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又沉了幾分,再也熬不住的何宿香,讓祈宿端把自己送了回去。
“時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去歇息吧,本來我就在祈府迷了路,要不是遇見了你,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蹲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痛哭流涕呢。多虧你是祈府侍衛(wèi),比我要熟,把我送了回來,我進去了,晚安!”
說完,何宿香便掙開了祈宿端溫熱的大手。向蓮花苑走去。蓮花苑里的燈還亮著,看著被蠟燭照的明黃的屋子,何宿香突然想起自己出門前讓阿紫好好看家來著。自己在外面確實待的有些久了,但愿阿紫已經(jīng)睡了。
祈宿端看著熟悉的背影離自己遠去,笑了笑,他才不是因為是祈府侍衛(wèi)才認得路,只是他的阿香傻乎乎的,才會迷了路,不過他可不敢當面說……
何宿香進了蓮花苑離開了自己的視線,祈宿端緊了緊手中即將散去的余溫,深邃的眸子中又溫柔了幾分。
好不容易再次重逢,又分開了。
算了……來日方長……
…………
“公主…你回來啦!”屋內(nèi)趴在桌子上小憩的阿紫,聽到了苑內(nèi)的聲響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體。
“阿紫,你怎么沒回去睡?!焙嗡尴愕沽吮柽f給了揉著眼睛睡眼蒙松的阿紫,也倒了杯給自己。
從苑內(nèi)出門的幾個時辰,自己滴水未沾,還和祈端聊了那么久,嗓子早已干涸。到是祈端與她侃侃而談那么久,也沒有半點倦怠之意,也不說口渴,也不說累。要不是自己先投降,她懷疑祈端能拉她聊一個通宵。
然后第二天,祈府會到處遍布一個消息,那就是她和祈端兩人因說話太久而渴死,橫死祈府……
“您不是說讓阿紫好好看家么,話說公主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阿紫都等睡著了?!?p> 阿紫喝了一口何宿香遞來的茶水,溫熱的茶水流入嗓子,讓迷糊的阿紫清醒了幾分。
看著卸了丫鬟服倒頭就要睡的公主心中慢慢疑惑起來。
今天的公主有些不對勁,不對,是很大不對勁。從下轎開始就不哭不鬧,沒有因為蘇公子而大鬧祈府,她還在想,興許是公主愿意放下蘇公子,與祈二公子好好相處。
可是,祈二公子不僅不迎親,還當眾羞辱公主,洞房花燭更是沒來,如此待公主,公主卻只接受了祈大將軍的道歉,自始至終沒有為自己討回公道,甚至還為祈將軍著想,不上報給圣上。
大半夜,又去會情郎,她哪來的情郎??!除了蘇公子,她跟了公主這么多年,也沒見過第二個情郎??!
這情郎……情郎……
阿紫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充斥著臉面。
她知道了!公主這是要和蘇公子私奔!對什么都不在意,哪怕是她的臉面,因為她早就想好了,她要和蘇公子私奔!
不行,她得趕緊上報給皇上,不然晚一刻公主就跑了!
何宿香累的癱在床上動也不想動,看著在那傻愣愣站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丫頭,突然一溜煙跑了……
你倒是把我油燈吹了再跑啊……!
看著離自己不太遠的油燈,何宿香抿了抿嘴,一股腦轉了身背對過去,眼不見心不煩。
片刻后,被窩里竄出一道纖細的身影,對著油燈憋足了氣猛的一吹。可憐的油燈差點被吹的倒地不起。
…………
翌日清晨,阿紫在未睡醒的何宿香耳邊小聲喚著。
“公主……宮中來人了!”
床榻上的人,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慵懶中還帶著幾分沒睡醒,睡眼朦朧的望著趴在她床邊的阿紫。
“宮中來人做什么……?”
何宿香撓了撓亂亂的長發(fā),莫不是看她這婚成的糟糕,今日要頒圣旨離婚?
“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賈公公,帶了圣旨過來……”
“圣旨……?”
難不成真的是離婚圣旨?想著想著,何宿香慵懶的坐姿直了幾分,聆聽阿紫接下來的話。
“說是三日后宮中詩會,讓祈二公子與公主務必盛裝赴會,是祈將軍接的旨。皇上還給你們準備了詩會衣飾,現(xiàn)已經(jīng)在屋內(nèi)了?!?p> 阿紫指了指不遠處的檀香木圓桌,上面一一成列著擺盤,每個盤子中分別放著衣袍,首飾,鞋子……
從里到外,一個不缺。好似造型師搭配的完完整整,就差一個化妝師。
“然后,祈二公子的人也來了,讓我把這信交給公主?!?p> 說著,阿紫拿出了信封,遞給帶著疑惑的何宿香。
何宿香接過帶著淡淡冷香的信封,外面的信封除了宿香公主親啟,幾個小字,什么也沒有。拆開來后,里面只有短短幾句話。
宮中詩會過后,我與公主和離,若公主同意,要求隨提,若拒絕,我便休妻,且后果自負,祈宿端。
這字……怎么如此熟悉……
“阿紫,你說送信的人是祈二公子身邊的人,可還記得是誰……?”
阿紫回想了想,突然猛地拍腿!嚇的何宿香一震。這丫頭大驚小怪什么。
“?。」?,你不說我都忘了!那人送信過來后,東看看西瞅瞅,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把信遞給我后,還問我,公主除了阿紫可還有別的丫鬟……”
何宿香好似明白了什么,死死憋著笑,“然……然后呢?”
“然后!哪有然后,我二話沒說就把他趕出去了!敢打探我們公主的小道消息,門都沒有!”
阿紫一副正氣浩然的模樣,叉著細腰,仿佛一切妖魔鬼怪都進不了她公主的身。
再也憋不住的何宿香,笑的差點跌下床底。估計祈端想來找她,懇求了祈二公子讓他代筆,然后在代送過來。不過結局確實有些慘,不僅沒見到她,還被趕了出去,哎呦不行,笑的喘不過來氣……
何宿香笑的前仰后翻,阿紫撓了撓頭,她說的很好笑嗎?
“公主……莫非認識那人?”
“不…哈哈哈……不…不認識……”
“那公主……在笑什么?”
“只是想到了個……很好笑的笑話……哈哈哈哈……”
抽了抽嘴角的阿紫,心想,要不要稟告皇上,說公主成婚太過痛苦,已經(jīng)到癡傻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