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們的位置距離鯨歌基地入口處還有大約五百米,也就是說如果我的腿部噴射器能夠完全運行的話,那么只要眨眼的功夫,我跟尤雷就能夠進入到鯨歌基地的內部?!?p> “但是現(xiàn)在我們是在5600米的深海,恐怕我腿部的噴射口剛剛暴露在海水中不到一秒鐘,我的整個身體就會被壓扁......”
尤雷依舊在進行著精密的計算,但是大腦內不斷傳來的缺氧感覺提醒著他,已經沒有時間再讓他進行更加精密的計算了。
尤雷放棄了思考,他選擇賭一把。先用推進器帶著卡西歐游到距離鯨歌基地入口足夠近的地方,然后瞬間過載自己腿部的推進器,看看這股推動力是否能夠在他的身體完全被水壓擠扁之前帶著他們沖到鯨歌基地內。
這是目前尤雷能夠想到的唯一的解決辦法了,這個辦法十分冒險,但對于尤雷來說,一旦決定去做,就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此時距離李歸塵所給出的期限還有一分鐘左右,尤雷渡給卡西歐的氧氣也已經見底,尤雷索性將這件氧氣瓶也脫了下來。
氧氣瓶緩緩地下落,撞擊到了鯨歌基地外側的壓力隔絕罩上,在深海中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在思索中二人已經游了很長一段距離,此時的尤雷已經帶著卡西歐游到了鯨歌基地的上方,但是距離入口還有著將近50米的距離。
也就是在這時候,尤雷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很明顯的暈厥癥狀。
尤雷知道,是時候拼一把了。
呯——咔——
機械碰撞的聲音在尤雷的耳邊響起,他腿部所裝載的一共兩組噴射器在這一刻完全的張開,全身的能量瞬間涌入了噴射器內,使得尤雷的兩只小腿在瞬間就變得通紅。
尤雷強忍著即將休克的感覺,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位,確認已經對準了鯨歌基地的入口后,他悍然釋放了噴射器內積蓄的大量能量。
轟——
紅中透紫的炫麗光焰噴射而出,帶動著尤雷的身體猛然加速,宛如流星一般沖向了鯨歌基地的大門。強大的沖擊力和熾熱的高溫頃刻間便將尤雷腿部的深潛設備撕成了碎片,一股宛如天塌一般的壓力隨之降臨到了尤雷的身上,他身上的每一塊部件在瞬間便被積壓的變了形,但是在下一瞬,這股可怖的壓力便消失了。
他們順利的進入了鯨歌基地的內部。
在被海水擠壓的那一刻,尤雷感覺自己的靈魂與肉體在瞬間便被分離開來,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但所幸,那感覺只持續(xù)了一瞬。
從靈魂出竅的感覺中緩過神來的尤雷沒有耽擱,立刻觀察起了四周,尋找著緩沖室的位置。
尤雷剛剛跨過了一道危險,但是窒息的感覺和個體主機不斷傳來了機體損毀警告還在提醒著他,現(xiàn)在并不是松懈的時候。
尤雷很快邊找到了緩沖室的位置,拖著卡西歐迅速的游到了緩沖室的閘門旁,然后拼著最后一點意識和能量,打開了緩沖室的大門,并鉆了進去。
當尤雷將自己和卡西歐的氧氣面罩解開,貪婪的深吸了一口略帶著些許水銹味兒的空氣,然后便和卡西歐一樣,昏死了過去。
此時的時間為十點三十七分十六秒,李歸塵給的五分鐘時限,他們剛好超時了一分鐘左右。
--------------------------------------
兩分鐘前。
李歸塵低頭仔細的看著手上的腕表,在心里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麗莎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緩沖室的大門,面色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福葛則是站在一旁的角落里,臉色陰晴不定,時不時想著李歸塵的方向看一眼,然后又很快的移開視線。
腕表上的秒針一點一點的移動著,在寂靜的緩沖室中,這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代表著尤雷與卡西歐的死亡倒計時。
當秒針不偏不倚的劃過整好五分鐘的時候,李歸塵嘆了口氣,抬起了頭,看向了在一旁的麗莎和福葛。
“我們走吧,時限已經過了,沒必要在這里耽擱了?!?p> 麗莎張了張嘴巴,但是還沒等她張口說話,李歸塵就揮手打斷了她。
“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調查鯨歌基地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崩顨w塵聲音中幾乎不含有一絲的感情。
從他們進入到緩沖室開始,就察覺到了鯨歌基地的狀況很不對勁。要知道,他們可是用幽靈號的主炮直接轟擊了鯨歌基地的大門。以鯨歌基地對于星耀聯(lián)邦的重要性而言,他們的這一舉動完全可以視為宣戰(zhàn),屬于先崩再問的那種罪名。
可是,他們已經完好無損的在這間狹小的緩沖室內等待了足足五分鐘,下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僅如此,在這五分鐘內,李歸塵一直在嘗試著和基地內的人取得聯(lián)系,可傳過來的總是一些伴隨著尖叫的雜音。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鯨歌基地的內部出了很大的狀況。
出乎福葛意料的是,麗莎在被李歸塵打斷之后,便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什么都沒有說。
這使得福葛心中的疑惑又加重了幾分,從上潛艇開始,除了恩雅與尤雷,其他人的性格都很不對勁。
萊特本來是他們當中最為膽小怕事的,但是在幽靈號被利維坦刺穿,陷入困境的時候,他卻是最先站出來要去充滿危險的后艙室對付利維坦的那個人,勇敢到令人驚訝。
其次,卡西歐作為一名身經百戰(zhàn)的老隊員,從來沒有在關鍵時刻掉過鏈子。但是剛剛在深海潛行的時候,他卻意外出了差錯,使得他和尤雷都陷入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
李歸塵是眾人當中性格變化最大的那一個,作為一個經常抽風帶節(jié)奏的人,他這一路不僅沒有搞過怪,反而變得極為的嚴肅,嚴肅到了冷酷的地步。福葛已經和李歸塵認識了足足有二十幾年,但是就連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李歸塵。
而現(xiàn)在,就連最為優(yōu)柔寡斷的麗莎,性格也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些狀況加在一起,又怎么能不讓福葛的心中起疑呢?
福葛思考著,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李歸塵左手上帶著的理智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