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您不能進去,您真的不能進去,泗陽真人剛從君府回來時就吩咐過,不讓任何人打擾他。”瑤連池宮墻內(nèi)正門,急得額間滲出細汗的侍女提著裙擺伸出手攔住了鳳真的去路。
“我可是四殿下,整個九天都是我父君的,三界都畏懼我的父君,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算什么東西,竟敢攔我?”小鳳真年幼,聲音稚嫩,氣場卻甚強。
他身著一身明藍寬袖長衣,腰帶緊束,碧綠的發(fā)冠上雕鑄著虎紋,臉上大寫著“我很生氣”四個字,讓身后跟著的一大群清一色服裝的侍女和隨從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被迫終止生辰宴,他在自己宮殿時已經(jīng)鬧了好大一會兒,摔碎了不少東西,有侍從來去匆匆地稟報了上君,上君從大殿回去后,得知此事,興致平平。
在聽侍從說鳳真殿下已經(jīng)摔了宮殿里寶貴的滄海琉璃盞時,上君瞬間黑了臉后也還是輕飄飄地回了一句:“由他摔,摔壞了多少,來日就記著讓他抄多少遍《滄海論》?!?p> 侍從把原話告訴了鳳真,鳳真哭鬧到眼尾發(fā)紅,思來想去,這會兒只能把憋著的氣全發(fā)在了瑤連池上。
“殿下?!笔膛谒媲百橘胫蛄讼聛恚詧D擋住他,“上君素來都對泗陽真人禮遇有加,要是殿下不看著真人的面兒,也要看著上君的面兒啊,要是上君知道殿下今日闖了瑤連池,肯定也不會高興。”
這簡直猶如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小鳳真的臉上,這擺明了說他的父君更在意別人。
小孩子氣性很強,鳳真頭上幾乎是立刻就冒了火,厲聲喊來身后幾個人:“胡說八道,我父君是我父君,泗陽真人算什么,本殿下不信,父君還能為了一個真人處罰本殿下?你們幾個,趕緊把她拉開。”
隨從面面相覷起來,可畢竟還是四殿下的吩咐,他們只能照辦,把那叫嚷的侍女支起雙手拉開,給鳳真騰出了一條路。
“哼?!毙▲P真一甩袖,哼了一聲,一群人浩浩湯湯地朝著瑤連池進發(fā)。
瑤連池平日守衛(wèi)也不森嚴,主要是因著泗陽真人施了法,這里云霧繚繞,回廊九曲,不熟識的人在外廊都會迷路。
鳳真繞來繞去,來來回回,都快把自己繞暈了,等他扶著膝蓋喘氣的時候,往身后一看,不知何時,那些侍女和隨從都消失在了云霧之中。
“喂,人呢?跟都跟不上本殿下?還是路上有坑,你們都死坑里去了?”鳳真撐著膝蓋直起身來,稚嫩的臉上大寫著“一群飯桶”四個字。
涼嗖嗖的風(fēng)穿堂而過,庭院外梧桐葉輕輕飄落。
等到他真的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人的時候,他才后知后覺地害怕,背后陰風(fēng)陣陣,縹緲的云霧都詭異起來。
“有人嗎?有人在嗎?”小鳳真寸步不敢動,聲音哆嗦扶著柱子,“我,我可是,可是,四殿下?!?p> 方才端著的王者之氣一掃而空,他被嚇得臉色白了一片,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云霧里一聲一聲,由遠及近,更為清晰稚嫩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