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好了,林晉不見了!”
溫理從長廊的拐角走過,正好遇上了急匆匆趕來的溫伯,聽了溫伯的話,臉色一變。
“你說他不見了,怎么回事?”
“林晉吃過晚飯后就回屋子歇息了,期間這屋子周圍也沒什么聲音,跟往常一樣,我也是直到送雪梨汁的丫鬟跑來說人不見了才知道的?!?p> “從之呢?”溫理問道。
“莫公子在知道林晉失蹤后就出府了,他說他一定會把人帶回來的,讓老爺您不用擔心。”
“這樣就好?!睖乩砺牭胶竺黠@放松了一些。
“這……”
見溫伯臉上似有難色,溫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溫伯,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什么事情沒說?”
“這,發(fā)現(xiàn)林晉失蹤時霍姑娘正好在后院附近,她說她知道要去哪里找回林晉,比莫公子還要早一步出府,誰也攔不住啊?!?p> “曣姝也跟著去了?”溫理急了,“我去找她。”
“老爺,不能去啊?!?p> 溫伯攔住溫理,把手中的信交給他,“這是莫公子在出府前讓我交給您的,說是無論如何都要攔住您。”
“信?”
意料外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溫理壓著火氣從溫伯手中拿過薄薄的信封,等拆開看過后,眉心卻是越皺越緊。
“老爺?”見溫理一直不說話,溫伯有些忐忑。
“我沒事,既然從之都這樣說了,就等他們回來好了?!?p> 溫理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溫伯心里松了口氣,也順勢離開了。
長長的走廊上又只剩下溫理一個人,他再次低頭看了眼莫從之留下的信,只瞥了一眼,便緊緊攥在掌心。
拐角。
崔默遠遠看著溫理,見他一直呆呆站在原地,似乎真的放棄了出府,眉頭越皺越深。
雖然不知道信上寫了什么,但是有剛剛溫理和溫伯兩人的對話便足夠了。
崔默下定決心要一起找回林晉和霍九兒。他最后看了眼長廊中孤身一人的溫理,悄然轉身離去。
城西市集。
大概是因為靠近邊境,柳都晚上的市集遠不如白天熱鬧?;艟艃捍┲簧砼汉缮L裙低頭匆匆在市集中穿過,心里還止不住地懊惱。
聽溫伯說林晉失蹤了她便第一時間沖了出來,連身合適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這要是等一下跟綁走林晉的家伙對上,自己這身裝備肯定是要拖后腿的。
“姑娘,一個人???我們這里有便宜舒適的旅館,保證價格公道哦——”
就算刻意低調地埋頭行走,霍九兒這樣的穿著打扮還是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接近。一路上拒絕了三四個像剛剛那樣把自己當傻子騙的家伙,霍九兒終于有點火了。
“本姑娘說了不感興趣還硬要湊上來,找死嗎?”
“嘿——小丫頭看起來不大脾氣倒不小,你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嗎?敢這么跟大爺說話!”
“我管你誰的地盤?惹急了我今天就!”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霍九兒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腰側,一臉訝異。
落雪劍不在!
一定是剛剛出府走得太急,忘記帶了!
趁手的武器沒帶在身上,霍九兒的表情有一絲慌亂,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赤手空拳的想找回林晉簡直是自尋死路。
可是如今眼前有件更為棘手的事情。
因為自己剛剛出言挑釁,周圍有幾個家伙面帶不善地朝自己圍了過來,看樣子明顯是一伙人。
此時再后悔剛剛輕率的舉動已經晚了,霍九兒左右看了看。
周圍大多數(shù)鋪子都早早關了門,只剩下零星幾家開著,不過那里面的老板就像是忌諱什么一樣,全都關了門。
“看樣子今天能給老大帶回去件好貨,哥幾個等著回去領賞吧!”
站在最后面的家伙一發(fā)話,前面幾個粗布漢子全都露出了笑容,他們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一股腦朝前面纖弱的姑娘身上撲去。
“跟姑奶奶來硬的,你配嗎!”
就算沒有了落雪劍,自己也不能讓這么幾個武夫給欺負了。
霍九兒腳尖輕點身體凌空,見那幾個男子已經沖到自己眼前,便毫不客氣地踩在他們頭上,三兩招的工夫就把他們攪得七葷八素的。
“臭娘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最開始煽動人心的男子見自己的伙計這么不扛打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見霍九兒站在不遠處一臉挑釁地看著自己,他一咬牙,從背后拿出一把彎月大刀。
“今天就算卸你兩條胳膊,小爺也要把你帶回去!”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街頭混混胡鬧,從男子拿出彎刀的那一刻開始,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霍九兒的眼神逐漸冰冷,她看著男子以生疏的姿勢提刀襲來,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冷
哼一聲。
“我現(xiàn)在倒還真想看看,你們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誰。”
“錚!”似乎是刀刃相撞的聲音。
就在聲音響起的同時,霍九兒和提刀男子中間升起一陣如煙濃霧,等霧氣消散之后,便只剩下那個捂著斷臂慘叫的男人。
暗巷中,霍九兒看著正拉著自己的男子,有些沒回過神。
“莫追?你怎么會在這里?”
“什么時候做前輩的還要跟后輩報告行蹤?。磕懽釉絹碓酱罅?,嗯?”
說話的人一雙斜飛丹鳳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額前的兩縷墨發(fā)隨風而動,他手里拿著一把刻著墨竹的小刀來回把玩,一邊說著話一邊把還在愣神的霍九兒打量一番,最后屈起手指在她額頭上狠狠彈了一下。
“喂!有你這么做前輩的嗎?彈這么用力!”霍九兒捂著微微發(fā)燙的額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還怕自己力氣太小不能讓你長記性呢!剛進鏢局的時候哥哥是不是教過你,出任務時切不可急躁,不可隨意招惹事端,不可過于顯眼!你倒好,一條不落全都犯了,接下來還想怎么樣?是不是想把整個鏢局的規(guī)矩忌諱都犯個遍?嗯?”
隨著莫追的條條指控,霍九兒的頭越垂越低,直到最后聽不下去了才弱弱地舉手反駁。
“我知道我此行稍稍莽撞了點,不過莫追大哥,咱們當前是不是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啊?”
“見霍九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莫追把手上的小刀塞給她,斜瞟一眼說道:“我的事就別問了,這刀先借你防身,等回了溫府可記得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