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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小狐貍

十八卷 三章

白玉小狐貍 陳柱 6304 2020-04-05 21:08:59

  跪在遠處的彭吳氏一聽還有女人的事,正要起身找那彭鑫的不快。太乙真人見罷,“嗯~!”了一聲,一揮手道:“彭吳氏,你且慢。”轉而又對彭鑫怒道:“那郝貨郎之妻怎么做了寡婦的???”

  “她……這個……我不知呀……”

  “還不認帳是吧?你已妻妾成群,卻還整日惦記著金家小女金萱兒?!?p>  “老神仙明鑒,在下可是請了媒人說了媒,更下了聘金于那金老丈的呀……”

  一旁的彭氏大奶奶聽罷,終于按耐不住,蹦起身穿過人群,一到彭鑫切近,跳將起來,舉手便打,邊打邊破口大罵道:“你個死沒良心的,我問你你還不認,現在在神仙面前,你終于肯認這事了!”說著同時,彭吳氏這才注意到彭鑫一身打扮,分明是新婚之喜的新郎官。先前是根本沒細看,再加上彭鑫一路折騰,衣冠不整,不細瞧還真就瞧不出來。這會就在跟前,看得真著,大奶奶那火“噌!”地就上來了。是連打帶罵,扯著彭鑫的衣服喊:“你都穿上新郎官的衣服了,還不認?你個挨千刀的呀!你說,你躲在哪兒跟人家金宣兒拜堂呢?”

  “哎呀!我這不是要跟金宣兒……我這……”彭鑫自己也沒想到,情急之下,自己嘴沒把門,全禿嚕出來了。

  “你還要跟誰?除了金宣兒還有幾個你要娶的?”

  太乙真人見那大奶奶又哭又鬧,心中雖是好笑,但表面上卻強裝作正色道:“彭吳氏,你切退在一旁,待老朽我把話問完,自會主持公道?!?p>  彭吳氏見太乙真人發(fā)話,不敢造次,只得在彭鑫身旁跪下。

  太乙真人轉而又對彭鑫道:“你為了謀財,與縣衙周縣令狼狽為奸害死憋寶的瞎子胡州。這事不假吧?”

  “他這個……”

  太乙真人不等彭鑫雄辯,打斷道:“第二日你見他妻子貌美,便蓄謀奪之,先將其妻子胡尤氏誆到衙門,與那周縣令勾結,再將胡尤氏軟禁逼婚??捎写耸??”

  “這個……”

  “休要抵賴!”太乙真人一指彭鑫,怒道:“后來不料想那胡州死不瞑目,化身厲鬼在找你算賬,老朽剛剛施法退邪靈,這才救了你,你卻還不知悔改?”

  “哎呀!神仙冤枉呀!”彭鑫眼珠子一轉,連忙磕了個頭道:“想那胡州干的乃是刨墳掘墓的活計,那是喪盡天良的呀,我為民除害,便報了官,縣衙派人拿他公堂問話,不料他早已身染重病,正巧死在大獄之中,與在下無關呀。再說他妻,的確是貌美,深得我心。她已死了男人,乃是一寡婦,我娶她為妻那也是經得她老母同意,明媒正娶的呀?!?p>  “好!”太乙真人道聲好,就見本是慈眉善目的老神仙,此時已忍無可忍,一張臉突然就變了,變得怒目圓瞪。手中拂塵一甩,拿手點指道:“好你個巧舌如簧、強詞奪理的彭鑫!老朽我伸手拽著救你,你都不識好歹呀!哼哼!既然你所犯罪行統統不認,那老朽便送你三個字!是:‘后!悔!遲!’”老神仙將最后三個字是一字一頓,清清楚楚送到彭鑫的耳朵里。

  彭鑫也是一愣,低著頭兩眼珠子左右亂轉,心想:“神仙生氣了?該不會是想著方兒來治我吧?”心里正犯嘀咕,就又聽神仙說話了:“既然你不認,那老朽便來告訴你,你那隱宅里的小妾們,我已盡數送歸各自家中,日后你若還敢糾纏,我定不饒你!”

  “啊???!這個……”彭鑫聽罷,心里那個氣就甭提了。他還沒答話,一旁的彭吳氏倒先急了,一側身瞪著彭鑫道:“隱宅?什么隱宅?還納小妾了?聽老神仙的意思還不止一個?”

  彭鑫一撥開她,急道:“哎呀,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添亂了,回頭咱們再說……”

  “我還跟你再說……好哇!難怪你有地兒跟人拜堂的!搞了半天,你拿我的家業(yè)去置辦隱宅去了?。?!”彭吳氏說罷,舉手便要打,就聽老神仙把手一橫,攔著彭吳氏道:“且慢,老朽還有話說。”

  彭吳氏聽罷,只有再次強壓怒火,連忙回身跪下:“也好!我切再聽聽,你個狼心狗肺的,還有多少對不起老娘我的事”。

  太乙真人接而道:“彭鑫,老朽方才已給了你悔過的機會,你卻不要,這也是報應遲早該著,你且去打開你的庫房,看看你彭家那些個金銀家當、房田地契是否還安好。”

  彭鑫聽太乙真人這么一說,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可是神仙呀,只有想不到的,就沒有辦不到的。還不知他會用些什么法兒來整治自己?!毕肓T,他連忙站起身來,取來庫房的鑰匙,疾奔到房前,打開門便急往里瞧!這不瞧則以,一瞧之下,他人“哐當”一聲就坐地上了,整個人都傻了。只見整個庫房里是空空蕩蕩,別說先前訛胡州的那些金銀財寶,就連自己原有的那些個存項也都不翼而飛!這其中不單只有黃白之物,還包括若干房契地契,有租房、良田、和若干間大小買賣。沒有了房契地契,這些可就都不能算是自己的了!雖然說可以找地方的大小官員再將這些個房契地契補回來,但轉念一想:“眼前的可是神仙。必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既然能將我的家當說變沒了就變沒了,那定是可以再變回來。倘若我要是真跟他硬碰硬,必然落不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干脆服個軟?!毕肓T,彭鑫急忙爬到太乙真人腳下,哭成了淚人道:“哎呀!神仙呀神仙,不能這樣呀!我都認了!我都認了還不成嗎?我真知道錯了,那隱宅我不要了,那些個小妾既然送走了也就送走了,老神仙您把我的家當都還給我吧!我知錯了……”

  “哼哼……”太乙真人搖搖頭,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我良言相勸你卻不聽,現在再來求我又有何用?你可曾記得方才老朽送你的三個字嗎?”

  “不!不!不!”彭鑫直搖頭道:“老神仙,既然您能將我的家當變沒了,那您一定有法子再變回來。我求您了……”彭鑫邊說邊哭,邊磕頭道:“求求您高抬貴手,小人真知道錯了……”

  太乙真人越聽越氣,提高嗓門道:“你且打?。∥以賳柲阋淮?,你可曾記得方才老朽送你的三個字嗎?”

  彭鑫收住哭聲,抬頭看著天上飄著的神仙,半天不語,接著搖了搖頭。他搖頭其實并不是不知,而是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是真的。不愿相信自己偌大的家業(yè)說沒就沒了。不愿相信此時真就后悔遲了。

  太乙真人拿手點了點,怒斥道:“你既不肯說,那老朽幫你說吧,那是:‘后!悔!遲!’”接而道:“不瞞你說,早些時候,老朽我的確是施展了點小法術,變走了你一些銀兩來分發(fā)給你金屋藏嬌的那些個小妾們,然后讓她們各自回家去了。你庫房中的其他珍寶,還有那些個房契地契,我卻不曾動過?!?p>  “可那不是您變了個戲法,把它們全給變沒了嘛?!迸眦芜€是不肯相信。

  太乙真人微微冷笑:“倘若真是我變沒了,那豈不是便宜了你?你若真知悔改,我興許還能變出來,還了你??赡挠心阆氲哪敲春唵窝健?p>  “您法力無邊,可不就是您變變戲法的事嘛,對您來說那都不叫事?!迸眦翁ь^嬉皮笑臉地奉承道。

  太乙真人還是搖搖頭:“你可曾記得前些時日,你訛胡州的財寶當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金貔貅?”

  “似曾記得……”

  “倘若方才你知悔改,老朽我必然會攔著你,不讓你打開庫房。要知道那貔貅乃是胡州憋到的寶貝之一。善吞四方財富??捎幸粯樱豢呻S便見天日,倘若一見天日,便瞬間化為無形,再難尋回。獨有這么一套咒語,在它未見天日之前才能定住它,并令它反芻,這樣才能取回被它吞下的財物?,F在你已知道了,卻為時已晚。就在方才你開庫房門的一瞬間,那貔貅已然是逃出生天??v然是大羅金仙也無法挽回。你既已無有房產地契,過些時日,上天自會安排陌生之人拿著那些房契地契,前往官府找你要房要地。現如今看來,你實則已是身無分文?!?p>  太乙真人說完,著實把下拜的這些凡人給聽傻了,自然彭鑫也不例外。

  那么說,這假的太乙真人說的是真話嗎?書中代言,是假的一半,真的一半。什么是假什么是真?月樓無仙那貔貅會吞食財物是真,見天日逃之夭夭也是真,但尋不回來卻是瞎編的。這貔貅見天日就跑了,不論跑到天涯海角,獨有這么個咒語,念之那貔貅便會立刻回來念咒之人身邊,將吞食的財物盡數反芻而出。

  那么說這件小法寶,月樓無仙又是如何得來的呢?還是書中代言,話說自打盤古開天以來,天地間便有一瑞獸,名為貔貅。腹大,卻無腚眼。好吞四面八方之財。腹中另有無底乾坤,因此無論如何吞食都無法填滿,無腚眼便更無排泄。因此人們便在民間供奉此瑞獸為招財進寶之祥獸。

  隋唐年間,真有一憋寶的術士,名曰苦六。一生尋此瑞獸蹤跡,只為能借此撈偏財。

  終有一日,讓這苦六在極東之島上尋得貔貅真身。見此瑞獸藏身山洞中歇息,便念動咒語,以掩土之術將其掩埋。貔貅見自己被土圍困,便縮小其身,豈料貔貅縮一分,苦六便讓土長一分,直到這瑞獸縮無再縮。待到日之方中,也就是正午時分,烈日當頭之時,苦六由土洞上方開孔,讓日光射入洞中,再已金湯灌之。貔貅見烈日便逃之夭夭,而灌入的金湯卻留下了貔貅的一分法力,和其外形??嗔匍_土洞,將其取出,再附上咒語,這法寶便算是憋得了。從此這苦六便靠此一法寶四處坑吞他人財寶。

  沒多久,此事便讓太乙真人得知,道是此法寶得的盡是不義之財,倘若任其流落人間,只會坑害他人,算不得法寶,只能算是邪物。便命座下弟子哪吒下凡收繳此邪物,并順便斷了那苦六的修仙之道。

  哪吒不辱師命,兵不血刃便降了那術士苦六,收了他的法力。再帶貔貅金身回金光洞復命。太乙真人本打算將此邪物扔入煉丹爐焚化了,卻被哪吒攔著,說是此物若是在正直之人手中,則絕然不會用它獲取不義之財,興許還會用它來干些劫富濟貧的義舉,也是不定的。

  太乙真人想想也對,物件本無善惡,只看在何人之手,作何用處。想明白了,也就順便將此物留在了哪吒手中。

  后來月樓無仙歸到了太乙真人門下,當時還是孩童之時,在師兄哪吒處有緣見此法寶,聽哪吒道來出處,甚是覺得有趣,便以小師弟的身份死纏著哪吒,要向他借來把玩,哪吒見纏他不過,又知月樓無仙本性就不是貪財之人,對他放心,索性好人做到底,便贈給了這個小師弟。

  這便是月樓無仙得此寶物的過往了。

  如今月樓無仙在這襄州地界遇見彭鑫這等貪財好色之徒,便有心取來此法寶懲戒彭鑫,收斂了他的萬貫家財,待平了此事,便找一機會,將彭鑫的財物重散于人間貧苦百姓。

  再看此時的彭鑫,得知自己萬貫家財化為烏有的真相后,一想就連現在所處的這所宅子都已經算不得是自己的了,突然眼前發(fā)黑,全身毫無半分力氣。就見他身子一個勁的晃悠,雙眼一翻,頓時就覺天旋地轉,一口氣接不上來,“噗通”一聲,整個人竟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幾個家仆一見老爺倒地,趕緊上前,抱住彭鑫的身子連搖了幾把,推了幾把,見已然是毫無反應。有一個上年紀有經驗的院工,心說別是這大活人給活活嚇死了,連忙伸手探彭鑫鼻息,就見既無進氣也無出氣,竟然真就是大活人,氣堵了心竅,死尸倒地。

  那老院工一擺手,只好如實報于大奶奶說是老爺已經撒手人寰了。

  一旁的彭吳氏一見彭鑫倒下了,就心知不好,再聽院工報來說是老爺一命嗚呼,急忙起身,然而她并不是先管自己丈夫的死活,而是急著去那庫房看個究竟,見偌大的庫房確實是空無一物,剛剛又得知整個彭府的家當并不是被太乙真人給變沒了,而是被瑞獸給吃了。頓時就跟彭鑫一般,白眼一翻,“噗通”一聲,身子倒地。好在她沒彭鑫那般氣迷心,也就是暈了過去而已。

  天上的三位眼見這膨大奶奶此時的一舉一動,紛紛暗自搖頭。紫一一身為女子,卻最是無法理解,心說這女人,哪還有半分夫妻之情?真是將錢財看得比自己丈夫的命還重。

  院子里的老媽子,貼身丫鬟一見大奶奶也暈了,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又是抹胸口,又是拍后背的。須臾,待彭吳氏醒轉過來,她這才一把撲到彭鑫身前,對著尸首是又拍又打,邊打邊哭:“你個敗家的爺們兒,真是哪路的錢財你都貪呀!人家既然能吃憋寶這口飯,必然是有些手段呀,你也敢碰?還背著我養(yǎng)女人!你個挨千刀的呀……你要死就死去,也沒人攔著你??善闩R死了,還把這個家給敗了!你叫我這一婦道人家還怎么活呀?你個挨千刀的……”

  懸在半空的假太乙真人見彭吳氏著實哭了一抱,這才出言相勸道:“好了……彭吳氏,人死不能復生,這也是彭鑫他命里該著的。節(jié)哀順變吧……”誰知太乙真人話音還未落,就見彭吳氏一抬頭,跪行幾步到太乙真人腳下,連磕三個頭,哭訴道:“神仙呀神仙,我家老爺他真就這么撒手走了嗎?”

  太乙真人口打咳聲,搖搖頭道:“我雖是神仙,但也不可逆天而行,你丈夫彭鑫他禍害百姓,本曾想就此給他個教訓,只要他能知悔改,日后一心向善,我也就作罷了。可未曾想這番教訓卻要了他性命。怎奈何他心胸狹窄,將錢財看得太重,且罪孽太深,如今是上天要收他,天意不可違……”

  彭吳氏已然是等不及太乙真人把話說完,便再次打斷道:“哎呀!老神仙呀,他死不死的那是他的報應??赡憧次遥瑥拇斯驴嗔尕暌粋€,也沒個一兒半女相伴膝下,眼見這家也敗了,您可叫我怎么活喲……日后還不得活活餓死……可怎么活喲……”

  太乙真人嘆口氣,搖搖頭,拿手點指彭吳氏道:“可嘆你們這亂綁的紅線,錯了的姻緣。為名利二人捆在一起過了半輩子,卻哪有半點恩愛可言?”太乙真人拂塵一揚,又道:“彭吳氏,本念你二人夫妻一場,倘若你要有情有義,我便還你個彭鑫便是。錢財乃身外之物,散了也就散了,只望你二人能通過此劫,從此有所頓悟。但你與那彭鑫一樣是不知悔改!既已如此,我也多說不易,看來彭鑫還不還你,對你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彭府的家產……”

  “對!對!對!”彭吳氏竟然還一個勁的點頭。

  只可嘆那彭吳氏刁蠻任性慣了,別人言下之意她絲毫不想,好言相勸也半分都聽不進去。一輩子只撿她愿意聽的聽,只按她樂意做的去做。此時此刻還癡心妄想神仙會依著她所愿,將萬貫家財盡數還她。卻不想想憑什么還她。

  醉筆翁看著這可惱又可笑的婦人,氣得那太乙真人的架子都快端不住了,差點露了怯。強壓怒火心說:“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呀。”拿手點指彭吳氏,又道:“你摸摸你懷中,有兩張契約,自己看看吧。”

  彭吳氏將信將疑,伸手打懷里一摸,真掏出兩張紙來,抖開一看,那是兩張地契,一張是襄州北郊一所平房;一張是襄州良田一畝三分。

  彭吳氏看罷不解:“老神仙這是何意?”

  太乙真人“哼!”地一聲冷笑,回道:“我本有心拿話來引你、點化你,而你卻聽不進半分,也罷!多說無益,你就憑著這兩張地契草草過了此生吧?!?p>  彭吳氏一聽:“什么?我彭府萬貫家財,現如今你就三瓜兩棗把我給打發(fā)了?門兒也沒有??!”邊喊,她邊由地上站起身來,左手反手叉腰,右手一指太乙真人道:“好你個神仙,我彭家的財產,你說吞就吞了!問過我沒?你還神仙呢!我呸!”彭吳氏往地上啐了一口,接著罵道:“你就是一臭不要臉的老潑皮!變著戲法把我家的錢財全卷走了。今兒個我就不活了,我這就死去,死了好上閻王、上玉帝那兒告你去!”說罷,一指左右的家奴院工,對他們喊道:“來呀!給我搭梯子,將這老頭拽下來!?。±夏镂医裉旄戳?!”

  她也算是氣瞎了心,竟然對著神仙撒起潑來!妄想把神仙從天上拽下來。

  她這兒雖然喊得起勁,但此時此刻左右的那些個下人哪有聽她的?第一人家神仙飄在空中,那是假不了的呀;再說神仙出手整治她們夫妻二人也是應該的,的確他們夫妻倆一輩子沒做過什么好事,這么多年來,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三則神仙在半空比這房頂還高呢,上哪兒去找這么高的梯子去?只當是這大奶奶想瞎了心了,也懶得搭理她。

  太乙真人看著下面這撒潑的婦人,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拿眼一掃左右,道了聲:“童兒們,我們走……”說罷,正要駕祥云離去,卻突然聽得院門處一男子聲音高喊了聲:“妹妹,你又喊又鬧的是為哪般呀?”

  眾人向聲音望去,只見來了個官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與那彭吳氏生得有幾分相似。那大胖子周縣令就在他左一側,是恭恭敬敬,垂袖低首跟行。在他身后還跟著一群牙兵。來者竟是彭吳氏的哥哥,襄州刺史吳基。再看他右側還有一人,不論身量個頭還是穿著打扮,都與這幫官家之人格格不入,只見那隨行之人乃是一老者,頭戴大斗笠,羅鍋背。五短的身材,干瘦如柴火。

  這幫人一進大院,紛紛被懸在空中的三位神仙嚇了一跳,唯獨那位老者是頭都不抬,只是冷冷一笑,道:“這是哪路的神仙?在此戲弄凡人呀?”

  醉筆翁變化的太乙真人看著老者,并不認識。而一旁扮作金童玉女的月樓無仙與紫一一卻同時出聲了!

  就聽一個道聲:“義父!”一個道聲:“天竺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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