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的早晨。
一群身穿棉服的人站在寒風凜冽的小校場內(nèi)。
八個青澀稚嫩的少男少女身著雜役棉服,筆直地站在寒風中,即使雪花飄落在臉上,也不動搖分毫。
今天是檢驗修煉成果的日子,場中除了已經(jīng)突破第一條正經(jīng)的幾人面色淡定,成竹在胸之外,其余的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局促緊張。
“吁吁……”
“咕咚!”
孫小東跺著腳,不斷地用嘴巴吸著冷氣,直到每次在喉間咽下一口唾沫,情緒才能稍微穩(wěn)定一點。
“胖子,你怎么這么緊張?昨天上午你不是說快要突破第一條正經(jīng)了嗎?”楊帆小聲問道。
“嗯……對……對呀!我是說快了呀!但那不是還差一點嘛?”孫小東猶自狡辯道。
“你呀,閑著沒事就給我吹吧!”楊帆說完不再理他。
時間過去不久,只見彭闊邁著步子從大門處走到小校場的中間。
他先是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看著雜役們不同的表情,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測。
“開始吧!將你們的棍法毫無保留的給我展示出來,讓我看看你們這些日子到底練了些什么?”
彭闊聲如洪鐘一般,充斥在每個雜役的耳中,震得他們紛紛有種耳鳴的感覺。
聽到彭闊的命令,雜役們不敢耽擱,很快便進入了練功狀態(tài)。
胖子和幾個明顯沒有突破第一條正經(jīng)的雜役弟子,不自然地練著猛虎棍法,眼皮都不敢抬起來一點兒,生怕看到彭闊的眼睛。
楊帆很認真的練著猛虎棍法的一招一式,不管是步法的轉(zhuǎn)折還是棍法的變幻都流暢自然,天然有種虎形的韻味藏在里面。
他旁邊的傅紅也不遑多讓,雖然是女兒身,但是棍法中卻蘊含一種少有的狠戾,就是大多數(shù)的男雜役都比不上。
彭闊看著雜役們的表現(xiàn),心里不是很滿意,八個雜役被自己精心培養(yǎng)這么久,竟然連一半突破正經(jīng)的都沒有。
除了楊帆和傅紅,也就是其中一個叫身材消瘦,名叫李禾的男雜役勉強突破了而已。
“楊帆,你負責監(jiān)督,從今天開始,誰沒有突破一條正經(jīng)的,每天肉食就不必給他分配,直到突破為止?!迸黹熇渲槆缆暤馈?p> …………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廚房提前收到了叮囑,幾十斤的肉食被分成三大份盛放在木托里,是專給突破正經(jīng)的三人準備的。
余者只能扒著碗里的蘿卜白菜,眼巴巴的望著。
孫小東和聶小香,分別偷偷靠近楊帆和傅紅,想著不被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暗度陳倉幾塊大肥肉,卻不想都被坐在一旁的彭闊發(fā)現(xiàn),并用嚴厲的眼神將二人勸退回去。
一直到三人吃得肚子溜圓,一絲肉末都不曾浪費,他這才甩袖離去。
五個沒有突破第一條正經(jīng)的雜役,看著彭闊遠去的身影,又瞧了瞧身邊的同伴,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接著埋頭干飯。
“哎呀,今天可吃的太飽了!”
楊帆站起身就要收拾碗筷回去休息,不想手中的青石碗竟被孫小東一個側(cè)步便搶了去。
不等楊帆開口說話,就在他吃驚的眼神里,迅速用饃塊把碗中冒著油花的豬油殘漬擦了個干凈,一口塞進嘴巴,滿臉享受的慢慢咀嚼著。
“哈哈哈,終于還是讓我吃到肉味了吧!”
“噎,真不要臉!哪,這個也給你。”
楊帆見沒人注意,迅速將被一條包著幾塊熟肉的干凈布塊,隱蔽的塞進孫小東的衣服里。
孫小東充滿疑惑的伸手摸了摸,一臉驚喜的看著楊帆,“嗚嗚!還是帆哥對人家最好!”
“滾!我的碗筷一并交給你了啊,記得幫我一起洗干凈。”楊帆說著,向小校場外走去。
“好嘞我的哥,您就瞧好吧!”孫小東喜滋滋答應道,“哥,別忘了明天多來點兒??!”
“…………?”
楊帆走在小校場的雪地上,突破一個抬手遮擋風雪的剎那,不經(jīng)意地看到傅紅正和聶小香擠在一個拐角,神神秘秘的傳遞著什么,不禁低頭笑了笑,徑直走出小校場。
…………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期間大多數(shù)人都在半個月左右的時間突破了第一條正經(jīng)。
像是楊帆和傅紅還有李禾他們?nèi)齻€都已分別突破了三條正經(jīng)和兩條正經(jīng),為此彭闊沒少專門給他們開小灶。
經(jīng)常單獨給他們講一些修煉途中需要注意的細節(jié)和感悟,希望他們能夠快點變強。
小校場的高臺上。
彭闊正一臉嚴肅的跟底下的雜役們喊著什么。
“好了,過去的一個月里,相信大家都取得了不小的收獲,除了你們?nèi)客黄频谝粭l正經(jīng)外,甚至還有更優(yōu)秀的已經(jīng)突破了第二條和第三條正經(jīng)。”
“以后,無論你們行走江湖還是自衛(wèi)報命,那些我教你們的武學都將讓你們受用不盡?!?p> 說著,彭闊不禁想起些什么,“很多在我們鏢局學有功夫的雜役,他們的親人有的在鄉(xiāng)下種地,有的在街頭做些小買賣,生活中一旦遇到村中惡霸,街上青皮欺負霸凌的,根本不需要假手他人,也不必演繹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戲碼?!?p> “憑著他們自己的能力,君子有仇,當場就報。”彭闊說著,一拳用力的打在面前的空氣中。
“而普通人呢?身無長力,囊無銀錢,若再沒有什么靠得上的親戚朋友,碰到這些事之后該怎么辦?”
“那就只能是打碎牙齒往肚里咽,不了了之!”
臺下的楊帆和孫小東聽到這里,不禁聯(lián)想到還未能幫其報仇的已逝雙親,不禁默默地咬著牙關(guān)攥緊了拳頭。
“爹,娘,孩兒一定不會讓你們白死的?!睏罘吐暷畹?。
“爹娘,我也是。”孫小東在旁邊跟著附和。
“彭鏢師,要是我們根本就打不過呢?”臺下一個雜役鉆著牛角尖問道。
“打不過,那是你們自己沒用,雖然你們沒用,但也不用怕,只要向鏢局報上來,而你們又確實不是故意惹事,這個公道便由鏢局給你們做?!迸黹煗q紅著脖子大吼道。
說完,彭闊接著道,“說了這么多,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衷告,就是不管你們以后還在不在咱們虎威鏢局,都希望你們不要丟下我教給你們的武學?!?p> “江湖以弱肉強食為本,往后你們過的好與不好,性命保或不保,就看你們把我今天的話記住了幾分。”
“好了,你們都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明天吃過早飯到鏢局的大門口集合,你們期待已久的第一次押鏢的日子到了。”彭闊說完便朝臺下擺了擺手,讓雜役們自由離開。
“是,謹記彭鏢師教誨!”臺下八個雜役齊聲拱手。
接著便三三兩兩的散去。
“楊帆,還請等一下?!备导t拉著聶小香的手腕,急匆匆地擋住了楊帆和孫小東的去路。
由于兩人的隊長和副隊長職稱之間只差了半級,所以他倆都一直稱呼著對方的名字。
“怎么了傅紅,還有什么事嗎?”楊帆不解道。
“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前些時候是怎么突破第三條正經(jīng)的,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悟之類的?”傅紅紅著臉不好意思的道。
畢竟,練功這些感悟什么的,都屬于個人隱私,一般本人都不會輕易同別人講的。
但是她一想到明天就要開始押鏢,接觸真正的江湖世界,即將親眼見識到人心詭詐和打打殺殺,心中不免少了分底氣。
想著能夠盡快提升實力保護好自己和聶小香,她只能厚著臉皮開口了。
“這個,今天你不問,我也是要找時間跟你說的,彭鏢師教我們的猛虎棍法重在一個一往無前,舍生忘死?!?p> 楊帆看著傅紅仔細傾聽的樣子,認真地講解道:“只要用心記住這兩點,堅持把這份信念帶入到我們所有的招式里,自然可以在修煉中猶如神助?!?p> 看著平日對聶小香呵護有加,像自己和孫小東一般相依為命的傅紅,楊帆對她沒有半點隱瞞,把自己感悟到的修煉心得索性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聽著楊帆的講解,傅紅好像疏通了一些修煉關(guān)竅,驗證了自己的一些感悟,她不停掐弄著芊芊十指,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旁邊的孫小東和聶小香聽著兩人交談的修煉心得,一個是外表思緒萬千,內(nèi)心毫無觸動,一個是即便聽進耳朵,也絲毫不記心上。
“楊帆謝謝你,你剛剛說的那些對我很有啟發(fā),這兩個布囊是送給你們的,押鏢的時候?qū)F棍背在背上,不管做什么都會方便不少?!?p> “遇到危險的時候便可以一把抽出來,絲毫不浪費時間?!备导t說著,從棉服的側(cè)兜取出兩個帶有背帶的黑色長形布囊遞給楊帆。
“多謝你,有心了,傅紅!”
楊帆將布囊拿在手中,看著上面縱橫密集的針腳,就知道為了增加它的耐用性,傅紅下了不少的苦功。
“咱們之間就不要這么客氣了,你今年十二歲了是吧?我可比你大三歲,以后你可以跟小香一樣叫我紅姐,我就喊你小帆好吧!”
“行,都聽紅姐的?!辈坏葪罘珓傄獜埧?,孫小東拿過一個布囊便熟捻的稱呼起了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