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陽真人垂眸,面色清淡溫和:“上君說笑,是泗陽逾舉了?!?p> “既然真人都說逾舉了,那我自然也逾舉了?!憋L(fēng)神欠身附和道。
上君無奈搖搖頭,指了指他們二人:“你們啊你們,就只有你們,才敢在孤面前?;^,也就只有你們,才能讓孤覺得在這九天之上還算有知心之人?!?p> 這三言兩語之間,令早前上君從大殿上受的氣也淡去了不少,現(xiàn)在倒也能心平氣和起來。
“孤知道這次的事情由孤一人來決定確實倉促,薄待了溪兒,可是真兒師從懷冥山,他的母神還是九英的姑姑,是孤的四子,是九天之上的四殿下?!鄙暇n了座給二人,還讓侍女們上了茶,“孤的真兒足夠優(yōu)秀,孤為二人許下婚約,這難道不是天作之合嗎?”
一來一回的,泗陽真人已經(jīng)了然,上君早些年親自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收了常溪做義女,以安撫因為赤水和扶桑上神仙逝而動蕩的人心,同時也是寬慰逝去的扶桑上神,可如今轉(zhuǎn)頭卻要把常溪許給自己的兒子鳳真,有朝令夕改之嫌。
這是他和風(fēng)神多年來一直擔(dān)憂的事情。
況且,常溪身體中有一半不明由來的血緣,并非正統(tǒng),也怪不得在君府大殿上時,有那一眾人會跪下懇求上君三思。
泗陽真人端起玉龍瓷杯輕啄了一口幽幽香茶,風(fēng)神坐在他的下側(cè),如蔥的玉指輕敲著茶盞。
“再說了,真兒和溪兒自幼就相識,這一同長大,情誼深厚,往后更會一同成家,不失為九天佳話?!鄙暇@是打定了主意一意孤行。
似乎是要把曾經(jīng)不幸失去的某種東西,在后輩中找回來。
風(fēng)神扣緊茶杯笑道:“上君,溪兒來到九天也不過數(shù)載,現(xiàn)下還在誠心修行,我們和人間凡人不同,活得長久,這婚姻之事,依我看來,不用太過著急?!?p> “孤之前見過小溪兒一面,這孩子長開以后,頗為惹人憐愛,孤甚是歡喜,這才想盡快把他倆的婚約定下來?!鄙暇查_始和他們打腔調(diào),“而且,孤一九天上君,為自己的孩子指一門婚事都不成了?”
“不是不成?!憋L(fēng)神發(fā)間就步搖輕晃,她淡聲道,“只是前有上君收義女,后有上君指婚約,這說出去,并不好聽?!?p> 上君唇線緊繃:“孤一上君,難道還會在意別人嘴碎之言?”
風(fēng)神語塞,一時竟找不到其他言語反駁。
說實在的,常溪和鳳真,卻非親兄妹,既不違背天理,亦不悖逆?zhèn)惓!?p> 久未開口的泗陽真人放下茶杯,眉目舒緩:“既然這是溪兒和四殿下的婚約,倒不如把他倆喚來,問問他倆的意見?”
風(fēng)神擰了一下眉,轉(zhuǎn)頭看向他,不懂他葫蘆里賣什么藥:“他們都還是孩子,婚約是什么恐怕都還不懂,能有什么意見?”
泗陽真人嘴角有弧度:“娘娘,溪兒懂的,四殿下從名師,母神還是西蒼公主,自然也會懂的?!?p> 風(fēng)神心中一咯噔,突然想起了西蒼公主,沒錯啊,她和她有些交情,以她對西蒼公主的了解,常溪血統(tǒng)不純,真要嫁給她的兒子鳳真,就算有了一紙婚約,恐怕也沒那么容易。
離舟曲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