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許桐舉起棋盤的手停在了空,“怎么打?”
就在許桐停頓的這一瞬間,成和已經(jīng)又一次凝聚成型,一個閃身后退了一段距離,這才開口說話,只是聲音越發(fā)的沙啞。
“想滅了我的一點真靈?做夢!”
這句話頓時惹惱了許桐。
“怎么打都打不死就已經(jīng)很煩人了,現(xiàn)在居然敢開口挑釁?”許桐也不管其他的,提起棋盤就要沖上去再來一下。
“等等!”眼看著許桐又要沖上來,成和的聲音開始有些焦急。
許桐的棋盤擦著成和的腦袋扇了過去,將成和全身的黑氣都扇得晃了幾晃。
“什么事?”
“我和姑娘素不相識,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實際上姑娘與我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連一點交集都沒有。我們只是在這里分個勝負而已,又何必要打個你死我活呢?”成和語速極快,生怕說慢一點許桐的棋盤就會殺個回馬槍。
“說的也是?!痹S桐將棋盤拄在地上,說著,“我們其實素未謀面,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弄死你好像也沒有什么道理?!?p> “姑娘所言極是。”成和一聽有戲,忙應(yīng)承了一句。
“但是。”許桐的語氣忽然一變。
“但是?”
“但是之前九十九步里攔我們的那些人和你有什么仇恨呢?你和他們效忠同一個主子尚且能遂意的剝奪他們的生命,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剛才所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呢?”許桐半個身子都靠在棋盤上,但一只手卻一直抓在棋盤的把手上。
“而且?!痹S桐加重了語氣。
“而且?”
“而且你還是一個邪修,一個依靠剝奪他人精血和生命力來使自己變得強大的邪修?!痹S桐抓著棋盤的手動了動,不在說話,暗暗蓄勢準(zhǔn)備動手。
正在和許桐廢話的成和也在蓄勢,只要許桐再說幾句話,成和就能用出自己的殺手锏,他很有自信,只要再有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自己就能釋放殺手锏。
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許桐不再說話也開始蓄勢了,這讓成和產(chǎn)生了些危機感。他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不盡快打斷許桐的蓄勢,他就一定會被許桐一棋盤拍個灰飛煙滅。
“姑娘?”隨著許桐蓄勢時間的變長,成和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最終還是忍不住放棄蓄勢,一邊開口招呼許桐,一邊在自己身前布下了一層又一層的防御。
“請寶貝轉(zhuǎn)身!”
這邊許桐還沒有動靜,成和也小心翼翼地布置了一層又一層的防御,一道虛弱但吐字清晰的聲音忽然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聽到聲音的成和駭然,抬眼看去,就看見一個淡的幾乎看不見的身影仿佛脫力一般坐在地上,那把黑氣散盡的飛刀卻亮閃閃的在半空漂浮著,時不時閃出一道寒光。
隨著一聲“請寶貝轉(zhuǎn)身”,那飛刀在空中一個掉轉(zhuǎn),刀上的眼睛在每個人的身上掃過,最終定格在了成和的身上。
“不,不行!”成和在看到飛刀鎖定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知道不妙,但還在奮力掙扎,試圖討得一線生機。
“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本命法寶,你不能對著我出手!”成和的聲音開始變調(diào),他知道這把飛刀的厲害,也用這把飛刀暗算過不少強大的敵人,卻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這把刀會對準(zhǔn)了自己。
只不過成和的話并不能對飛刀產(chǎn)生絲毫的作用,只見那飛刀刀柄上的翅膀一扇,化作一道流光徑直射向了成和。
成和布置下的防御在飛刀面前薄弱的如同一張紙,被飛刀輕而易舉地撕裂,在成和絕望的眼神中繞著他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然后便飛回原地不再動彈。
而被飛刀環(huán)繞一圈的成和也沒了聲息,黑氣構(gòu)成的身軀逐漸開始渙散,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癟了下去,最后還原成一道道黑氣在空中漫無目的地懸浮。
看到這一幕的許桐也不再蓄勢,看著手中發(fā)出靈光的山河棋盤有些欣喜。
就在這時,空中懸浮著的黑氣也仿佛找到了歸宿一般向著地上某一處涌去,先前那淡的幾乎看不清身形的刀靈又重新恢復(fù)了凝實的身軀,向許桐使勁地揮舞著小胳膊小腿。
許桐雖然覺得這把刀有些不合常理,但眼下最主要的事情還是宣布第一百步走完,便不理會向著自己手舞足蹈的刀靈,而是朗聲說道:“第一百步?!?p> 隨著許桐話音的落下,被方弘護在身后的后凰終于忍不住了,先竄到了許桐的身邊看著許桐兩眼放光地說了一句“許桐姐姐好厲害!”
然后就竄進了百步亭,跳到了后乾的懷里,盯著后乾的眼睛,認認真真地道:“爹爹,我?guī)е胶霂煾负驮S桐姐姐來救你啦!”
說罷,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地笑:“哦哦,還有蘇杭哥哥。”
后乾懷里抱著后凰,眼里滿是慈愛和驕傲,柔聲道:“凰兒真厲害?!?p> 得到夸獎的后凰連連點頭。
隨后,后乾又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后正,道:“二哥,你看我凰兒如何?!?p> “天才之姿。”后正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地看著對面的父女二人,笑著說,“六弟不愧是當(dāng)今人皇陛下,就算是六歲的小女兒也遠超常人。”
后乾卻沒有回話,而是騰出一只手從棋笥中摸出一顆棋子,落在了棋盤上,溫聲道:“二哥,你輸了。”
后正點了點頭,看著桌上的棋盤,道:“一時的輸贏算不上輸贏,等棋局終了再看吧?!?p> 頓了頓,又道:“這人皇大位你先坐著,過些日子我還會再來,到時候再對弈一局,看看是誰輸誰贏。”
“好。”后乾盯著后正,緩聲說,“若是二哥不幸再輸了,我定留二哥不得?!?p> “陛下不可!”一旁的方弘終于忍不住開口勸阻,“放虎歸山終為后患??!”
“老師您先起來吧?!焙笄瑢⒑蠡藦膽牙锓畔拢瑏淼椒胶肷磉厡⒎胶敕銎?,“他畢竟是朕的二哥,父皇臨終前唯一的遺言就是要朕在面對兄長們時多加照顧,若是兄長們犯了違逆的大罪,也多給兄長們一次機會?!?p> “先皇糊涂啊?!狈胶朐诤笄臄v扶下從地上站起,嘆了口氣,低聲道。
“那我便……先告辭了?!蓖は碌暮笳酒鹕韥恚抗庠诜胶氲纳砩贤A送?,“老師,學(xué)生告退。”
“滾!”方弘聽到后正的這句話便氣不打一出來,惡聲惡氣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