我會后悔一輩子?!?p> 元思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他這人就是這樣,你管他說什么?!?p> “元思?!睌堉约旱氖直弁蝗患哟罅肆Χ龋@么多年,如此鄭重的語氣元思還是頭一回聽他對自己用過,心中的不安慢慢擴(kuò)大,她幾乎想落荒而逃。
“在瑞士,是哥哥錯了?!?p> 房間里安靜無比,微弱的夕陽透過窗戶灑在深灰色的地毯上。元易說完這句話就沉默了下來,短短的一句話,卻將元思花了一個下午理好的思緒搞得一團(tuán)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