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賢王莫要動怒,誰能比得過左賢王,奴婢之后便是左賢王的人了?!?p> 成茹嵐忽然朝著赤那走過去,雙手已經(jīng)攀上了赤那的肩膀。
“如何,最好的一個給你了,這可算是公平了。”老可汗松了口氣說道。
他最是苦惱這兩個兒子的相斗了。
“當(dāng)然好,剩下的兩個巴特爾自己帶回去吧!不過可要小心伺候著,莫要折騰沒了性命?!?p> 說著摟著成茹嵐大笑了起來。
“不勞兄長費心,不過兄長這個小王妃倒是要好生養(yǎng)著,若是哪天不見了,兄長可沒法向南朝交代?!?p> 說完拉著蘇朧煙她們離開了大帳。
等走出大帳老遠(yuǎn),蘇朧煙突然便不能自抑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傾城一時手足無措,不明白蘇朧煙到底是在哭什么。也蹲在蘇朧煙的身邊,伸出去的手無處安放。
忽然蘇朧煙便跪倒在巴特爾的腳下,“我求求你,看在我們曾救你一命的份上救救茹嵐姐姐吧!”
巴特爾卻是將一切都看的明白,他低頭看了蘇朧煙一眼,“若是我能救,剛剛便已經(jīng)救了,若是此時再回去,豈不是辜負(fù)了她的一番苦心?!?p> 當(dāng)真是個重義的女子,只是可惜了。
“起來吧!你們先跟我來?!?p> 傾城拉起蘇朧煙,她想不明白成茹嵐為何突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而蘇朧煙為何又要大哭著救她。
她只知道,現(xiàn)在好了,好歹巴特爾是她們救下的,總不至于太過為難了她們。
巴特爾領(lǐng)著她們走了好一會,才將她們領(lǐng)到一個華麗的帳中。
“你們知道嗎,既被我領(lǐng)了回來,便是我的奴了,這是我的王帳,今晚你們便在這里伺候著,明日我?guī)銈兓夭柯??!?p> 說著,巴特爾隨意的將身上的外袍脫了,躺在厚厚的羊皮褥子上。
蘇朧煙同傾城站在那里沒有動作。
良久,巴特爾懶懶的抬了抬眼眸,“既是奴,便要有奴的自覺,過來?!?p> “好歹我們也曾救過……”
“閉嘴。”
傾城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巴特爾的吼聲打斷。
“老子拿那么多馬匹牛羊換了你們兩個,不是領(lǐng)回來當(dāng)擺設(shè)的,過來伺候老子歇息?!?p> 說完沖著她們使了個眼色,又朝帳子外頭看了一眼。
蘇朧煙瞬間明白,但卻并未完全信任巴特爾,她拉著傾城的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巴特爾的身邊,看了眼外頭,竟是低聲的啜泣起來。
“真他媽的晦氣,再哭我便把你們送走了,看來還是叫赤那撿了便宜去,那一個能頂你們十個了?!?p> 說著伸手拿起一個銀壺,朝著帳門扔了出去。
過了良久,巴特爾才起身,“行了,人走了,你們起來吧!不過今晚你們是出不了帳子了,在這里睡一晚上吧!”
說完自己起身,隨手往火盆里扔了幾塊牛糞,走到帳子另一頭的書案旁,拿了本書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蘇朧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了巴特爾一眼,見他沒再有動靜,才讓傾城過來躺下。
而她則坐在傾城的身邊,獨自思量著今日發(fā)生的事情。
不知道現(xiàn)在成茹嵐如何了。
她定然是早就有了這般打算,所以才出了那個頭,只為能保全蘇朧煙跟傾城。
赤那那個人,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子陰鷙,而現(xiàn)在看來,老可汗也不是個有威嚴(yán)的,當(dāng)著眾人,赤那也能忤逆他。
而現(xiàn)在看來,唯一能同赤那抗衡的便是眼前的這個,依著今日在帳中坐下的位置來看,估計該是他們的右賢王了。
看來東胡內(nèi)部也不平靜。
而從安奕劍的神色上看來,他依附的便是赤那,而那赤那的模樣,同安奕劍亦是一丘之貉。
蘇朧煙回頭看了傾城一眼,那丫頭已經(jīng)均勻的呼吸,美美的睡過去了。
這般不知憂愁的個性也好,如此可愛,怎就同自己的大哥沒有緣分呢!
再回頭,正對上巴特爾探究的目光。
這個兩個女人當(dāng)真是太過奇特了。
這般的境遇,一個沒心沒肺的呼呼大睡,一個鎮(zhèn)定自若的穩(wěn)如泰山。
他當(dāng)初聽說赤那要娶南朝的鎮(zhèn)國公主,并收到情報說南朝昔日的楚王被赤那弄了回來。
他感覺不妙,才去了迎親的隊伍中查看,沒想到被赤那的人刺傷,幸好是被她們?nèi)怂取?p> 這三人他派人查過了,并不知曉是何身份,但聽說是安奕劍從南朝帶回來的人質(zhì)。
又看她們的言談舉止,絕非一般人家,不知她們到底是何人。
蘇朧煙咬了咬唇,下定決心一般,站起身來,朝著巴特爾走過去。
“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p> 蘇朧煙低頭,看向他,這個人沒有東胡人的粗魯,亦沒有那令人生厭的滿臉胡茬,鼻梁高挺,面若刀裁,心中有丘壑,眉目顯山河。
“你還有別的選擇?”
巴特爾亦是挑眉看向蘇朧煙,在他們東胡,這個女人還真不好看,身子干瘦,柔柔弱弱的,仿佛伸手一掐,便能將她掐死。
但他卻沒有這般想蘇朧煙,他是見識過她的聰慧與堅韌的。
“我想同你作筆交易?!?p> 巴特爾挑眉,示意蘇朧煙接著往下說。
“我?guī)湍愠コ嗄牵闼臀覀兓啬铣?,如何!?p> 巴特爾勾唇,好大的口氣,她憑什么認(rèn)為她能除去赤那。
“你讓我除去自己的哥哥?呵!你可真敢說,便不怕我現(xiàn)在就把你送去給赤那?”
“不,你不會的,你跟赤那不是一類人?!?p> 巴特爾好笑,這個女人才只見了赤那一面,怎知他跟他便不是一類人了。
“我又是哪類人,你現(xiàn)在在我手里,又有什么資本同我講條件。”
蘇朧煙深意了一口氣,她在賭,賭巴特爾同別的東胡人不一樣。
“你看看你的書案,《齊民要術(shù)》,《農(nóng)政全書》你跟別的東胡人不同,你是心有丘壑之人,你所思所想不是去南朝搶掠糧食,布匹,你想讓東胡強大,你才是那個高瞻遠(yuǎn)矚之人。”
蘇朧煙只掃了一眼他的書案,便見著不少農(nóng)政之書,確實東胡人逐水草而居,口糧全靠老天賞賜,所以冬日跟災(zāi)年,沒有缺衣少食時,便會去搶奪南朝。
“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書皆不適用于這里,你們這里根本就不適合種糧食,所以,你便要走其他的路了。”
巴特爾坐直了身子,說的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