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現(xiàn)
退出花園深處的陣法之后,風(fēng)景云也無暇仔細(xì)觀察一下這奇怪的陣法,剛才兩人的談話實在是讓他吃了一驚。
原來即墨垣竟真的與魔界有勾結(jié),但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魔界不肯給他報仇,他有什么仇要報?
最重要的是:魔界此時是懷疑自己的身份,還是已經(jīng)認(rèn)了出來……剛才那魔界之人聽即墨垣說要除了自己的話后,像是要出言阻攔,但最終卻又什么都沒有說。
魔界應(yīng)該也希望他出手,若是成功,便無論自己是真是假便都不再重要。
若是失敗,那自己的身份便幾乎可以確定,而即墨垣的生死,似乎也無關(guān)重要。
如此劃算的買賣,即墨垣卻迫不及待的去做,他真是丟盡了肅的臉!
雖然退出陣法已有半個時辰,自己腕間的光華卻一直在閃。
藍天這是在告訴自己,小心警惕?
不,它是在告訴自己,只要這光閃著,自己根本就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
重生這一次,自己不是天命之子,不是靈境圣帝了,這天卻倒是越發(fā)向著自己,幫著自己了。
大概是因為以前根本輪不到它……出了花園,門口赫然站著一人:即墨豫?!案赣H請鐘離圭公子去書法。”
他這句話語氣和平時一般無二,但內(nèi)容卻隱含著殺氣??磥?,即墨垣是真的打算對自己動手了,還特地派了這個絕對不會泄露秘密的大兒子來請自己。“請大公子帶路?!彼氐囊埠軓娜?。若沒有聽見花園中的對話,他真的就要以為,這又是即墨垣想讓他的兩個兒子帶自己去欣賞淵州美景。
可這一次,是真的要圖窮匕見了。在距書房百步的時候,風(fēng)景云的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貓叫,他停住了腳步,前面的即墨豫同時停下?!斑@幾天跑哪玩去了,還記得回來!”在前面即墨豫的注視下,風(fēng)景云邊說,邊彎腰緩緩抱起了地上的藍天。
面對眼前這場景,即墨耀什么話都沒說,繼續(xù)向前走去,風(fēng)景云抱著藍天跟了上去?!肮诱垺!钡搅藭ㄖ埃茨C微微彎腰,如此說了一句,便離開了。風(fēng)景云倒也絲毫沒有停留,抱著藍天徑自走了過去。
單手推開門,還是只有即墨垣一人坐在案旁,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讀。
看來他先前的怒氣已消了大半,剩下的,恐怕要殺了自己以后才能徹底消失了。“風(fēng)公子在淵州呆了這么久,也該回錦城向神君復(fù)命了?!彼f著,放下書,抬頭看向風(fēng)景云……和藍天?!帮L(fēng)公子”三字便已告訴他,自己知道他那淵停將軍之后的說法是編的。
他這突如其來的話,讓風(fēng)景云很是奇怪,莫非他是打算等自己回去的路上再殺了自己?“淵州風(fēng)景極佳,太守大人待客也十分周到,我想在這里再多呆幾天。”
風(fēng)景云這話前半句是真心,后半句卻是在嘲諷即墨垣。
他想知道,自己拒絕之后,即墨垣又會如何。
他這意料之外的回答讓房間內(nèi)一時安靜了下來。
至少即墨垣就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他難道真的就傻到看不出來自己對他別有用心?這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趕緊離開這里,離開淵州。
北溟玄武派來的人,不至于如此單純。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在此地還另有圖謀,足以讓他冒著生命危險留在這里的事,肯定與自己有關(guān)。
看來,魔界之人并沒有說謊,這個人恐怕真的不是看起來這樣容易輕易處理的。
其實分明他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處理的,況且,藍天此時還在他的懷里?!帮L(fēng)公子不怕神君另有要事,還是不要貪戀美景的好?!闭Z氣沉著,他這是在催著自己離開,而且很是不高興?!按笕送?,我姓鐘離圭,是淵停將軍的后人,就算貪玩了些,神君他也不會責(zé)怪的?!奔热灰呀?jīng)不高興了,那就徹底激怒他,說不定就狗急跳墻,準(zhǔn)備在這書房直接解決自己了。所以他特意提到了自己騙他這一事:鐘離圭、淵停將軍。
果然,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語氣也多了幾分煩躁:“風(fēng)公子就是用同樣的話騙了神君嗎?”指的是他冒充凌鈺之事,他在威脅自己了。“大人嚴(yán)重了,我可不敢欺騙神君?!彼匾饪粗茨难劬φf的這句話,話中自是另有所指:我不敢,但你不是已經(jīng)這樣做了嗎?“風(fēng)公子這話,似有弦外之音?!薄白匀?,大人自己不是最清楚嗎?”徹底攤牌,不留一點后路,風(fēng)景云不想再等下去了,這件事已經(jīng)將他的耐心消耗殆盡。
即墨垣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大膽,在這即墨府中,他本人的書房內(nèi),就直接說出了這樣的話。他怕是不想走出淵州了。
想到此,即墨垣突然就改了主意,本是打算在他出淵州之時再暗殺,若是北溟玄武追究起來,自己也不必?fù)?dān)心會被牽連。
但此刻,這個年輕人一再激怒他,甚至剛才還說出了這樣的話,那就決不能留他。
他現(xiàn)在就算在這里殺了他,也完全可以推給魔界。
而且,說不定他真的只是以鐘離圭凌鈺的后人來騙了北溟,那自己就更不必?fù)?dān)心了……想到此處,他暗暗下定了決心。“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就不能活著出這書房了?!泵鎸Ψ揭呀?jīng)外露的殺意,風(fēng)景云只是摸著藍天淡然的問了一句:“你有自信就在這里殺了我?”他這話卻也讓即墨垣笑了出來:“年輕人,你看來是真的很少出家門吧?”要不然怎么會連即墨家雖已沒落,族長卻依舊仍是靈境內(nèi)少有的高手。
對了,自己倒是忘了,他甚至連即墨家早已沒落都不知道。“年輕人?即墨家的后人什么時候也只憑外貌識人了?”說這話的時候,風(fēng)景云仍是在摸著藍天毛絨絨的腦袋,藍天閉著眼睛,也十分享受的樣子。
即墨垣卻突然感覺,眼前的人好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