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化妝師進來的時候吵醒了兩人,尚薇迷糊著眼睛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元思嚇了一跳,一臉驚恐地抱著胸。
元思一個枕頭咋上去,“你那比小布吉還平的胸就不用捂了?!?p> 四個化妝師站在房門口輕咳了一聲,尚薇慢悠悠地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正想躺下再睡一會兒,陡然聽到尚夫人中氣十足的怒吼。
尚薇和元思的瞌睡立馬就嚇沒了。
十點多鐘的時候,黎家的婚車還沒來。
眼看就要錯過吉時,尚父尚母急得團團轉。到是準新娘一臉云淡風輕地逗著小布吉。
尚父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鐵青?!盎槎Y取消。”
元思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去看尚薇,后者波瀾不驚,似是早已預料。
電話又響起,尚父接電話的語氣十分不好,卻還是按捺著脾氣聽著。
幾分鐘后,尚父直接氣得摔了電話,“這黎家,欺人太甚?!?p> 尚母一臉焦急詢問情況。
黎家一大早就鬧開了,黎櫻和黎驍衣冠不整地跪在書房,黎老爺一臉怒容。余燕和她兒子抱著手站在一旁看好戲。
黎老爺怎么也不會想到,兒子婚禮前夜,自己一直引以為豪不是親生卻甚似親生的女兒、自己用心教導悉心培養(yǎng)的兒子——婚禮的準新郎,會搞在一起。
一大早管家去敲門,床上赤身裸體相擁的兩人,差點兒沒將黎老爺氣出腦溢血來。
黎櫻一口咬定是自己喝醉酒勾引了黎驍,主動擔下了所有責任,并愿意辭去公司副總一職出國。
黎驍幾次欲辯解都被黎老爺攔下,一個是養(yǎng)女,一個是黎氏的接班人,誰輕誰重已經(jīng)十分明朗。
“委屈你了?!弊灾蝗抢铏训腻e,黎老爺拍著黎櫻的肩膀,指揮管家去召開記者招待會。
一場鬧劇來勢洶洶,黎家大小姐當眾承認自己勾引了自家弟弟,攪了黎尚兩家的婚禮,隨后道歉并退出了黎氏的權利中心。尚家因為有個不為人知的布吉需要保護,也不好太過拿喬,匆匆接受了黎家的大筆賠償金。
眾人翹首以待的世紀婚禮無疾而終,各種猜測紛至沓來。
卸下了新娘身份的尚薇松了一口氣,尚父拿布吉相逼,逼著尚薇入了公司。
閑談時元思偶爾問起,既然不想嫁,當初為什么還要折騰?
尚薇搖著腦袋,一臉高深莫測:“有些事情,你要試過了才知道行不行。我一直以為我可以忘卻過往,給布吉一個完整的家庭,可嘗試過之后我才知道,我是非那人不可了。黎驍也是,他自以為自己高尚無私,可是他也做不到和不相愛的人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p> 元思心里突了一下,不再深問。
黎櫻去了法國,職位是部門經(jīng)理。她走的那天黎家除了黎驍全員相送,就連尚薇都拖家?guī)Э诘厝チ?,元思也去,隔著一幫人,想說的話一直沒說出口。
尚薇倒是落落大方,拍著黎櫻的肩膀說保重,末了似是而非地說了聲:“加油?!?p> 問起尚薇以后的打算,她說安安分分地接手公司,等布吉長大了將公司甩給他,自己天涯海角流浪去。
別人的一場鬧劇,終是震撼了元思的心。有些一直執(zhí)著的東西慢慢松動,她在房間里悶了幾日,一大早拖了行李箱告別了正在做早飯一臉目瞪口呆的容嵐。
說走就走的旅行,瀟灑肆意。
到了火車站接到了元易的電話,電話那頭很吵,像是在商場之類的地方。突然想起來昨晚聽容嵐提起他今天要去商場巡視。
“要去哪?”
元思大大方方地報上自己的行程:“先去西安,再去云南麗江、大理,然后去XZ?!弊詈笥旨恿艘痪洌皟稍禄?。”
電話那頭寂靜了一會兒,最后說道:“注意安全?!?p> 歷經(jīng)多個朝代的古都沉淀著不為人知的滄桑,閑逛的時候路過一個飾品店,一時興起走了進去。純手工編制的飾品,琳瑯滿目。
守店人是個白胡子老者,在柜臺處練著書法。
是元思最為喜愛的瘦金體。
“宋徽宗當年愛書法勝過愛美女,更是將瘦金體完善到極致。大師這瘦金體,卻又別有一番風味?!?p> 元思隨口感慨,引得老者抬頭看她,“姑娘懂書法?”
元思遺憾搖頭,“不太懂,只是看著喜歡?!?p> 小聊一會兒,才知道這個老者是故宮博物院退休的老工匠,退下來之后便開了這家小店,整日練練書法遛遛鳥,真真活出了“歲月靜好”這四個字。
臨別時老者執(zhí)意要送她幾個字,元思推辭不過,最后要了“思易安好”這四個字。
她小心翼翼地收好,找了當?shù)氐牡犟蚜似饋?,寄回了嵐城?p> 出來看看大千世界,思緒豁然開朗,那些煩憂慢慢遠去,天地之間似乎真的只有她孤身一人。
這樣的生活真好。
似乎每一個浪漫的女孩都想去去大理,去去XZ,元思雖算不上浪漫,但卻向往浪漫。
那日火車站之后,再也沒與元易通過電話,只是按時更新的朋友圈卻常常會收到他的點贊。
其實這樣挺好,仔細地記下每一條走過的路,幻想著有朝一日攜手自己心愛的人故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