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陽真人嘴唇龕張了下，還是緊捏著修長的指節(jié)沒說話，他略略抬起頭凝視著風(fēng)神懷中熟睡的四殿下，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雖然這孩子還年幼，可在幾位殿下中，他的眉宇之間是最像上君的，脾性也和年幼時的上君相似。
“我明白你在擔(dān)心什么，可有些事情，是我們擔(dān)心不來的，一切因果，自有定數(shù)，倒不如順其自然?！憋L(fēng)神頷首。
“扶桑托孤于我，本意就是信我，雖說沒提出要求讓我答應(yīng)不會帶溪兒回九天，”泗陽真人深吸一口氣，扶了扶額間，“可如今，緣啊孽啊，扯都扯不清了?！?p> 庭院外梧桐樹葉撫落，落在地上片片化作粉末，一場涼風(fēng)過，云霧渺遠(yuǎn)。
……
數(shù)年后。
有粉色衣裙的宮娥裊裊走過，一身白衣的常溪正坐在瑤連池一棵巨大的菩提樹下，往下方的萬家燈火望下去。
她的身邊，蜷曲著那只小白貍，它長大了些，瞳眸亮晶晶的，不像初見時那樣羸弱，白貍舔著毛爪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尾巴。
常溪蹲坐在白石臺階上，頂著圓溜溜的眼睛正仔細(xì)瞧著云層下方，她看得很入迷，目不轉(zhuǎn)睛。
時光匆匆，她脫去了數(shù)年前的稚嫩，挺拔的鼻梁和櫻桃般的小嘴勾勒了她的五官，活脫脫一個小美人兒。
有宮娥姐姐提著花籃走過，她們幾個一眼就瞧見了常溪的身影，都不由得掩嘴偷笑：“小仙徒又在瞧人間燈火了？這人間燈火到底有什么魅力，讓小仙徒如此癡迷？”
看起來，常溪沒少來這個地方呆坐，附近來往的宮娥都已經(jīng)認(rèn)識她。
常溪沒回頭看她們，只是勿自地點(diǎn)頭，用尚且稚嫩的話音自言自語似的：“人間很美，不是嗎？”
幾個宮娥聽后反倒笑得更歡快：“小仙徒這是有所不知，這人間萬家燈火雖美，卻也不及我們瑤連池仙境美，我們瑤連池是那人間之人夢寐以求能來的地方?！?p> “這人間萬家燈火看起來雖然熱鬧，卻有很多無家可歸的人，人間的人都要受輪回之苦。”
“只要去問問那些歷過劫的仙使們，歸位以后沒一個夸贊人間好的?！?p> 她們沒有去過人間，竟然也說得頭頭是道，煞有介事。
“姐姐們?nèi)ミ^嗎？人間。”白衣的常溪回過頭來，用手指指著云層下方。
“姐姐們又沒有犯錯，也沒有歷劫，定然是還沒去過。”有宮娥笑著回答了她。
“既然姐姐們沒有去過，就是沒有經(jīng)歷過，沒有經(jīng)歷過，怎么就能說人間不好呢？”小常溪很執(zhí)著，她的執(zhí)著讓幾個宮娥都無可反駁。
有宮娥走過來，拿下花籃中的一枝還沾染著露水的花給她，小常溪接過來，只覺得她們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飄散著幽幽的花香。
宮娥伸出如蔥般的手指，幫她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姐姐們是沒有去過人間，如果小仙徒以后有機(jī)會去了人間，回來一定要和我們說說，人間的模樣?！?p> 在那時候的常溪眼里，她們是驚艷的，是美麗的，她們的歡聲笑語充斥著瑤連池，總是讓這里多了生氣。
離舟曲
我只是細(xì)化了之前寫過的，把倒敘變?yōu)轫樞驅(qū)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