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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宮秋月

第十六章 身世迷霧

唐宮秋月 不忘綻放 599 2020-02-24 12:02:07

  虞世秋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爹娘親生,但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過得十分幸福,不想也不愿知道父母的消息,他怕他小小的內(nèi)心成受不了排山倒海的沖擊。可是今天母親出現(xiàn)在他冥想的世界里,他才知道母親一直在他內(nèi)心深處,無時無刻不在守護著他。他覺得自己長大了,不應該在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他應該也必須為父母做點什么了。

  他一夜未眠,第二天他決定和父母攤牌,想從他們的嘴里探尋父母的消息。于是他把父母和阿姐都叫到自己房中。鄭重其事地說:“我長大了,現(xiàn)在你們可以把我的身世告訴我了吧?!?p>  看他語氣凝重,其他三人都有些不放心怕他一時承受不起,轉(zhuǎn)移話題道:“過幾天就中秋佳節(jié)了,世秋想要吃點什么,過幾天你和姐姐自己去買點吧,給你們一些銀兩喜歡什么可以隨意挑選?!?p>  “你們不要轉(zhuǎn)移話題了,我可以承受,你們說就是了?!?p>  于是阿娘把那枚玉佩和那本《百寶圖鑒》給了他,說怎么在家門口撿到它,怎么他當時像狼一樣的舉止??墒撬麄円仓恢肋@些了。虞世秋當場淚奔,說自己無能,不能知道父母下落,不能為他們盡孝,他拍案而起,說道:“就算傾其所有,費勁畢生之力也要探尋父母下落?!?p>  那呼喊,猶如滔滔江水,悲鳴壯闊,不絕于耳。被一旁路過的清塵道長聽得清清楚楚。他若有所思,他姓虞,他徒弟的相公正好也姓虞,而且他的容貌和弟子秦宛若真的有七分相近。他猜測十有八九他就是他的徒孫。心中激動萬分,想到這是什么樣的孽緣??墒撬套×?,沒有說出來,他怕世秋年紀太小,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因為他后來去醉仙樓找過宛若,也去虞家找過,得知虞家滿門橫死,他早知二人兇多吉少。這么多年他一邊修行,一邊打探父母以及徒兒的消息,江湖上的傳聞他也聽得多了,自覺多是半兇多吉少。他想前人的恩怨就讓他埋葬吧,就讓虞世秋這樣不知所以無牽無掛的過完一生挺好。

  從那夜之后鵲清塵對虞世秋態(tài)度溫和了不少,笑容也日漸多了。虞世秋心里有些疑惑,是他身上的哪個元素讓清塵道長刮目相看了?總之不管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辈艑?,他向來是天塌下來,都吃得飽,睡得香。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虞世秋還在睡夢中,就被眼前一晃晃悠悠的大黑影嚇得半死。原來是宋柳楊這個好死不死的冤家,一大早就如此倒霉,真的是家門不幸啊,兩人平日里熟絡(luò)起來就隨意調(diào)侃,知道是開玩笑,誰也不往心里去。

  虞世秋還暈頭轉(zhuǎn)向,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來,有氣無力的說道:“什么事?”

  宋柳楊聲音抬高了八度用極其喜悅的聲音說道:“快起來,我?guī)闳€地方,然后拎起虞世秋的手腕就往床下拖。”

  虞世秋下意識的捂著被子,因為他平日里喜歡裸睡,即使同為男子,他也覺得十分尷尬返手推了柳楊一把,不耐煩地道:“出去等,我的白衣道長!”

  宋柳楊只得拂袖而去,耐心等待。

  沒一會兒功夫虞世秋收拾整齊,出了門,起床氣也消失不見了,他側(cè)耳對著宋柳楊耳語道:“這么興奮,能否透露一下今天項目啊?”

  宋柳楊一根手指堵在虞世秋嘴上,做了個暫停說話的語氣說:“其他人還在晨睡,你跟我來就是了,給你一個驚喜?!?p>  虞世秋見套不出話來,只得如影隨行。只見宋柳楊跑去儲藏間,拿了兩個背簍,一把鐮刀,兩根粗壯的棍子,兩頂草帽,兩個口袋,兩包干糧,兩個水壺,兩條繩子,兩套常服(只有上衣褲子,很利落那種)。虞世秋心想:“他這是要離家出走嗎?”

  反正跟著走就是了。

  一出門口,虞世秋就看見兩匹馬兒站在門口,哇塞:“宋兄要帶我跋山涉水,還是要和我比試騎射?!?p>  柳楊道:“上馬,我去個山清水秀的地方?!?p>  虞世秋心想:“宋兄什么時候膽兒肥了,青天白日離家出走還拐帶人口?!?p>  不過他向來灑脫,也不多問,說了句:“抓緊馬鞍?!?p>  就出發(fā)了。他對柳楊回頭說:“宋兄有沒有聽過大峽谷和百花坡?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山色蔥蘢,林密水湍,花開滿枝,鳥獸出沒,咱們來一個二人探險之旅怎么樣?”

  宋柳楊回復道:“此意甚好!”

  于是二人勒緊了韁繩,加快了步伐。在馬背上大概走了有一個多時辰,虞世秋總算說話了,“宋兄,目的地就要到了,你看前面那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你可滿意?”

  宋柳楊望向那邊,聽見了潺潺地流水聲,不由下了馬,閉上雙眼,張開雙臂,他這是要擁抱自然,投進自然的懷抱啊。虞世秋很少見宋柳楊這個樣子,調(diào)侃到:“宋兄,你今年貴庚啊?”

  宋柳楊也不理他,反而向后一樣仰,一下子躺在了草地上。

  虞世秋不再言語也和他并排躺在草地上,隨手從旁邊的樹上摘下一片樹葉,吹了起來,兩個翩翩少年,仰頭是藍天白云,身下是茫茫草原,隨處可見的山花滿坡,放眼望去還能看見牛羊在那里安詳?shù)某灾嗖?,溪水潺潺,聲音忽大忽小,忽近忽遠,悅耳動聽。這畫面,太美,讓人不敢看,不想去打擾。

  半餉,一個石頭丟向虞世秋,他感覺腳邊的草叢動了動,聽見宋柳楊在那邊說:“起來干活了?!?p>  虞世秋有些驚詫:“你不是離家出走,也不是帶我游山玩水的?”

  宋柳楊笑了笑:“你多大人了,出來玩還用人領(lǐng)?我是師父交代的,不是離家出走,順道帶你看看山水,我對你可好?”

  虞世秋微微一笑,配合地答到:“謝謝了,宋哥哥!”

  宋柳楊有些不適應,“你可別這么叫我!”

  然后宋柳楊開始布置任務(wù)?!捌鋵嵔裉煸蹅儊泶耍菐煾缸屛?guī)銇聿伤?,可是我對這邊不熟悉,不如換你帶我,好不好?不過采藥是十分危險的工作,咱們需要換身簡潔利落的衣服,背上工具,最重要的是爬山一定要小心,不要鋌而走險,專找一些人跡罕至的小路走,如果碰上山林猛獸,可得幾時呼救。離我不要超過十丈的距離?!?p>  然后從身上摸出一打火石,遞給世秋。“這個你拿好了,遇上危險,點起火把。”

  虞世秋爽快地答應著,說道:“全記下了,宋兄也要萬分小心?!?p>  于是兩人開始了他們的采藥冒險之旅。宋柳楊又從身上摸出一本采藥圖冊,里面是各類中藥材的圖解和藥性藥理以及生長地區(qū),采藥時限。虞世秋之前沒接觸過中藥學,只知道這里是黃芪的主產(chǎn)地。他想一次采集一兩種藥草,先有所體會,回去慢慢研讀就好,凡事要循序漸進,不能一口吃個胖子。

  兩人換好衣服,帶齊工具開始向峽谷深處行進。宋柳楊平日十分細致認真的作風,一邊走一邊還在那里默背藥書。虞世秋上來拍了拍他的后背,叫他認真走路,不要分神,當心遇到危險。宋柳楊聽了虞世秋的話,打趣道:“你的地盤,你說的算?!?p>  兩人走了約莫一個小時的路程,連半個藥葉子都沒看見。覺得口渴頭暈。忽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山間小瀑布,二人趕緊拿出水壺,跳到瀑布旁的石澗上接了山泉水喝。兩人口渴難忍,壺中之水皆一飲而盡。又用手捧了泉水洗了把臉,頓時覺得清爽恣意了些許。突然宋柳楊在那邊興奮的大喊:“你抬頭,看你左手邊的斜上方。世秋一抬頭,看見一翠綠的植物,細長的葉子,根莖卻相對粗壯,世秋腦中回想著剛才瀏覽的醫(yī)書扉頁,還沒等找出答案。宋柳楊又喊:“那是黃芪啊!雖然現(xiàn)在不是黃芪采摘的最佳時期,但是師父主要是看咱們的成果,咱們上去摘幾個葉子,不要破壞了它的生長,證明我們有成果,可好?”

  虞世秋頻頻點頭,說道:“你站那別動,看我的,我知道怎么上去又近又方便。

  看那虞世秋又蹦又跳,像一只歡愉的兔子,在山澗峽谷中輕松穿行,一看就沒少干翻墻隔瓦的勾當。這也可以理解,男孩子誰都有一段年少輕狂,討嫌煩鬧的時光才能學會成長??墒撬瘟鴹顓s十分羨慕他連玩都能這么隨意歡愉,不假思索,無人管束。

  他自小就被師父困于山中。日日讀書寫字,琴棋書畫,道教法門,醫(yī)術(shù)典藏,中外名著,都是他的盤中餐。難得出去就是枯燥的練武。渾身都是傷,他卻從來不敢叫苦叫累。因為師父教導他男兒應該頂天立地。而且什么有違道德立法,幼稚魯莽的行事作風他都不該有。

  他每每在師父面前出現(xiàn),連笑容都收斂了好多,其實私下來他還是比較放得開,隨性灑脫喜歡開玩笑的人,所以和虞世秋算是志同道合。這可能就是被壓抑久了的叛逆吧。不過他尊重也愛戴師父,他從不違抗師父命令,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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