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有不甘,葉華壓著心中的怒氣,將北冰洋一行人送出城門?!氨鄙僦?,請放人吧?!?p> “不要急嘛,勞煩葉將軍多送一程,只能將軍一個人哦。”
阿芍站出來擋在葉華身前,“不行?!?p> 葉華笑笑,安撫地拍拍阿芍的肩膀,“北少主,不要得寸進尺哦,趁我現(xiàn)在還沒改變主意,麻溜地滾,否則……”他冷冷地看著北冰洋,眼里冒著危險的光,“公主身懷大義,不惜以身殉國拖住敵軍,是朝野上下之楷模。北少主覺得如何?”
“葉華,你……你敢!”夏念君嚇得瞪大了瞳孔,她在葉華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立即轉(zhuǎn)頭向占梧求救,“占大哥,求你,救救我?!?p> 占梧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葉華身上,對她的哀求無動于衷。
對上葉華這個瘋子北冰洋心里非常憋屈,人質(zhì)明明在他手上,卻沒有主動權(quán)。“葉將軍可要考慮清楚,你們國主追究下來,你可吃不了兜著走?!?p> “廢話少說,放,還是不放?”葉華的忍耐快到極限。
北冰洋的臉被氣得一陣青一陣白,咬著牙下令,“退!”
待宋常州領(lǐng)著北陵軍退出了五里之外,北冰洋扯著夏念君的后領(lǐng)子向后急退,葉華想也不想便追上去,“北冰洋,放下她?!?p> 多帶著一個人便多了一個累贅,北冰洋后退的速度受到很大的影響,“既然葉將軍想要,這便給你?!彼麖谋澈笸屏讼哪罹徽疲淖旖撬查g滲出血跡。
葉華上前扯住夏念君的領(lǐng)子,看也不看往后一扔,“郭陽,接住。”追著北冰洋而去。
葉華追逐的距離越來越遠,北冰洋正得意著,忽然汗毛直立,身體對危險的感知讓他下意識地往地上滾了兩滾,抬頭便看見占梧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心里一涼,對上占梧,別提勝算了,他連勇氣都沒有。
“葉瘋子,你說話不算話,人我已經(jīng)放了,你還追我干嘛?”北冰洋氣急敗壞地大喊。
葉華憋著一肚子氣,二話不說,上前就踹了他一腳,“忘了告訴你,我最擅長的就是說話不算話。”話音一落,招招式式全往他臉上招呼。
北冰洋被占梧的氣勢壓制,戰(zhàn)意全無,只能狼狽地躲避?!按蛉瞬淮蚰?,葉瘋子,你敢這么對我,不怕我舉全國之兵來攻打嗎?”
葉華一聽,下手更狠了,“威脅我,你還敢威脅我,你來啊,來啊,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p> 北冰洋抱頭滾了好幾圈才滾出葉華的攻擊范圍,開始求饒,“停停停,我錯了,錯了,別打了,我以后見你有多遠躲多遠,行了吧。”
“口說無憑,以你北陵國太子的名義,給我立個字據(jù),在你有生之年不再犯我夏國?!?p> “我回去寫行不行,你看眼下沒有筆墨也沒有印章,我寫了也不作數(shù)?!?p> 葉華劍指他的右手,“你說的有道理,我切下一個指頭給你當筆墨如何?”
“哎,別別別,我寫,這就給你寫?!北北髲睦镆滤合乱粔K錦緞,忍著痛咬破食指的指頭,埋頭寫著,沒辦法,占梧的威脅性太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葉華將軟劍收回腰間,得寸進尺地要挾道,“記得最后加上一句,如有違此誓,你們北陵將國破家亡?!?p> 北冰洋怒從心起,看著葉華的眼里迸發(fā)出吃人的光。占梧輕巧掃過一陣指風,他捂著眼睛痛苦地叫了起來。
“這只是一個警告,若再敢那樣看他,你這雙眼便不用了?!?p> 北冰洋不再廢話,他現(xiàn)在只想趕快離開,他怕再耽擱下去會被這倆玩死。他將寫好的契書扔給葉華,“我可以走了吧?!?p> 葉華看了一眼,疊好收進腰封,“不送?!闭f完便頭也不回,與占梧并肩回城。
“放虎歸山,后患無窮?!?p> “我知道,但不得不放,北冰洋的生母是東照國公主,我西夏收回丟失的城池是天道,師出有名,但國力卻與北陵相差許多,為了殺一個不知可否登機的太子,同時惹怒北陵與東照,實屬不智?!?p> 占梧往葉華的腰封處看了一眼,“他寫的那東西并無用處?!?p> 葉華釋然一笑,“我當然知道,這東西純粹是玩他的,以后沒惹著我都好說,惹到我了就拿出來惡心他。只要他過的不好,我心里便舒坦。”
“胡鬧。”占梧嘴上說著不贊同的話,但語氣里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城外的大風刮過,他沒聽出異樣。
“無論如何,這次都要好好謝謝大人,若不是大人部署精妙,這全城的百姓都難逃火海,我軍也會損失慘重。大人先是救了我,再是助我收復(fù)昆玉城,大恩大德,只能來世銜草結(jié)環(huán)相報?!?p> “我說過了,芍藥谷已付了相應(yīng)的代價,你無需再謝。”
“既是如此,那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占梧并未答話,皺眉不解地看著他,眼里是對他過河拆橋的控訴。葉華有點慌亂,連忙解釋,“大人別誤會,我不是趕你走的意思。只是我公務(wù)繁忙,怕大人再像上次那樣不辭而別,錯失了給大人的送行酒?!?p> “不必擔心?!?p> 嗯?不必擔心是何意?葉華滿臉疑問,奈何某人自顧往前走,沒有解答。
夏念君被北冰洋打了一掌,受了點內(nèi)傷,這么點傷在葉華看來就跟摔了一跤沒啥兩樣,不過對于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公主來說,這傷也夠她受的。她正躺在將軍府的床上,面色蒼白,葉華見了也不由感嘆一句好一個我見猶憐的美人。軍醫(yī)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漢,她為了避嫌不讓他們醫(yī)治,堅持要女醫(yī)師診治。無奈阿藥留在諾水城沒有跟來,葉華只好讓人去街上的醫(yī)館尋一個醫(yī)女過來,他在院里不耐煩地踱步,這何止是公主啊,簡直是個祖宗。
醫(yī)女診斷完開了一副安神補氣的藥方,言明并無大礙,喝兩天藥就能痊愈。葉華這才交代下人好生伺候,自個兒忙著事情去了。
李恣由于夏念君這個意外被占梧罰著在院里抱頭做深蹲,他一邊做著一邊求饒,“阿占,你聽我解釋,我真不知道她是被北陵人抓走,之前她也曾不打招呼自己消失,我都習(xí)慣了。”
占梧彈了一下手指,指風從他的頭頂刮過,削落了幾根黑發(fā),李恣嚇得又往下蹲了幾分?!白藙莶粯藴?,重來?!?p> 李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唉聲大嚎,死皮賴臉不肯認罰。
占梧起身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話,“不愿罰便滾回去?!敝皇堑囊痪湓拠樀美铐Р坏貌皇諗繎B(tài)度,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