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連忙捂住了楊沽天的嘴:“噓!別問這么多,先出去!”
只見話音剛落,李梅指尖靈光一閃,束縛楊沽天手腳的鎖鏈便斷了...
嘩啦啦...
金屬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尖銳而刺耳,可以想象這樣沉重的鎖鏈綁縛在一個人的身上,會對這個人的身體帶來什么樣的傷害?
李梅心疼地將楊沽天抱在懷里:“可憐的孩子...這是受了多少苦啊...”
楊沽天心中一暖,鼻子有些酸:“沒事的...我很好~嘿嘿~”
“這還能說自己很好?你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李梅看著懷中的孩子說道:“不要多說,咱們先離開這里!”
當見到來人是陽子的母親時,楊沽天就已經(jīng)完全放下戒心,他順從地點了頭,就跟著李梅往外走。
他們兩個人走出地牢時,好像一切都很順利??伤麄儾恢赖氖?..在這黑暗之中卻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仿佛隨時都會出手一般。
......
酒樓中,楊德弘和執(zhí)法堂長老喝得非常過癮。正當他們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時...
執(zhí)法堂長老微醺著說道:“老弟!你說咱們這個家族為什么能成為斯年大陸上屹立千年而不倒的大型家族?”
“哈哈~”楊德弘笑得很開懷,好像也是有些醉了,隨后繼續(xù)念道:“這還用問啊~當然是老祖他老人家坐鎮(zhèn),各路人馬不敢來犯我楊家的領(lǐng)地!”
說這話時,楊德弘的臉上透露著說不出的得意之色,好像他就是楊家的老祖一般。
也許,這就是大家族給族人們的歸屬感和滿足感吧...
“錯!”執(zhí)法堂長老大喝一聲,這一聲讓楊德弘的酒都醒了一半:“老弟,你錯了!一個家族的興旺,是因為規(guī)矩!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如果沒有我們執(zhí)法堂,將家族中的人心鞭策好,都出去鬧事...你看有沒有人來家族找茬?!”
原來這家伙是想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楊德弘如是想著,但嘴上卻說道:“老哥說得對!是我見識淺薄了,如果沒有老哥這樣公正嚴明的人為家族行規(guī)矩之法,那家也不是家了...”
這時楊德弘倒是順著桿子往上爬,一點也不顧及自己同為長老的顏面了。而當楊德弘拍過馬屁后,還不忘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自罰一杯!哈哈!以后我們商貿(mào)堂還是要多多倚仗老哥才是!”
“唉...”不知為何,在楊德弘拍了這么響的馬屁后,執(zhí)法堂長老非但不笑,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下讓楊德弘心里一緊,連忙問道:“老哥這是怎么了?”
執(zhí)法堂長老伸手在楊德弘的肩膀上一拍,嚇得楊德弘一個激靈。隨后他們二人就這么沉默了幾秒...靜,這幾秒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楊德弘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誰知下一刻,執(zhí)法堂長老卻哭了:“都說我執(zhí)法嚴明,剛正不阿,鐵面無私!更有甚者說我不通曉人情世故,就是一個執(zhí)行家法的活機器!”
“我想這樣嗎?我也不想啊...我做的就是會得罪人的活,這么多人都不理解我!污蔑我!詆毀我!甚至孤立我!我懂啊!我不是不懂!可我能改變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
楊德弘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同情。他明白執(zhí)法堂長老這是喝多了,想來今晚的任務(wù)算是完成了...
只見他一只手握著執(zhí)法堂長老的手,一只手拍著他的后背,好像是在給他力量。就在這一刻,楊德弘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這位同僚,畢竟他向自己吐露心聲,而他本人卻騙了他...
唉...楊德弘同樣在心中嘆了口氣,心中念道:“老哥啊...這次是兄弟對不起你了...可我女兒她...也許這是咱們哥倆最后一次開懷暢飲了...對不起...”
而就在這時,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楊德弘的手腕,力量之大甚至讓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咯吱咯吱作響!
這!
這回楊德弘有些懵了,這究竟是什么樣的狀況?執(zhí)法堂長老不是喝多了嗎?為什么這么大力地抓著自己的手?
當然,執(zhí)法堂長老也沒有給楊德弘過多猶豫的時間,繼而抬起頭,睜開眼。不過他的眼神之中,哪里還有剛才那份醉醺醺的渾濁?他清澈的眼睛分明就是極度清醒的狀態(tài)!
“老弟!我這么信任你...你為什么要騙我?”執(zhí)法堂長老沒來由地說了這么一句。
楊德弘目光閃爍著應(yīng)道:“額...老哥,你...你說什么呢?我能騙你什么???”
“唉...”執(zhí)法堂長老又是一聲嘆氣:“我給了你這么多次機會,你怎么還不悔過自??!”
“你在說什么...”楊德弘瞪著眼睛,好像只會說這一句話了一樣。
“老弟,你以為我說家族的興旺是靠我的執(zhí)法堂...是我自己自夸?我是在告訴你!讓你自己說實話...我是在給你機會!”
“...”楊德弘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什么。
“好吧...你既然不想說...來人!把人帶上來!”執(zhí)法堂長老突然對著門外命令道。
這時楊德弘才發(fā)現(xiàn),他們這“周密的計劃”,只是一個笑話!殊不知早已落入執(zhí)法堂長老的掌控之中了...
下一秒,單間的門打開了,四名執(zhí)法堂執(zhí)事壓著兩個人走進來,而這兩個人正是李梅和楊沽天。
“德弘?!崩蠲份p喃一聲,便把頭別了過去。
“老哥!放了我妻子!都是我的主意!求求你!”楊德弘苦苦哀求著,希望這個“老哥”還能念及舊交之情...
然而...
“機會我給過你了,而且不止一次。唉...”說完這些,執(zhí)法堂長老好像也是覺得惋惜,還嘆了一口氣。
而他這么說,也就意味著,他并不會徇私,更不會法外開恩了!
“把楊德弘、李梅和這個殺人犯壓回去嚴加看管!”執(zhí)法堂長老下過命令,又好像覺得少些什么,于是又道:“這個小子是個禍害!害得我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也沒了...不能留,也不用審了!明天正午壓到刑臺處死吧...”
說完這些他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隨后楊沽天三人就被壓回了執(zhí)法堂,只是楊沽天去的是地牢,楊德弘夫婦去的是普通收押間。
回到地牢后的楊沽天,面如死灰,不管[靈婁]和他說什么,他也是一句話不說。
而執(zhí)法堂堂主呢?
他回到自己的書案前,大筆一揮,寫下一篇罪狀書。上面記錄了楊德弘夫婦是如何入地牢,如何劫持走重犯的。這樣,他好像也不怎么過癮...于是又拿出一張紙,寫道:“楊沽天殘害同族,罪大惡極!執(zhí)法堂執(zhí)事需在翌日清晨鳴啰,告知族地所有人前來觀禮,見證重罪犯人下場?!?p> 而這一切,在收押間中的楊德弘夫婦并不知情...
于是,楊德弘向李梅問道:“你們是怎么被抓住的?難道給他們的吃食中加的料沒起作用?”
聽丈夫這么問,李梅覺得臉面上有些掛不住,站起身走到墻角,背對著楊德弘:“只能說你這執(zhí)法堂的長老老哥是料事如神,他從一開始就猜到了你約他吃飯并不是為了感謝他。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把你放進了自己設(shè)下的圈套,而我...也中計了...”
“本來一開始我?guī)е焯礻J出來很順利,我們自己都覺得出了最后一道門就安全了...可是...就當我打開門,就看見門外整整百余名執(zhí)事已經(jīng)等著我們了!他們齊刷刷地看著我們,我下意識地拉著楊沽天往反方向跑...結(jié)果...當我回過頭發(fā)現(xiàn)...我們完全被包圍了,我們身后也有百余名執(zhí)事!”
“唉...”楊德弘嘆口氣道:“咱們太小看老哥了,就像他說的,得罪了這么多人,依然無人可以撼動他這執(zhí)法堂長老的位置...手腕兒真的不是我這個商貿(mào)堂長老能比擬的!”
......
翌日清晨,整個楊家族地都能聽到執(zhí)法堂對楊沽天的宣判,以及邀請整個家族的人前去觀看行刑過程。
這些聲音當然也傳到了陽子的耳朵中...
她不清楚爸爸媽媽為什么一夜沒回來,但她也并不擔心,畢竟她相信爸爸媽媽的實力!
陽子心中一直徘徊著自己的執(zhí)念之音:“不要傷害他!”
而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緊緊地握住拳頭。也就在此刻她一步跨出,向著刑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