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凜冽寒冬到沐浴春風,不過短短三個月的光陰,倒像是把一生都經歷了,由悲到喜,由愛生恨,一個人的變化能如此大,說出來,連沈清語自己都不信。
縱然不可思議,待看清銅鏡里那張陌生的面孔,也無法自我催眠。
眉如遠黛,眼波澄澈,勾人的嫵媚,令人深陷的美艷。
這不是她,這是她。
不是沈清語,是安音華。
南越一百一十三年,后宮舉行盛大的選秀,為年輕的南越國國王楚容擴充后宮,延綿子嗣。
各府千金擠破頭想進入后宮,期盼能成為龍床上的一位,與天下最俊美且最有權力的人并肩,從丞相至地方小官家的女兒都牟足勁準備著,獲得盛寵,是整個家族加官進爵最快的方式。
制造這場繁華盛事的主人卻興致缺缺,最終在千嬌百媚中只敷衍般地選了幾個,太后雖然生氣,也不好直說,虎著臉離去。
加上昔日宮里的嬪妃,偌大的后宮左不過才不到十位嬪妃,人比花嬌,可在年輕的帝王眼里,還是花兒更解語。
南越國的春季,百花繚亂,爭奇斗艷,愛花之人自然不會缺席,裕王府廣納全國芬芳,從各地運來時季鮮花,楚容聽聞,低調拜訪,裕王府上上下下用心伺候,生怕怠慢。一陣清脆的編鐘之音,萬花叢中,不知從哪里翩躚而來一位如蝴蝶般輕盈的少女,白衣無瑕,輕紗遮面,只留白皙如玉的額頭和攝人心魄的眼睛,她的發(fā)隨著柔美的舞姿飄飛,靜時,有彩蝶停留在她的眼角眉梢,笑眼微眨,蝶兒飛去,美的不似凡人。
仿佛隔著萬水千山,她看著高座上的楚容和他身旁的男子,一時失了神,直到突然急促的音樂,才拉回她的萬千思緒,她沒有退路了。
華臺上的一抹身影,不知看呆了在場的多少人,當天,該女子被南越王帶回了王宮,封為姝嬪,盛寵不斷,王厚愛無比。
流螢殿位居王宮的西邊,地理位置優(yōu)越,距離楚容的宮殿也近,楚容把安音華安置在這里,其中的原因路人皆知。
這位姝嬪進宮已經兩個月,猶記得她剛進宮那天,一向不茍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南越王把她護在懷里,當著許多人的面低頭吻上她的朱唇。
那位姝嬪微微愣了一下,繼而雙手攀著楚容的肩膀,旁若無人般地與王擁吻,英雄配美人,一方天地間,沒有比那一幕更醉人的畫面了。
不知廉恥,妖媚惑主,是那些眼饞的嬪妃給姝嬪的見面禮,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大家都得不到的沒關系,若你有別人沒有,就要命了。
但換個角度想想,姝嬪的到來,也重燃了宮妃們的希望,大王還是喜歡女色的。
不少人擦脂抹粉,拿出各自的看家本領,甚至有些癡心妄想的小宮女在楚容去流螢殿的必經之路故意模仿姝嬪的蝶舞,楚容看到,本是溫潤如玉的男人,臉上也帶了一絲厭惡。
“東施效顰?!?p> 那宮女無地自容,瑟瑟縮縮,被楚容罰去冷宮伺候先皇的廢妃。
楚容對姝嬪的無上寵愛,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滿宮皆知,無人不眼饞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