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白玉小狐貍

十卷 二章

白玉小狐貍 陳柱 6132 2020-03-11 12:35:15

  紫一一為他倒上一杯茶,遞到手中。月樓無仙仰脖子一飲而盡,紫一一輕輕握住他拿杯子的手。嘴上無言語,滿是關(guān)懷地注視他,給時間他慢慢組織言語。

  等了良久,才見月樓無仙緩緩低頭,眼望空杯道:“要知道,你與你義父有今日這一朝,全然是拜我所賜……”

  紫一一聽罷先是一愣,不能理解地睜大眼睛看著他道:“仙郎所言,一一不懂……”

  月樓無仙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呀,如果僅憑一句半句就能讓你聽懂,那問題也就不大了?!泵蛑煜肓藭海爬^續(xù)道:“聽我說,想當(dāng)初五百年前,我初學(xué)練法,用我仙師的煉妖瓶練得一法寶,我起名曰吞水藍(lán)龜子,此一物有吞江咽河之異能。正巧練成那日去我表兄楊戩家赴宴,哪知酒后無德,途經(jīng)你晉陽鹿邑郡的義莊,我耍酒性,用那吞水藍(lán)龜子抽干了義莊前池塘的水,全倒入了汴渠河中,當(dāng)時正是半夜未時,烏云遮月,再加上酒意上頭,我并不知池中有你一族風(fēng)水魚。至此導(dǎo)致你一族滅門,連你也險些干死在池塘底。更未曾想到還破了封印結(jié)界,才讓你義父有機(jī)可乘,盜取封印中的嬰靈怨珠……”

  月樓無仙話說完了,但這連串的話語就如晴空里接連打了幾個霹靂,個個劈中紫一一心坎。她不敢相信,用力擠出一絲笑容,嘴角抽搐道:“仙郎,你這是編故事呢?逗我玩了吧?”此時她多么希望這真就是個玩笑,但月樓無仙的表情,加上自己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八成假不了。

  月樓無仙雙眉緊鎖,苦道:“我也希望這一切只是個故事,但那吞水藍(lán)龜子此時就在沁爐手中……”

  紫一一緩緩站起身,一邊不敢相信地?fù)u著頭,一邊一步步后退,連腳底的馬扎被碰翻了,也渾然不知。直到背貼到了墻,是退無可退,才呆囁囁道:“是你……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怎么偏偏是你?……我一族老小,上百條性命,只因你一時貪酒,一時貪玩……一夜之間就全沒了……全沒了……”紫一一邊說著,兩眼的淚珠是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月樓無仙見她傷心,連忙站起慢慢向她靠近,欲要安慰她。剛到身前,便被她伸雙手一把攔住,只聽她接而道:“仙郎……不!月樓無仙,你叫我日后如何面對你?我愛你……但我不能愛我的仇人!你叫我如何是好?”嘴里說著,一把推開月樓無仙提高嗓門大喊:“你叫我如何是好?”

  “一一妹子……”

  “別叫我……求你,別叫我……”邊說著,紫一一側(cè)身邊往屋外退去。

  月樓無仙連忙攔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別管我!”

  “一一……”

  “別跟來!”只見她猛一回頭,往日的嫵媚、溫存、嬌柔、可愛,皆一掃而光,只有柳眉倒豎,雙目好似要噴出火來,滿臉的殺氣透過淚水,直射月樓無仙。良久,她才咬緊銀牙,從牙縫里用力擠出幾個字道:“別跟來……否則……我!殺!了!你!”說完轉(zhuǎn)頭便走。這句威脅的言語哪里管用?

  “一一……”月樓無仙連忙跟身上前。

  紫一一再次回頭,抬手點(diǎn)指道:“縱然我沒本事殺你……那我自行了斷總是可以的!”說罷再次轉(zhuǎn)身。

  “別……別……”月樓無仙嘴里喊著,想追,卻又不敢追。

  紫一一干脆連頭也不回了,背對月樓無仙,邊往外走,邊道:“你別跟來……你若上前來,我便斃死當(dāng)下!”說罷,便駕云往山外飛去。只留下月樓無仙一人站在崖邊,呆囁囁看著紫一一遠(yuǎn)去的背影,痛心低語:“一一……”

  話分兩頭,另邊廂,在那蓬萊仙境,島心湖北畔有一莊子,莊門上橫匾刻有紅底描金的三個隸書大字:鏡墨莊,行書落款:畫仙-醉筆翁書。

  順風(fēng)耳尋訪畫仙而至。舉目觀瞧這橫匾上的字,那是蠶頭雁尾,四平八穩(wěn),一看便知這醉筆翁在書法上也下了不少工夫。順風(fēng)耳看罷點(diǎn)頭道了聲:“好字!”摟袍袖上前叩門。

  “啪啪啪”一砸門,門分左右從里拉開,開門者乃是一小書童,年紀(jì)不過二七,小個子,大圓腦袋,腦門頂上束了個麻花小辮兒,甩在腦后。小書童見來叩門者是一肥頭大耳,袒胸露乳,手拿蒲扇的壯漢。上下打量一番,居然沒大沒小,無禮放肆道:“何人在外擊戶?”

  順風(fēng)耳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說:“早耳聞這畫仙一向乖僻邪謬,性格乖張。沒料想這區(qū)區(qū)一門童也這幅德行。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呀?!毙闹须m是不悅,但也不好發(fā)難,畢竟有求于人嘛,只好強(qiáng)壓怒火道:“我乃湄洲島順風(fēng)耳-高覺,此次前來正是有事要向你家仙翁請教,勞煩小仙童通稟一聲?!?p>  小書童點(diǎn)點(diǎn)頭,輕道一聲:“等著吧。”轉(zhuǎn)而入院子掩上了門,撇下順風(fēng)耳將他一人涼在莊子外面。順風(fēng)耳叉腰瞪眼道:“嘿……!我好賴也是位列凌霄大殿上的神將,一小門童居然就敢對我毫不客氣!待會兒見到你家仙師,非當(dāng)面數(shù)落你一通不可!這般沒大沒小的……”嘴里雖嘮叨著,但無非也是發(fā)發(fā)牢騷一二,仍就只得門外候著。

  時雖入秋,但正午時分,頭頂耀日,還是悶熱,莊門前也沒個陰涼避日的躲處。順風(fēng)耳敞開胸襟,大搖蒲扇,心中是浮躁難安,憤憤道:“這小童兒進(jìn)內(nèi)宅通秉也有些時刻了,怎就不見出來了?莫不是耍我怎的?”

  話說順風(fēng)耳又等了些光景,還不見開門,索性往臺階上一坐,手舉蒲扇搭了個涼棚,閉眼打起盹兒來。近日里來為降妖,他與眾人舟車勞累,沒得好生歇息,這上眼皮一碰下眼皮,竟是沉沉睡去。沒想到這盹兒一打,已是日頭西斜。太陽一落,涼意就起,秋風(fēng)一掃涼颼颼的。順風(fēng)耳頭頂?shù)钠焉龋伙L(fēng)一撩,從頭頂上滑落到肚皮,涼風(fēng)灌入衣襟,打了個冷顫,醒了。他瞇縫著眼,摸起蒲扇,舉目觀日,一見日頭由白轉(zhuǎn)黃,“噌”地就從地上站起身來,肚子里的火瞬間竄到了腦門上。提起燒餅般大的肉掌是猛一通砸門,嘴里怒吼道:“開門!開門!開門!”

  須臾,又是方才那小門童拉開莊門,沒好氣兒道:“嚷嚷啥?嚷嚷啥?不會好好叩門呀?”

  順風(fēng)耳一聽,火冒三丈!怒道:“嘿!我打你個無教子!敢情你家仙師平日里就這般教你為人處事的么?”

  那小童一聽,叉著腰笑道:“我家啟蒙仙師乃唐畫圣-吳道子。你一敲門就言語要尋他老人家,但我家仙師早在唐代便作古,現(xiàn)不知已經(jīng)投了幾世胎轉(zhuǎn)了幾個世。你突地要尋他,我自是需費(fèi)番力氣尋他蹤跡。這才多大會兒工夫,你便這番砸門,好生無理!”

  順風(fēng)耳本也是聰明人,但被這小童一番話語給弄蒙了,在腦子里來回尋思了半天才會過意來,不敢相信地連連搖頭道:“你……你家仙師是吳道子?那你……不可能,你這頑童,休要胡鬧,快快叫你家仙師-畫仙醉筆翁來見?!?p>  那孩童瞥了一眼,沒好氣道:“看你耳朵挺大的,怎專聽些有的沒的?我來問你,你哪只耳朵聽說過畫仙收過門徒的?還仙師……”

  順風(fēng)耳依舊是不敢相信的抬食指,指著那孩童道:“莫非……莫非你便是那畫仙-醉筆翁???”

  孩童點(diǎn)點(diǎn)頭:“正是老朽!”

  順風(fēng)耳聽罷,將那小童上下打量了一番,仍是不信,伸手拍了拍那孩童的大腦門兒,搖頭道:“我說小孩兒,這玩笑可開大了,若你家仙師得知,也不怕他責(zé)罰于你?我可是有十萬火急的正經(jīng)事尋他,莫要耽誤了。”

  那孩童厭惡地?fù)荛_順風(fēng)耳的手,嘆口氣,道了聲:“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闭f罷便要掩門。順風(fēng)耳連忙攔住道:“你真就是畫仙-醉筆翁?”

  “不是!不是!不是!你愛上哪兒找他,便上哪兒找他去,別來煩我。”

  順風(fēng)耳這時才突然想起:“這畫仙性格乖張,一向是離群索居,此人在外少有傳聞。莫非真是他?若真是,我還這般糾纏,他非得翻臉不可。就算不是,乃這孩童頑皮,也無妨,待我尋得畫仙,如實(shí)相稟,必會責(zé)罰他一番?!毕肓T,便一轉(zhuǎn)笑臉,屈身作揖道:“哎呀……畫仙在上,這廂有禮。方才怪我有眼不識泰山,打眼了。只是您老這身扮相,實(shí)難相認(rèn)呀?!表橈L(fēng)耳口里說著,心里罵到:“你這老不正經(jīng)的,就算你真是畫仙,若不是有心戲弄于我,又怎會生了這番誤會??蓯馈?p>  醉筆翁見順風(fēng)耳面有怒容,暗自好笑,轉(zhuǎn)而痰嗽一聲道:“罷了,罷了,進(jìn)來說話?!闭f罷,將順風(fēng)耳讓進(jìn)莊子內(nèi)。

  話說這畫仙-醉筆翁是何來頭?書中代表:此者未入仙班之前,乃唐代畫圣-吳道子門徒之一,在書畫方面天資過人,悟性奇高,年不過二九,便盡得吳道子真?zhèn)?。然而此人好酒,幼時便有常常偷酒惡習(xí),酗酒傷了身子,只見長腦袋瓜,卻不長個兒,以至人已成年,但身形仍如十來歲的大頭娃娃。吳道子既愛他書畫天賦,又恨他酗酒成性。此人最令人不可容忍的便是酒后癲狂,時而風(fēng)魔九伯,時而呆頭愣額,時而喋喋不休,時而風(fēng)張風(fēng)勢。待鬧騰一番后,便會取紙筆作畫,做出的畫那是妙筆生花,超凡入圣。作得了滿意畫作,便倒頭昏睡不知天日。從而得了個醉筆童的頭銜。吳道子愛才,處處多有包庇、容忍。時日久了在師門內(nèi)外難免有些個閑言閑語,多有好說不好聽的。于是被逼無奈,師徒二人便做了個戲法,吳道子當(dāng)眾逐了醉筆童出師門,任由他云游天地,寫生作畫。暗地里師徒相遇了,仍舊會以錢銀資助他生計,在書畫方面點(diǎn)撥一二。直到吳道子七十九歲作古,這醉筆童再無人相濟(jì),那年他已入不惑之年,更字號醉筆翁。

  是一日,醉筆翁一身衣服邋里邋遢,腹中饑餓,四處游蕩。突然想起仙逝的尊師-吳道子,心感傷懷,又因囊中羞澀,買不起好酒,只得典當(dāng)?shù)粢浑p舊鞋、一副字畫,在街邊打來兌水劣酒,狂飲過度,瘋瘋癲癲回到破屋中,見墻壁上自畫的山水畫卷中云霧飄渺,流水潺潺,突然哈哈一聲狂笑,奔走墻壁,頭顱觸壁而亡。卻道是靈魂入畫,扔下了自己一身邋里邋遢的臭皮囊在那副山水畫前。

  待酒氣散去,如夢初醒。見自己魂游天地間,大好河山盡收眼底,竟是開懷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好!”

  醉筆翁魂魄飄游至那蓬萊,見風(fēng)景如畫,倒是個好去處。因此才在河畔邊安了身。終日飲酒作畫落得個逍遙自在。受此地仙境靈氣影響,才得以飛升為畫仙。此后時?;貞浧鹩讜r于吳道子門下習(xí)畫的光景,因此身形漸漸幻化為當(dāng)時的孩童模樣,而不自知。

  這醉筆翁由于性格怪癖所致,鮮有故人好友走動,因此他的事跡也就鮮為人知了。

  今日順風(fēng)耳來訪,正是趕上醉筆翁吃了壇美酒,故而耍酒性才拿他作樂,戲耍一番。

  待二人入得正廳,順風(fēng)耳正要在客位入座,卻被醉筆翁攔住道:“此處不宜詳談,隨我來?!闭f罷,竟是將順風(fēng)耳帶到莊內(nèi)的柴房。

  醉筆翁一推開門,便在角落里找了壇酒,在一旁的柴薪上坐下,打掉壇口的泥封,猛灌了一口,抹了抹嘴才道:“說吧,尋我做甚?”

  順風(fēng)耳沒急著答話,而是左右看了看,這破舊的柴房,別說坐了,就連站著都覺得渾身難受,不解道:“方才那敞亮廳堂為何不便說話?然而這陰霉潮濕的柴房就合適了?”

  醉筆翁點(diǎn)點(diǎn)他那大頭道:“對呀,皆因此處才有酒呀?!?p>  順風(fēng)耳聽罷,是又好氣又好笑,想想犯不著斤斤計較,于是道了聲:“罷了?!苯佣鴮泶藢に脑墒呛捅P托出。

  那醉筆翁邊吃著酒,邊聽得是津津有味,待聽罷,從那堆柴薪上跳將下來,笑道:“不錯,不錯。故事不錯,沒糟蹋了我這壇子好酒?!蓖嶂鴤€大腦的,追問道:“后來呢?”

  “后來?”順風(fēng)耳從他話中聽出有門,接而道:“我那仙弟身困畫中,來此便是請畫仙您能相助我等,將小殿下從那畫中救出?!闭f罷,對醉筆翁拱了拱手。

  醉筆翁一聽,原來不僅僅是給自己講故事,還要找自己幫忙,突然耍起性子來,將空壇子往順風(fēng)耳作揖的手臂上一擱,頓時逼著順風(fēng)耳抱了個滿懷。接而沒好氣道:“我跟你非親非故的,為何幫你?走!走!走!”邊說著三個走字,邊將順風(fēng)耳往屋外推。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倒真是順風(fēng)耳始料不及的,順風(fēng)耳怒道:“誒!你這怪叟!怎的說翻臉就翻臉了?”

  “你沒聽說過嗎?孩童翻臉如翻書,你來此訪我卻是叫我平白幫你忙,你我初次見面,我送你個空壇子就夠瞧了。”說著,邊將順風(fēng)耳往外推搡,邊接道:“趕緊走,你哪兒來,回哪兒呆著去?!?p>  “你還孩童?我看你就是個老不休!”

  “你臭不要臉!”

  “哎!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呀?”

  “你沒品!”

  “你才沒品呢!”

  “你鐵公雞!你一毛不拔!滾!滾!滾!”醉筆翁嘴里罵著,一把將順風(fēng)耳推出門去,反手便把門關(guān)上,連門杠子都栓上了。

  順風(fēng)耳站在院子里,可就傻了。愣了半晌,才想起這是被趕出來了,提嗓子罵了一句:“莫名奇妙!不可理喻!你就是個老不休!”罵完,一甩袍袖,腳踏祥云,是揚(yáng)長而去。

  再說這邊,那紫一一撇下月樓無仙,獨(dú)自飛走。月樓無仙害怕紫一一自尋短見,遠(yuǎn)遠(yuǎn)尾隨。但見她尋了個山腳河畔邊,用肉掌劈倒幾棵大樹,竟然獨(dú)自搭建起木屋來。

  月樓無仙見罷,第一時間便想上前幫忙,但又一想,這幫忙算什么呢?算贊同她撇下自己,從此孤身獨(dú)影?只得停住身形,暗罵自己一個“傻”字。不幫忙吧,見她一女兒家家的,用肉掌劈樹搭屋,看著就心疼。想阻止她,讓她隨自己回茅屋,但又想起她那以死相逼的警告。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左右為難。只得是偷偷按落云頭,站在山頂上偷目觀瞧。

  紫一一并非凡人,雖是累得頭上見了汗,但不消幾個時辰,這木屋便搭建好了,也不知她從何處尋來來幾根斑竹,劈成一條一條,扎了竹籬,圈了個院子。這畫中天地,沒日月交替,就見她累了便在鋪好的草席上躺會兒。歇息好了,便繼續(xù)干活。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就見這木屋里竹椅竹床,木桌木凳都有了。甚至還在屋后搭起了個火窯,在河邊挖了些干凈河泥,自己燒制了一些個瓦罐壇子,鍋碗瓢盆。閑來無事,又在河邊用竹篾編成網(wǎng),養(yǎng)起了魚。天天沒事,就對著一群魚兒說話,唱小曲兒。說也奇怪,這群魚兒也似乎能通人性,一見紫一一,便個個探出頭來聽她絮叨,日子倒也過得清閑舒心。

  就這樣,月樓無仙、紫一一二人算是分了家了。

  紫一一日子熱熱鬧鬧,可把月樓無仙給悶壞咯。這畫中世界雖美如仙境,但平日里生活卻是平凡無趣得緊,每日除了時不時瞧瞧紫一一,就是無所事事地滿山閑逛。

  過了好些時候,月樓無仙漸見紫一一并未有尋短見的念頭,也就放下心來。

  這日,月樓無仙坐在自家院子中的躺椅上仰望天空。不知何時,那只大黃狗溜達(dá)到躺椅邊上,月樓無仙一邊順手撫摸著它,一邊尋思這般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本來這世界就他倆人,這會兒還連話都說不上了。自己霸著現(xiàn)成的屋子養(yǎng)尊處優(yōu),而眼巴巴看著紫一一一嬌小娘子,成日的跟個女漢子似的,忙前忙后另起爐灶,自己卻幫不上半點(diǎn)忙,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此,低頭看了一眼大黃狗,問道:“大黃,你說怎般好呢?”

  大黃狗趴在躺椅旁邊,抬眼瞧著月樓無仙。

  月樓無仙低頭與大黃狗四目相對,突然心生一計。坐起身來,一拍大腿笑著道:“有了!”

  說罷,轉(zhuǎn)身領(lǐng)著大黃狗往后山的池潭邊走去。不大會兒工夫,尋來一捆蒲草,坐在院子中,費(fèi)了老大的勁才編得了一個草螞蚱,月樓無仙看了看著手中的草螞蚱,又看了看大黃狗道:“大黃呀大黃,此次能成與否就看你的了,你可得要拉兄弟一把啊?!闭f罷,便命大黃狗將草螞蚱叼了去,送于紫一一。

  沒多大會兒工夫,大黃狗便打山腳下上來了。來到月樓無仙切近,一低頭,將一堆亂作一團(tuán)的蒲草吐在月樓無仙腳邊,隱約還能瞧出那正是剛剛送去的草螞蚱,已被拆了個稀爛。

  月樓無仙看看螞蚱,看看大黃狗,搖搖頭,嘆口氣道:“大黃呀大黃,這該如何是好呀?”

  那大黃狗似乎聽懂了,低頭用鼻子將那團(tuán)蒲草往月樓無仙身前推了推。月樓無仙會心一笑道:“你是要我繼續(xù)做些小玩意,給她送過去?你可是在鼓勵我不堅持不懈?”

  那大黃狗“汪!汪!”吠了兩聲。

  月樓無仙點(diǎn)點(diǎn)頭,拾起那團(tuán)蒲草道:“好吧,咱們繼續(xù)。”

  折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這回月樓無仙又編了個草蜻蜓,命大黃狗再次送去。可此蜻蜓的命運(yùn)與之前無二,依舊是拆成了一堆亂草被大黃狗送了回來。

  月樓無仙看著這第二堆亂草,狐疑地看著大黃,問道:“該不會是你拆的吧?”

  大黃能聽人言,對著月樓無仙粗著嗓子,忽然大聲犬吠,其意思似乎是怪月樓無仙冤枉自己。

  月樓無仙連忙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是我錯,我多心了?!闭f罷,無奈地看著地上的蒲草,連拾都懶得去拾,直接拿過幾條新的蒲草,繼續(xù)埋頭編了起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