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不同的喝聲從大漢身后傳來,原來是火云宗長老,看到江小白竟然敢對大漢如此不敬,方才呵斥。
渾身靈力運轉(zhuǎn),氣勢醞釀到了巔峰,仿佛江小白再敢出言,就會立馬出手一般。
“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大長老聲色俱厲,一身氣勢微蕩。
眾人皆驚,只感覺到一股遠超氣海境的修為之力沖天而起,四散開來。
“靈元…”大漢身后的兩位長老聲音嘶啞地說道。
江小白面色不變,仿佛早有預(yù)料一般,但心里微動,
這陳止明行啊,不聲不響的就晉升靈元了。
…
“此次火云宗境內(nèi)人口失蹤一事是否是你指使他所做?”
“是?!?p> “火云宗境內(nèi)與清水宗境內(nèi)之毒是否是你所投?”
“不是。”
江小白眉頭一皺,這與他推測的不太一樣,
“大量凡人飲水中毒之事,是否與你有關(guān)?”
“與我無關(guān)!”
江小白眉頭緊鎖,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不對,一定有哪里不對。
白骨,遺骸,護城河,鎮(zhèn)民中毒…
江小白雙目一凝,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那護城河旁的森森白骨,是否便是那些失蹤之人的尸骨?”
這次輪到大漢皺眉了,他似乎并不是很清楚。
“處理尸骨的乃是崇武,我并不清楚?!?p> 江小白大約明白了。
這光頭把尸骨埋在護城河附近,尸骨上應(yīng)該還附著著些余毒,因此,
余毒滲透土壤,轉(zhuǎn)而進入了護城河,護城河下游便是清水宗,這也剛好符合了劉望所說,
毒藥經(jīng)過了稀釋。
“那失蹤之人被你擄來試毒了?”
大漢閉上了眼睛,仿佛放棄了掙扎,聲音微顫,“不錯,是被我擄來試毒了!”
“你可知總共死了多少人嗎?”
“你們這火云宗我不清楚,但是,因為崇武,把尸骨埋在了護城河附近,
導(dǎo)致護城河被毒物侵染,我清水宗就在護城河下游,鎮(zhèn)民大量死亡!如今死亡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了兩百之?dāng)?shù)!”頓了頓,問道。
“你可知道?”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今日來,不為其他,就為那數(shù)百條人命討一個說法!”
江小白斬釘截鐵地說道。
“此事,乃是我一人所做,與其他人無關(guān),還望你不要傷及無辜!”
“呵呵,你也配叫我不要傷及無辜?那幾百條人命何其無辜,你為了一己之私,牽連數(shù)百人命之時,怎么沒有想過他們的無辜?”
“宗主!他,他,他所說當(dāng)真?”大漢身后的長老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仿佛完全不知情一般。
“哎,罷了!”大漢仿佛做出了什么決定一般。
這讓得江小白心里一沉,手中令牌握緊,遠在清水宗的真武炮在其控制之下,牢牢地鎖定住了大漢,
大漢只要敢做出什么魚死網(wǎng)破的舉動立馬開炮。
“不錯,江宗主所說,句句是真,那些失蹤之人是我指使崇武擄走的,尸骨也是我指使崇武掩埋的!”
“我不知道會釀成如此后果!造成如此殺孽!”
“哼,你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江小白冷哼一聲,對此等喪心病狂,視人民如草芥之人沒有半分好臉色。
“爹!”
江小白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略帶稚嫩的聲音,從火云宗山門傳來。
一個年齡不過十二三歲骨瘦如柴的孩童,挪著沉重的身體,邁步都邁不穩(wěn),仿佛隨時就會摔倒一般,朝著大漢這邊走來。
大漢一聽,立馬轉(zhuǎn)身,完全不顧生死威脅,
“樂兒,你怎么出來了!快回去!”
大漢連忙跑了過去,半蹲在地上扶住了孩童。
“爹…”孩童眼睛微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想起了父親當(dāng)初跟自己所說之話:男兒有淚不輕彈!
硬是忍住了哭泣。
“樂兒,剛才你都聽到了?”
“爹!樂兒讓爹擔(dān)心了,我知道,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但是爹拿那么多人命,來換樂兒這一條命,哪怕我活下來,我活的不開心!”
孩童虛弱得好似一根稻草,風(fēng)一吹便散了,說了這么多而后又轉(zhuǎn)頭跟江小白說道,
“父債子償,這一切說到底都是因我而起,你們要抓就抓我好了,不要傷害我爹!”
大漢虎目含淚,“樂兒不要說傻話,快回去歇息,他們不會拿爹怎么樣的,你要讓爹放心,爹還等著你養(yǎng)老呢!乖,聽話!”
而后大漢叫了兩個弟子,將孩童扶了回去。
孩童還是哭了,放聲大哭,不愿回去,仿佛他知道,這是他與大漢見的最后一面。
撕心裂肺的哭聲,當(dāng)真是聞?wù)咝乃崧犝吡鳒I,也讓得江小白心里不太舒服。
大漢站起身來,目送樂兒回去,而后轉(zhuǎn)身。
事情還沒有解決,自己做的事,自己應(yīng)該承擔(dān)!
“轟隆”又是一聲驚雷!
“滴答滴答”,蒼穹如同墨斗,此時竟下起了雨來,雨勢洶涌,傾盆而下,不一會便淋濕了所有人的衣衫。
“說吧,事情的原委!”
江小白的話語,罕見的沒有了冷漠,仿佛剛才那一幕也觸動了他一般。
“我,沒什么可說的,事情因我而起,我為了一己私利,置凡人百姓于不顧,牽連數(shù)百條人命,我愿受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大漢說完,仿佛渾身都輕松了一般,也仿佛認命了一般。
“那我問你,那位配制毒藥的毒師何在?”
大漢目光微動,沒有說話。
江小白盯著大漢的表情,靈識散開,警惕的打探著四周,將四周的風(fēng)吹草動盡收眼底。
“快說!”江小白不耐煩地催促道。
“沒有什么毒師!此事乃是我一人所做,毒藥也是我偶然得了個毒方,自己動手配制而出!”
江小白雙眼微瞇,他察覺到了,大漢在說謊,他在掩飾著什么,真相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大漢竟然還不死心!
“他說謊!”江小白身后一位老者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說道。
正是醫(yī)藥堂堂主劉望!
“他說謊!當(dāng)今奇毒榜榜上有名之毒,即便有毒方,沒有深厚的造詣,對各種藥材藥性沒有深層的了解等都是配制不出來的,
更何況,那些鎮(zhèn)民百姓所服之毒,是經(jīng)過改良之后的毒,你是不可能配制出來的!
此等手法,已經(jīng)是出神入化,造詣在整個醫(yī)師界都能排的上號!”
大漢雙目忽然變得兇厲,只是被真武炮鎖定,不敢貿(mào)然出手!
“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下去嗎?”江小白淡淡地說道。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毒就是我配的,此事前前后后都是我一人所做,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要殺要剮你們看著辦!”
…
“不知悔改,死不足惜!”江小白冷冷地說道。
忽然,火云宗山門處某個位置微微扭曲,一個黑袍人慢慢走出,江小白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一股強烈的危機在心底蔓延,這個黑袍人給他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一人氣息壓過了全場所有人,
暴雨傾盆,打濕了所有人的衣衫,但他身上卻未沾半點,仿佛雨點長了眼睛一般,在降落在他身上之前,刻意繞開,朝旁邊落去。
這一幕,江小白盡收眼底,瞳孔微縮,黑袍人的強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讓得他都是心里沒有底,不禁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
真武炮真的能夠轟殺此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