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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煙月

六、藍田日暖玉生煙

秦淮煙月 蓁昕 2019 2020-02-18 20:00:00

  身在花船,也只能保全自己的清白而已,又如何才能幫助自己父親。

  她養(yǎng)在深閨,平日里父親也從不同她說朝堂之事,現(xiàn)在她要幫蘇家洗清污點,確實是比登天還難。

  手里摸索著這枚扳指,蘇朧煙卻猶豫不決了。

  她該不該信他。

  心眼里,安非夜曾是她一個閨閣少女甜蜜而朦朧的夢,她是萬分愿意相信安非夜的。

  但這事卻關系到蘇家的清白,若是此事不成,往后便沒有機會了。

  但若是放過這次,不知往后還會不會有人幫她。

  正忐忑思量之際,鴇母笑靨如花的走進來,身上的香粉味恨不得蕩滿整個秦淮河。

  臉上撲了珍珠粉,但卻撲的多了,蘇朧煙感覺,那粉快要掛不住似的。

  鴇母直夸蘇朧煙好手段,不言不語的竟然把江都王世子給迷住了。

  蘇朧煙正色,這話倒是不能亂說,安非夜不過是來了兩次,而且也僅僅只是稍坐片刻便離開了,何來迷住一說。

  更何況,不管安非夜要幫蘇朧煙帶的什么心思,蘇朧煙心里都是感激的,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她一個歌妓倒是不怕旁人說什么,但安非夜卻不行。

  但鴇母哪里知道蘇朧煙心里的思量,自顧自的夸著蘇朧煙跟安非夜。

  安非夜給了鴇母好多銀子,讓蘇朧煙多休養(yǎng)幾日的。

  蘇朧煙聽著這話,心里頗是感動,但這事卻不能傳了出去。

  “媽媽慎言,世子是何人,那是皇親國戚,怎會被我一個妓子迷住。世子宅心仁厚,那日在高府時,世子也在,不過是可憐女兒罷了!但媽媽在江寧這許多年,怎會不了解王爺跟王妃的性子,剛剛這話若是傳了出去,依著王爺?shù)钠?,秦淮河上便沒了咱們這花船了。”

  鴇母瑟縮了一下,江都王的火爆脾氣是出了名的,若真如蘇朧煙所說,當真是能做出拆了花船的事。

  “所以,媽媽,世子來這里的事萬不可傳了出去,不止不能傳出去,而且還要守口如瓶。女兒知道媽媽是想借著世子這事,讓咱們船再多賺一些,媽媽不用擔心,我這烈女的名聲在外,單是貢院里頭的士子,便夠媽媽收不少錢了,而且,等女兒的傷一好女兒便出去唱曲,不耽誤媽媽的?!?p>  鴇母拍著蘇朧煙的手,笑的見牙不見眼,直夸蘇朧煙聰明懂事。

  是夜,蘇朧煙輾轉反側,索性披衣而起,上了船頭。

  月朗星稀,月光把蘇朧煙的影子拉的老長,現(xiàn)在是秦淮河最安靜的時候,她低頭看著秦淮河水,溫柔的細波,一如她母親的手。

  或許,她該試一試,不然,她母親的亡魂無處安歇。

  打定了主意,蘇朧煙的心底忽然有了著落。

  天剛亮,便要打發(fā)云裳去江都王府,但心思一轉,又壓下了。

  萬不可如此冒失的便去了,壞了安非夜的名聲。

  她坐于案前,思慮了良久,才提筆寫了下去。

  她常臨蘇明允的字,她的字剛柔相濟,溫厚大方,比起成茹嵐的簪花小楷,又多了幾分厚重。

  寫完之后,又左右看了幾遍,方同那支墨玉扳指一道裝了,讓云裳去江都王府等著。

  又囑咐云裳要等安非夜出門或者回來時悄悄的給他,更不能讓人看見了。

  云裳自幼便跟著蘇朧煙,單從她的表情,便能看出此事非同小可,鄭重的接了過來,仔細裝好。

  誰知云裳在王府門口等了整整一日,也未曾見著安非夜。

  確實今日安非夜未曾出府,他手頭上一堆太子遞過來的東西要處理,現(xiàn)在,當今天子病弱,朝堂之上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涌。

  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北柒忙端了湯說來,說是王妃派人送過來的,讓他自己仔細著身子。

  安非夜抬頭看了看更漏,問問了問北柒今日可有人來。

  北柒搖了搖頭,為這個,他去門口問了好幾次。

  安非夜擱下空碗,摸著桌上的臥虎鎮(zhèn)紙,今日沒來,約摸也是沒考慮清楚,心里頭忐忑吧!

  又囑咐北柒,要他去告訴門口,若是蘇朧煙來了,直接領她過來。

  接連幾日,安非夜都是在府里理著太子送過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離開他院子半步。

  而云裳則是在王府外頭,等了這許多日。

  等安非夜終于把手頭的事理順的時候,還是沒等來蘇朧煙,但卻聽說,蘇朧煙已經(jīng)開始露面唱曲了。

  安非夜的劍眉擰成了疙瘩,他算著日子,按說這蘇朧煙的傷才剛好,而他給老鴇的銀子,也夠她多養(yǎng)上十來天了。

  而且這蘇朧煙清倌烈女的名聲傳了出去,每日里有不少附庸風雅的文人過來,單聽蘇朧煙的曲子。

  安非夜沒由來的心頭一陣煩悶,扔下手里的狼毫,吩咐北柒備馬。

  只安非夜還未上馬,一個小巧的人便跑了過了。

  “可算是等著世子了,這是小姐囑咐奴婢給世子的。”

  安非夜是見過云裳的,只沒想到她會等在這里,有他的那個扳指,想要進門,便不會有人攔著的。

  安非夜沒有再出門,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著這字,倒是十分欣賞,把蘇明允的風骨學出了幾分。

  合上信,安非夜卻是笑了,為著他的名聲,蘇朧煙竟是接連等了這多日,這樣的女子倒是少見。

  將扳指又套在手上,復又拿出信看了一遍。

  云裳回去告訴蘇朧煙的時候,蘇朧煙正欲抱著琵琶往樓上行,因為這幾日蘇朧煙替花船掙了不少銀錢,鴇母歡喜,沒有把云裳調回去,讓她在這里好生伺候著。

  云裳對著蘇朧煙點了點頭,蘇朧煙的心才安生了。

  當夜,萬籟俱寂之時,蘇朧煙于船頭迎風而立,未曾挽起的長發(fā)隨著風飄了老高,單薄的身子好像隨時會隨風而去。

  當她驚覺到有人,回頭時,安非夜已經(jīng)站在她的身后許久。

  “世子夤夜到訪,可是見著奴婢的信了?”

  蘇朧煙想著安非夜會來一趟,所以今夜等在船頭,并未在房里,即便是被人遇上了,也是說的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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