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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笑平生

第四章

煙雨笑平生 楚雪凝 9477 2020-03-31 00:04:31

  “我有一個朋友,前幾天來找我,說起他有個表弟在市醫(yī)學(xué)院上學(xué)。前段時間忽然變得瘋瘋癲癲的,對著空氣說什么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之類的,后來更嚴重,變得癡呆了一樣,不說話,沒表情,不會走路不會吃飯,帶到醫(yī)院去看了也沒檢查出什么問題,家里人把他接回家了。結(jié)果沒兩天聽說他的一個同學(xué)也出現(xiàn)幻覺,亂喊亂叫,學(xué)校這次就及時通知了家里把這個同學(xué)接回去了。我想這件事,應(yīng)該是跟鬼有關(guān)系。所以就去醫(yī)學(xué)院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果然有點問題?!薄笆裁磫栴}?”

  “這個鬼有些不一般,有點厲害。如果不抓了它,它還會殘害學(xué)生的,但是具體多厲害還得等看到才知道。”

  “所以你打算去收了它。那如果它特別厲害,你不是它的對手怎么辦?”

  “所以我才找你幫忙呀。它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是紫砂壺的對手。姐,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幫那些無辜受害的學(xué)生?!?p>  “幫,倒是該幫。但是你怎么進醫(yī)學(xué)院呀?那可不是你隨便能進的。所以,還是算了吧?!?p>  “我那個朋友既然來找我做這件事,肯定他有安排。他那個表弟是他姑姑的兒子,他姑父在校區(qū)里開了個小超市。到時候他姑姑負責(zé)把我們帶進去。”

  “他們怎么會想到找你呢?”

  “這是他姑姑想到的。老人家覺得這么多醫(yī)院都檢查不出問題,后來學(xué)校其他人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情況,所以覺得應(yīng)該是撞邪了。就跟我這個朋友說起,他就想到我了唄。他說到時候他姑開車,把咱們?nèi)齻€帶進去,就隱藏在那個小超市里,伺機而動?!?p>  “怎么被你說的咱倆跟做賊似的,還伺機而動?!蔽曳朔籽?,對他的用詞頗有不滿。

  “這么說你同意了?”寧歌高興的說。

  “我要是不同意,你自己會去嗎?”我很認真的問他。

  “嗯~~會吧。因為我都答應(yīng)人家了?!睂幐柙捯魟偮洌揖惋w出手中的筷子打在他手上。

  “姐,你干嘛。能不能不這么暴力。”

  “我就這么暴力,我打死你,好過你被鬼弄死。你都答應(yīng)人家了,還說什么說?明知道自己可能不行,還要答應(yīng),你是不是找死?”我生氣的說。

  “嘿嘿,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幫我的呀。”他嬉皮笑臉的說。

  “滾!下不為例?!?p>  “好好好,下不為例。別生氣,吃飯吃飯。嘿嘿,你今天要是沒啥事,咱倆今天下午就去唄。周末,學(xué)校里人少,老師也都不在?!睂幐枥^續(xù)嬉皮笑臉。

  哎,誰叫我是他姐呢,總不能看著他有危險也不管吧。

  第二天下午,寧歌先教我念了天眼咒,以便到時候能夠看到鬼魂的位置。四點多,我和寧歌在他的店里等著人家來接我們。

  寧歌準備了很多符,還帶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做的劍。他讓我在口袋里裝了幾張符用來防身。

  五點,寧歌的朋友出現(xiàn)在店里。

  “姐,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朋友,叫張涵。這是我姐?!痹趯幐璧慕榻B下,我們互相打了招呼。

  “這是我小姑?!睆埡榻B跟在他身后的女子。

  這位在寧歌口中的“老人家”,看上去四十多歲,中長卷發(fā),打扮時髦,很難想象她有個已經(jīng)上大學(xué)的兒子。

  “你這么年輕,我都不知道該叫什么了?!睂幐枵f。

  張涵說:“就跟我一樣叫小姑吧。”

  張涵姑姑說:“行,叫什么都可以?!?p>  “姑,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厲害的大師,寧歌。我們好多年的朋友了。這是他姐,也是……也是大師。”

  張涵大概想不通寧歌為什么會叫我參與這件事,所以只好介紹說我也是捉鬼大師。

  “太好了,有你們幫忙,我兒子就有救了?!睆埡霉脙芍皇址謩e抓著我和寧歌的手說。

  事不宜遲,我們帶好東西,上了車,很快就到了醫(yī)學(xué)院。這是一個坐落在城市邊上的大學(xué),建筑古樸,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周末的下午,學(xué)校里沒什么人,有些人結(jié)伴往校外走,有些人在球場上打球。忽然想起自己大學(xué)時候,這個時間一般都是寢室里幾個人一起出去吃飯、打網(wǎng)球,或者在寢室看書。美好的時光忽然又出現(xiàn)在眼前。

  我們四個人直接來到張涵小姑開的小超市前。他姑姑一邊開門一邊說:“平常都是我老公打理超市,今天我去請你們,他就得在家照顧宋文宇,只好關(guān)門一會兒了?!彼挝挠顟?yīng)該就是她癡呆了的兒子。

  說話間開了門,小超市距離男生寢室不到二十米,小小的門面,里面卻不小。各種食品、日用品、學(xué)習(xí)用具、鍋碗瓢盆、調(diào)料一應(yīng)俱全。

  “這兒地方小,你們就委屈一下,將就坐坐。”張涵小姑說著從里屋拿出來兩把折疊椅子讓我和寧歌坐,她和張翰坐在柜臺里面的小凳子上。

  坐定后,她又給我們一人拿了一瓶水,然后才說:“我聽張涵說,只要抓住這里的那個東西,我兒子就能好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一切還得看抓到它以后的具體情況。不過一般情況下,是可以解救的?!睂幐枵f完,張涵小姑連連點頭說:“有一點希望就要試試。你們放心,只要能救我兒子,多少錢我都愿意出。這個你們先拿著?!闭f完她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寧歌,看起來不少。

  寧歌沒有收:“小姑,這個不急,我的規(guī)矩是成功了才收錢。而且我跟張涵認識這么長時間了,就算這次不收錢也沒什么的。”

  “那可不行?!币慌缘膹埡R上說:“親兄弟,明算賬,不能讓你們白出力。錢肯定要收,你既然有規(guī)矩,那就事成之后給你。但不收肯定不行。”

  他小姑說:“對對對,必須收錢?!?p>  寧歌看了看周圍說:“我之前來學(xué)校附近看過,肯定是有問題的。但是它應(yīng)該是晚上才出來,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天黑,等人少,等它出現(xiàn)?!?p>  “它如果不出現(xiàn)呢?”張涵問。

  “我說的出現(xiàn),不是它走出來,是說到了晚上,我就能找到它所在的位置。”寧歌解釋說。

  “那我們先吃飯吧,我去食堂給你們買點吃的來。張涵,有人買東西,你就照價簽上收就行哈。”張涵小姑說完就出去了,我們都沒來得及推辭一下。

  我們?nèi)齻€聊了一會兒,原來他倆是打籃球時候認識的,覺得挺投緣,就變成了好朋友。兩人無話不談,所以他知道寧歌會捉鬼。

  沒過多一會兒,張涵小姑就從食堂買了四個菜回來,我們邊吃邊說晚上的計劃。

  因為只有張涵小姑熟悉學(xué)校里的情況,只有讓她帶我們在學(xué)校里轉(zhuǎn)轉(zhuǎn),張涵負責(zé)看店。

  等到八點多的時候,我們?nèi)齻€,走出超市。寧歌向四周望了望,指著與超市呈對角線的方向說,去那邊看看。

  在張涵小姑的帶領(lǐng)下,我們看到了一所四層高的樓。

  她告訴我們:“這是醫(yī)學(xué)院的二教,里面有實驗室、解剖室,停尸房。我一般都不往這邊來,我家小宇就是在這棟樓里上課以后不久撞邪的。你們看了看就直接說來這邊,真不愧是大師呀?!?p>  “其他的教學(xué)樓十點半才鎖門,但這棟樓晚上九點就鎖了。因為晚上很少有課。所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鎖了。咱們進不去呀?!弊呓私虒W(xué)樓她又說。

  “也不一定要進去,它也許會出來?!睂幐枵f,“這樣吧,你先回去。我們留在這里,你和張涵在超市等著。記住一直別關(guān)燈,讓張涵一直放我跟他說的那些音樂,聲音不用太大,但不能停?!?p>  “好,那你們注意安全哈。”張涵小姑說完就小跑著離開了這里,看得出來她有點害怕。

  然而,害怕的又豈止她一個呢?我此時看見黑漆漆的大樓,聽到解剖室、停尸房這些字眼,我也一個勁的打冷戰(zhàn)。

  “寧歌,要不我們回去吧?!蔽依囊滦湔f。

  “姐,現(xiàn)在怎么能回去呢?你別怕,相信我,有紫砂壺在,那個鬼絕對不是對手。你又不是沒見過鬼,一會兒看到那個鬼,你就直接讓紫砂壺收了它就完了。再說,我們不也是為了讓更多人不受傷害嗎。別怕,其實鬼是怕你的,你有紫砂壺,它們根本就不敢靠近你?!?p>  雖然心里仍然很怕,但已經(jīng)到了這里,現(xiàn)在打退堂鼓也晚了,就算我不去了,寧歌也一定會去的,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險。

  “好吧,走?!蔽夜淖阌職庹f。

  “好,咱姐弟出馬,啥也不怕!”寧歌給我打氣。

  “對,啥也不怕!”我緊緊抓著寧歌的胳膊,一起向教學(xué)樓走去。

  樓已經(jīng)鎖了,進不去。我們兩人就圍著這棟樓觀察。樓后面是一片空地,不遠處就是學(xué)校圍墻。由于這棟樓的特殊性,和地理位置比較偏,一般沒人會晚上到這里來的。

  我們在后面,發(fā)現(xiàn)一樓有一扇窗子沒完全關(guān)上,留了一條口子。

  寧歌使勁推開這扇窗,很多灰塵飄落下來,看來很久沒人動過了。從窗口望進去,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是門,這應(yīng)該是一樓盡頭的走廊窗戶。人們總會記得關(guān)教室的窗戶,卻忽略走廊,況且這個位置比較偏,就更沒人注意窗戶沒關(guān)嚴了。

  這扇窗戶的高度正好到我的肩膀位置,寧歌個子高,又經(jīng)常運動,雙手一撐就翻上了窗臺。他蹲在窗臺上拉著我的手,使勁往上拉,我兩個腳用力蹬在墻上往上爬,窗臺本來就窄,不好用力,費了半天勁,我才狼狽的跪在窗臺上。

  寧歌跳進樓里,在輕輕的把我接下去。這么一折騰,我就顧著翻窗戶了,剛才害怕勁反而沒有了。

  進了教學(xué)樓,我跟在寧歌后面躡手躡腳的走著。他好像知道要去哪里,拉著我直接上了四樓。

  到了四樓,我還在腹誹他為什么不坐電梯,寧歌忽然停下來說:“姐,我給你的符都裝好了吧。你現(xiàn)在可以念天眼咒,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能看見鬼才是最好的?!?p>  “嗯。我明白,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符裝好了,隨時能拿出來,紫砂壺也隨時能拿出來?!闭f著,我拍了拍斜跨在前面的包。這是我才買沒多久的新包包,因為大小合適就只好用來裝紫砂壺了。

  寧歌對我豎起大拇指說:“好,那不要怕,膽子大一點,什么事都不會有?!?p>  我點點頭,隨后就念起了寧歌下午教我念的天眼咒。

  念著念著,我就發(fā)現(xiàn)我旁邊多了兩個“人”,但看上去比人類更輕,更飄,但又不是飄著走的,就是正常的行走。

  要不是我一直告誡自己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叫出來,并且一直緊緊咬著嘴唇,看到他們兩個,我一定會尖叫出聲。

  我使勁捏了一下寧歌的手,他回頭看到的樣子,又看看那兩個鬼,說:“我們要找的不是它們。”

  然后他想了想,對兩個處在驚訝中的鬼說:“你們應(yīng)該剛死不久,快去投胎吧。就算留戀人間,也不該來這亂逛??熳摺!?p>  我這才想起,寧歌是專業(yè)抓鬼的,這些鬼也是他的業(yè)務(wù)范圍。

  兩個鬼都是男的,其中一個問:“你,你們怎么會看到我們的。還知道是剛死不久?”

  寧歌面對他們說:“這個你不用知道。我讓你們走是為了你們好,這里有個厲鬼,會傷害你們的?!?p>  “我的身體被捐到這里了,我就是想來看看。”另一個矮一些的鬼說。

  “那有什么看的,身體不過你這一世所寄生的地方,下一世又會有新的,不必留戀。保住魂魄才是正經(jīng)事??熳甙??!睂幐鑷绤柕恼f。每次在捉鬼的時候,寧歌就像變了個人,嚴肅、認真,跟平常與我打鬧的弟弟判若兩人。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就叫專業(yè)。好吧,捉鬼也是專業(yè)人士。

  兩個鬼還想說什么,被寧歌的嚴厲眼神嚇到了,往樓下走去。

  寧歌帶著我,在一個門口停下,說:“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p>  我借著窗外校園里路燈微弱的燈光,看到門上寫著“醫(yī)學(xué)解剖實驗室”。

  這幾個字足以讓我不寒而栗。我可以鼓足勇氣不怕鬼,但不可能不怕被肢解的支離破碎的尸體呀。

  我又抓緊了寧歌的手。

  他看出了我緊張,說:“沒事。就算里面有尸體,也不可能就血肉模糊的擺在那里。人家上完課了,肯定是用白布蓋好的。”

  “這里的尸體也有血嗎?”我問。

  “你的關(guān)注點能不能正常一點。”寧歌說完推了推門,鎖住了。

  “用鼻子想都知道實驗室晚上會鎖門吧?!蔽艺f他。

  “行,還有邏輯思維,看來不是那么害怕嘛。不怕就好?!?p>  說完他又往下一個房間走去,這層樓幾乎都是實驗室、解剖室什么的。在最后面的角落里,有一個房間寫著“停尸房”。

  也就是說這層樓就是學(xué)生上尸體解剖課和實驗課的地方,放著上課所用的尸體、標本。在我看來,是整個學(xué)校最可怕的一個地方。

  雖然所有的門都是鎖住的,但除了停尸房以外,其他每個門上一人多高的地方,都有一面玻璃可以看到里面。

  寧歌看了所有的房間后,忽然盤腿坐在地上,讓我緊挨著他坐好,然后開始念念叨叨的。

  隨著他不停的念,我覺得越來越冷,甚至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我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漸漸的,一股冷氣向我們襲來,似乎還有一種怪怪的味道。只聽一個沙啞低沉的陰森聲音響起:“你真是欺人太甚了。”

  寧歌冷笑一聲:“你是人嗎?還敢用欺人太甚這個詞?你這種作惡的厲鬼,早就該被收了?!?p>  原來是那個鬼出現(xiàn)了。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這個鬼就站在我們對面,樣子遠沒有我想象中可怕。只是臉色青紫,眼眶深陷,眼睛是血紅色的,手如同枯枝一般。

  “收我?恐怕你沒有那個本事?!?p>  “如果我沒有這個本事,你為什么一直不敢出來呢?”寧歌問它。

  “哼,我是不想惹那么多是非。既然你不知死活,非要念咒逼我出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寧歌說:“既然我能逼你出來,你覺得我會怕你嗎?你吃了那么多鬼魂,又害了那些無辜的學(xué)生,照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看,你是打算置他于死地呀?!?p>  “無辜?哼,他們一點也不無辜。我想弄死他就弄死他,誰又能把我怎樣?也包括你?!彼媚强植赖穆曇粽f。

  寧歌一驚,“你是說你已經(jīng)殺死他了?”

  “哈哈哈,你要是有機會看到他,你就明白了?!彼ζ饋砀植?,震得我耳朵嗡嗡的響。

  鬼笑完,忽然看向我們左邊,然后飛過去,寧歌幾乎與他同時飛奔過去,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我,轉(zhuǎn)眼就看到厲鬼手里抓著剛才我們遇到的那個高個子的鬼,寧歌抓著矮個子的那個。原來它倆沒聽寧歌的話,還留在這里的,結(jié)果被厲鬼抓了。幸好寧歌還救了一個。

  寧歌對厲鬼說:“你放了它?!?p>  厲鬼說:“我自從來到這里,幾乎把周邊的游魂野鬼都吃了,正愁找不到了,這兩個就送上門來。我怎么可能放了它?”說著就要往嘴里放。

  高個子的鬼大聲喊:“你放了我,我讓家人給你燒很多錢,很多錢?!?p>  “我不稀罕?!?p>  “那,那,”高個子鬼似乎著急了,“我,我生前可是領(lǐng)導(dǎo),所有人都巴結(jié)我,你竟然敢對我不敬,小心我對你不客氣?!?p>  寧歌聽了高個子鬼的話,不禁搖了搖頭。

  “哈哈哈哈”厲鬼又笑起來,“到這個時候還說這種話,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我告訴你,我生前就是個普通打工的,身份卑微,死都死在工地上,在你們這些人眼里,我大概連個螞蟻都不如。但那又怎樣?你是領(lǐng)導(dǎo)又能怎樣?現(xiàn)在,我照樣吃了你,讓你永世不能超生?!闭f完不容高個子鬼說話,就干凈利索的把他塞進嘴里。

  矮個子鬼嚇的瑟瑟發(fā)抖,寧歌拿出個綢袋把它裝進去。

  厲鬼吃完以后說:“你救不了它的,我一會兒殺了你們再一起吃?!?p>  說完向?qū)幐钃鋪?,寧歌拿出一道符朝它打過去,符在它身上打出一道火光,但它卻安然無恙。

  我連忙拿出紫砂壺捧在手里,等著寧歌的命令。

  寧歌再次打出一道符,然后拿出那把劍,跟厲鬼戰(zhàn)在一處。打的十分膠著,看起來旗鼓相當(dāng),我不能再等了,不能讓寧歌受傷,我雙手捧著紫砂壺,心里默默念著:“請你快出來,幫我殺了那個鬼?!边@是第一次用紫砂壺的時候,寧歌讓我這么說的。

  紫砂壺早已發(fā)紅、震動,我念了兩遍,就看到一道白氣從龍嘴處飛出,慢慢化成一條白龍直奔厲鬼而去。有了紫砂壺的幫助,厲鬼漸漸不是對手,它假裝跟寧歌對戰(zhàn),卻突然向我沖過來,眼看枯枝一樣的大手離我只有幾十厘米了,我趕緊拿出一張符向它扔過去,正打在手上,它縮回了手。同時白龍纏到它身上,它仍然頑強的掙扎、打斗。當(dāng)然它遠不是白龍的對手,沒幾下就開始敗退,寧歌已經(jīng)拿出了綢袋。

  當(dāng)我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厲鬼身上時,忽然從另一個方向飛來一道黑氣,重重的打在白龍身上。白龍受到襲擊,一下就放松了對厲鬼的糾纏,厲鬼趁機向停尸房那邊跑去。

  白龍受傷的位置是整條龍的中間,那里立即出現(xiàn)了一條黑色的痕跡,而且被打的缺了一塊,看起來傷的不輕。白龍并沒有因此而退縮,他向著黑氣的地方飛去,我和寧歌也追過去。

  此時又有一道黑氣從窗戶那邊飛出,直奔白龍而去,有了防備的白龍輕松的躲過,繼而向那個方向沖去。此時我才看清楚,四樓走廊的窗戶邊上,有一個瘦小的身影,五十多歲,臉色青黃,留著長發(fā),黑衣黑褲。已經(jīng)與白龍打在一起。

  寧歌也看到了,他愣了一下,此時我也看出了端倪。這個不是鬼,是人,因為他有影子。

  我問寧歌:“怎么會有人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他應(yīng)該很厲害,居然能跟白龍打?!?p>  “那你還不去幫忙?”我大聲說。

  “我也沒捉過人呀,怎么幫?”

  “廢話,怎么捉鬼就怎么幫。他又不是正常人?!?p>  寧歌覺得我說的有點道理,持劍沖上去,又打出一道符,那個人不怕寧歌的符,反而向?qū)幐璐虺鲆坏婪?,把寧歌震得摔在地上?p>  我跑去扶起寧歌,“什么情況?”

  “他太厲害了,我的符傷不了他?!?p>  正說著,那個厲鬼不知道又從哪里跑了出來,跟長發(fā)老頭一起與白龍打斗。

  受了傷的白龍有些不是對手。

  寧歌看到這個情況,再次參站,主要針對那個厲鬼。

  此時的厲鬼仿佛比剛才更加兇猛,寧歌漸漸吃力起來;而白龍身上的黑氣在蔓延,像是中了毒一樣,但它還是不肯退讓,拼盡全力的戰(zhàn)斗著。

  都這個時候了,我也不能閑著,我把身上帶的符全部拿出來打在厲鬼身上,它被偷襲后,轉(zhuǎn)身沖向我。在酣戰(zhàn)中的白龍看到厲鬼靠近我,也不顧一切的向這邊沖過來,他剛一轉(zhuǎn)身,長發(fā)老頭就一道黑氣砍在他尾巴上,又被砍傷了。但他顧不得自己,飛到我面前,擋在我和厲鬼之間。厲鬼自知不是對手,后退兩步似乎想走,寧歌趁機一劍刺進它的后背,它又怪叫著沖向?qū)幐?,揮手就把寧歌打倒在地。同時長發(fā)老頭也走向?qū)幐琛?p>  我尖叫著向?qū)幐钃溥^去,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救他,但也不能不管。誰知道白龍又一下飛過去,擋在寧歌面前,與那兩個打斗起來。

  我過去扶住寧歌:“你沒事吧?”我大聲喊。

  寧歌說:“沒事,還死不了。”說完掙扎著站起來。他之前被長發(fā)老頭的符打了,就受了傷,又被厲鬼打了一掌,傷的不輕。

  寧歌站起來,推開我,繼續(xù)投入戰(zhàn)斗。寧歌看到厲鬼在白龍身后襲擊,就把手中的劍扔出去,直向厲鬼飛去,正插在它脖子上。它轉(zhuǎn)過身,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敏捷了,寧歌拿出一個綢袋開始念咒,厲鬼見勢不妙,再次向停尸間那邊跑去,跑了兩步就不見了。也許是寧歌受了傷,功力大減,竟讓它跑了。

  我又看向白龍,它身上已經(jīng)收了很多處傷,黑氣已經(jīng)越來越多,組成他的白色煙氣正在一縷一縷的往下掉,難道他要死了。

  我擔(dān)心的大喊:“別打了,你快回來,回到壺里來。別打了!”

  可他不聽。

  看著他拼勁最后一絲力氣也要保護我們的樣子,我的眼淚掉了下來,我撕心裂肺的大喊:“回來,快點回來。我不許你死。你快回來,我是你的主人,你要聽我的!快回來!”

  白龍再次看向我,也許是我激動大喊的樣子震驚了他,也許是因為我說的話,他猶豫了一下,向我這邊飛過來。

  長發(fā)老頭緊追不舍,寧歌再次向他打出一道符,即便傷不了他也為白龍爭取了時間,白龍靠近我之后,看著我的臉。我大喊:“別磨蹭了,快進去?!?p>  白龍嗖的一聲進了紫砂壺,我迅速把紫砂壺放進盒子里,緊緊抱在懷里,這才松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

  寧歌也體力不支攤倒在地。

  我們輸了,我們不是這個長發(fā)老頭的對手。原本以為來捉鬼,沒想到冒出個人來幫著鬼。

  長發(fā)老頭看來也傷了元氣,氣喘吁吁的說:“這條龍果然厲害,中了我的道術(shù),竟然還如此驍勇善戰(zhàn),如果不是偷襲了他,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呸。你也好意思稱自己是道術(shù)。你不過是個修煉邪術(shù)的煉鬼術(shù)士而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睂幐枵f。

  “哼哼,看來你小小年紀還有點見識。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就是修煉鬼術(shù)的,所以我需要這些鬼魂?!遍L發(fā)老頭說。

  “這個鬼就是你的吧,你讓它自己出來吃游魂野鬼,它強大了,你就用它煉更高級的鬼,然后吸取靈力,或者賣給其他需要的人?!?p>  “嗯,看來你對我們還是挺了解的。你也不過是個抓鬼的,咱們是同道中人,以后,你繼續(xù)抓鬼,我繼續(xù)煉鬼,井水不犯河水?!?p>  “你抓無辜的鬼魂去煉,還縱容惡鬼傷人,還好意思跟我說同道中人,你就是個混蛋?!?p>  “我可沒有縱容它傷人,這是它自己的愿望,我只是跟他做了個交易。我可沒有讓它傷害任何人,它傷害的人我根本就不認識。算了,這些事說了你也不懂?!?p>  說完,長發(fā)老頭向我走過來,我坐在地上用手撐著一點一點的往后退,直到退到角落里。

  “你不準傷害我姐?!睂幐枵f著要站起來,卻一個踉蹌又坐下去,他又站起來。

  長發(fā)老頭說:“哎喲,你就別費勁了,我說了我不傷人?!比缓髮ξ艺f:“小姑娘,把那個盒子給我?!彼傅氖茄b紫砂壺的盒子,看來他想要白龍。

  我把盒子抱得更緊了:“你要他干什么,他又不聽你的?!?p>  “我不用它聽我的,把它拿去煉鬼,簡直是太好的選擇了?,F(xiàn)在它又受了傷,是最好的時機。給我”說完他伸出手。

  我搖搖頭說:“你休想。不可能給你,有本事你殺了我倆呀?!?p>  “哎喲,你這小姑娘怎么說話呢?我又不是壞人,怎么可能殺人呢?我只殺鬼,煉鬼?!?p>  “我不會讓你把我的紫砂壺?zé)捔说??!?p>  “我不要你的紫砂壺,我把里面的東西煉了以后,把紫砂壺還給你不就完了嗎?!?p>  寧歌說:“你別做夢了,不可能給你?!?p>  老頭忽然沉下臉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你,你想怎樣?你過來我就報警了哈。”

  “報警?笑話,報警說我煉鬼嗎?警察會管嗎?”

  說完,他不再理我,閉上眼開始念念叨叨的,然后右手指著我。

  我就覺得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把錦盒往外拽,我拼命抓著,但還是不敵那股力量,錦盒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老頭的手里。

  他拿到錦盒笑著說:“哈哈哈。這條龍你們留著也是浪費,不如我去煉了他。沒想到今天有意外的收獲,哈哈哈,不錯,不錯。”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向樓梯口走去。

  我坐在角落里,眼睜睜的看著裝著紫砂壺的錦盒被他拿走。腦海里忽然出現(xiàn)了白龍為了保護我奮不顧身的情形,他為了我們連自己都不顧了,我卻看著別人搶走他。關(guān)鍵是這個老頭說要拿他去煉鬼,那他就會死,就會像寧歌說的飛灰煙滅,世上就再也沒有這條白龍了。

  不行,我不能讓白龍死,我要救他。

  想到這里,不知道哪里來的勁,我猛地站起來,從包里摸出一樣?xùn)|西沖向老頭。

  寧歌看到我眼露兇光的沖過去,下意識的喊了一句:“姐,別去!”

  老頭聽到聲音剛轉(zhuǎn)身,我就把手中的東西對著他噴了出去。

  老頭慘叫起來,丟下錦盒,雙手蒙住眼睛,跳起來。

  雖然我也被濃烈的氣味嗆得睜不開眼睛,但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我一腳踢在老頭的腰眼上,他應(yīng)聲倒地,我又從包里拿出化妝包,狠狠的砸在老頭后腦勺上。

  我仍不罷休,用化妝包繼續(xù)狠狠的砸他,一邊砸一邊說:“法術(shù)攻擊贏不了你,物理攻擊總行吧。你個死老頭,還報警管不了你?我報警你搶東西,看管不管得了你。你以為學(xué)了一點邪門歪道,法律還管不了你了是吧。真管不了,我就打死你?!眲偛诺膽嵟?、恐懼、害怕,全都發(fā)泄了出來,一直到他沒了動靜。

  這時寧歌早已撿起錦盒,拉起我說:“姐,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p>  然后走出五米開外,他揉著眼睛說:“姐,你這是什么呀。”

  “防狼噴霧都沒見過呀?!蔽掖謿庹f,“你是白癡啊,剛才瞎喊什么,你是不是傻。還捉鬼呢。要不是他得意忘形,要不是我動作快,你喊那一嗓子他可能警覺了?!?p>  “我不是擔(dān)心你的安全嗎?誰知道你有這個東西呀。你剛才的樣子真嚇人,想要殺人一樣?!?p>  “對,我就是想殺了他。誰讓他要弄死我的白龍的?!?p>  “你幸好是用化妝包砸的他,不然就你那么狠,用別的東西就把他砸死了?!睂幐枵f。

  我白了他一眼,打開化妝包給他看。里面的粉底液、眼霜、防曬霜都是玻璃瓶子,嚇得他趕緊跑過去看了看老頭。

  “幸好他沒死。你這里面這么多瓶瓶罐罐,你是真想打死他呀。”

  其實當(dāng)時我是想救白龍,一時沖動沒想那么多,就下狠手的打,因為那個老頭太厲害了,不能讓他有還手的機會。但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后怕的,萬一真把他打死了可怎么辦。

  “別那么廢話,現(xiàn)在怎么辦?”但我當(dāng)著寧歌,還是嘴硬的。

  “快去抓了那個厲鬼,離開這里?!?p>  我和寧歌向停尸房那邊走去,寧歌邊走邊念咒,在停尸房旁邊的地上發(fā)現(xiàn)了寧歌插在厲鬼脖子上的劍。

  “他就在附近。”寧歌說完繼續(xù)念咒,不久就看到一團黃綠色的氣出現(xiàn)在旁邊,厲鬼就隱匿在里面。此時的它已經(jīng)受了重傷,沒有招架之力。

  “你現(xiàn)在就要殺了我嗎?”厲鬼問寧歌。

  “現(xiàn)在不會殺了你。不過你要告訴我,那個幫你的老頭是誰?”寧歌說。

  “哼,”厲鬼冷哼一聲,“他不是來幫我的。他是來抓我的?!?p>  “那你為什么幫他?”

  “這還用說。被他抓了,還有一絲生存的可能,被你們抓了,就完蛋了。”

  “看來它知道的東西不少。先抓它回去,還要用它救張涵的表弟呢。別啰嗦了,快帶它走吧?!蔽掖叽賹幐?。

  寧歌點點頭,拿出一個綢袋,念起了咒,沒費什么勁就收了這個身負重傷的厲鬼。

  就在我們商量怎么處置這個老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原本趴在地上的長發(fā)老頭,竟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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