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懷身死一案,竟然發(fā)生在天子眼皮底下,當(dāng)今皇帝震怒,欽點人員,務(wù)必要把兇手抓出來。
身為和宋意懷鬧出矛盾最多且最有嫌疑的楚泓明,府宅自然也被查抄了一遍。
最終,也沒查出什么東西。
宋意懷之死,就像是那幕后之人為了殺人滅口,平息事端所做出來的最后選擇。
可只有楚泓明和齊錦瑟知道,今日死的宋意懷,只是個開始,絕不是結(jié)束。
那一日,齊錦瑟換上了大長公主宮服,披著先帝在世時賜予她的紅鸞綠繡披風(fēng),著裝典雅卻不失素樸,前來求見皇帝齊衡州。
齊衡州知道她的來意,沒召見她,反而是派了內(nèi)侍出來,那公公微曲著身:“大長公主,您也知道,并非是皇上不愿意見您,只是最近因為宋大人之死,朝堂上下惶惶不安,還有邊部的異族尋釁滋事,皇上也是忙不過來啊。”
“要不然,就請大長公主您改日再來?!?p> 對于這位同胞皇兄,齊錦瑟從小就沒有多大的矜持,更不會刻意保持君臣之禮,她扶著丫頭,坐在宮殿門前:“公公,皇兄自忙他的,本宮自等本宮的?!?p> “公主,您這不是讓咱家為難嗎?”
“公公何必為難?”齊錦瑟還特地讓丫頭把傘撐了起來,身旁茶具一一擺放好,“本宮未出閣時,也不是沒有逾矩過,更胡鬧的事情都還歷歷在目,您那時候可沒如今這般,搪塞推諉本宮?!?p> “公主啊,今時不同往昔,公主您可是嫁出去的人?!?p> “本宮嫁了出去,身上流的難道就不是和皇兄一母同胞的血了?還是說,本宮就不算是皇兄的親胞妹了?”
“公主啊,您這又是何必?”這公公無奈一嘆,他上了些年紀(jì),是當(dāng)初在太子府時照顧齊衡州的,深得齊衡州信任。
齊錦瑟微揚起頭,不失皇室傲氣:“今日,皇妹只想來問皇兄一個問題,皇兄見與不見,皇妹心中都如從前一般崇敬皇兄,只是皇兄,至親之情,還望皇兄垂憐?!?p> 齊錦瑟深吸一口氣,悠悠站起來:“皇妹只想問皇兄,樹干必然會茁壯,長成大樹參天,綠葉陪襯??僧?dāng)綠葉過于繁茂多枝時,皇兄是否,會親提剪子?又或者,給綠葉一條生路?”
公公搖著頭進(jìn)了宮殿里間,把齊錦瑟的話復(fù)述了一遍,不久,里間就傳來了茶盞破碎在地的聲音,卻聽不見人言。
一炷香后,公公帶了一封詔書出來,遠(yuǎn)遠(yuǎn)的,齊錦瑟凝視著公公手上的一封詔書,眼眶轉(zhuǎn)瞬通紅,像是水浸透過一般。
丫頭扶著她,她再次站了起來,這一次卻是重重跪了下去,不顧身上典雅的宮裝。
公公把詔書擱于她面前,齊錦瑟小心翼翼地抬手接過,只聽公公言:“公主,皇上說,這詔書就不讓念了,只讓咱家轉(zhuǎn)達(dá)公主一句,前路渺遠(yuǎn),為兄不送。”
酸澀,齊錦瑟只覺得眼中心中全是酸澀。
是她逼他,可又何曾不是他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