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讓我來就是去摘柚子？
“爺爺，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我跟鄭澤只是校友，他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雖然現(xiàn)在我們也是朋友，但不是那種朋友?！彼瓮砑拥恼Z無倫次。
“你的意思是你們還沒有在一起？”鄭爺爺不敢想象自己的孫子竟然這么沒用，小姑娘都愿意跟他回家了，竟然還沒追到。
宋晚連連點頭，又搖頭：“我們真的就是一般同學(xué)，一般朋友那種?！?p> 鄭爺爺在茶幾上拿起一個掰開的柚子，掰下一瓣，一邊剝著皮一邊說道：“我懂我懂，你們年輕人不都愛說什么友誼之上，戀人未滿的時候，都是一般朋友。你放心，爺爺也不是那種封建古板的人，我懂！來，吃柚子，這是爺爺后院自己種的?！闭f完直接將柚子往宋晚的嘴里喂。宋晚還想再解釋，看到抵到嘴邊不容拒絕的柚子只好張嘴咬住，伸手想要止住鄭爺爺又開始剝一瓣新柚子的動作，但奈何手掌上全是藥，只能加快咀嚼，好趕上鄭爺爺剝出柚子肉的速度。
“可以吃飯了?！编崫傻暮奥?，終止了這場柚子比賽。鄭爺爺才滿意的放下手上剝了一半的成果，起身拄著拐杖往衛(wèi)生間走去。鄭澤看著堆了一桌的柚子皮和嘴里塞得滿滿的宋晚，“你很喜歡吃柚子？”
宋晚快速的咀嚼，努力咽下嘴里的柚子，“你等下跟你爺爺解釋一下，他好像誤會了?！?p> “誤會什么？誤會你很喜歡吃柚子？”鄭澤笑著遞了張紙巾過去，又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因為受傷的緣故，宋晚用大拇指和食指夾住紙巾，用紙巾的邊角圍著嘴角擦著，始終精準(zhǔn)的繞過沾在臉上的一小片柚子皮。在宋晚詢問了好幾次后，鄭澤無奈的拿過紙巾幫她輕輕擦去。突然的靠近讓宋晚想起了剛剛在門外的時候，他身上是有若無的煙草味，混雜著剛剛洗手后留下的洗手液的清香，宋晚咽了咽口水，腦海里出現(xiàn)了檸檬紅茶。這不搭的聯(lián)想將宋晚拉回現(xiàn)實，鄭澤則早已放下手里的紙巾，雙手插褲兜，一臉審視的看著她。宋晚覺得自己臉有些熱：“你記得去跟爺爺解釋，他以為我們在一起?！闭f完就往餐桌邊走去，也不管鄭澤聽后會想些什么。
酒足飯飽后，宋晚拍了拍自己吃的圓滾的肚子，連連稱贊劉阿姨的廚藝好，讓劉阿姨笑的合不攏嘴。飯后劉阿姨開始準(zhǔn)備收拾餐桌，宋晚連忙表示自己可以洗碗。鄭爺爺笑著摸著胡子，說這些就留給劉阿姨收拾，讓鄭澤帶宋晚去后院轉(zhuǎn)轉(zhuǎn)，自己去睡個午覺。
吃飯的時候才了解到，原來這里是鄭爺爺年輕時候“上山下鄉(xiāng)”當(dāng)知青的地方。因為鄭澤的父母經(jīng)商，長年全國各地跑大半的時間都不在W市，鄭澤又要上學(xué)，常年只剩老人住在高樓大廈里。一次幾個老知青感嘆過往的時候，都表示想去當(dāng)年知青的村里去看看，結(jié)果這一看就不肯走了。但是這里屬于郊縣城區(qū)，交通不發(fā)達(dá)，離集市都相隔二十多分鐘車程，家人當(dāng)然不同意。但最終耐不住老人的堅持，鄭澤的父母找村里協(xié)商將早已沒人住的私房租給自己，經(jīng)過整休之后就是現(xiàn)在這個小院子，提出的要求就是必須將劉阿姨夫妻帶在身邊。劉阿姨夫妻五十歲左右的，鄭澤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家里幫忙了，兒子現(xiàn)在在外地工作逢年過節(jié)才回來W市，所以夫妻倆也很樂意陪老人在這里住著，還能為兒子以后買房子娶老婆幫襯一二。
宋晚深深吸了一口空氣，這里沒有工業(yè)的污染，也沒有城市的喧囂，確實是一個很棒的養(yǎng)老選擇。宋晚看著后院里很規(guī)整劃分著幾塊菜地，圍墻邊幾棵柚子樹，樹枝上沉甸甸的掛滿了金黃柚子，院內(nèi)靠東墻頭處有一棵老銀杏，遒勁舒展的枝干，現(xiàn)在正值深秋季節(jié)，曲線優(yōu)美的扇形葉子，散發(fā)著耀眼迷離的金光。
宋晚：“地里都種的什么？”
鄭澤用手指了指：“這邊是小白菜，這邊是大白菜，那邊滿地類似心型葉子的是紅薯。”
“我原本只是隨便問問，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都認(rèn)識?！彼瓮碛行@訝。
鄭澤不以為然的說：“如果你每次來都要你種地你也會認(rèn)識。”
一陣秋風(fēng)吹過，帶起了一地的銀杏落葉，也吹亂了宋晚的長發(fā)。幾縷青絲拂過鄭澤的胸前，鄭澤側(cè)目望去，暖陽下臻首娥眉，明眸皓齒，點點紅唇在青絲的半遮下，若隱若現(xiàn)，陽光下近似透明的皮膚，干凈且美好，鄭澤覺得自己胸口一緊。
“你剛剛說什么？”宋晚把亂飛的頭發(fā)扒回耳后。
鄭澤：“沒什么，我說爺爺挺喜歡你的?！?p> 宋晚：“那當(dāng)然，我可是天上難得，世間僅有，美麗善良，聰明智慧的集合體，人見人愛，花見花開?！?p> 鄭澤：“從沒見過像你如此厚顏無恥之人?！?p> 宋晚：“你這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我見多了，你羨慕我的容顏，嫉妒我的聰明才智，我都理解，我有時候也不明白上帝為什么這么偏心，厚此薄彼，讓如此完美的我出現(xiàn)在不完美的你面前，讓你自慚形穢，無地自容?！?p> 鄭澤：“完美的你看見狗就腿發(fā)軟？”
宋晚：“都說了我不是怕狗，只是沒有心理準(zhǔn)備，而且這還不是怪你，來之前什么都不告訴我，害得我出丑。對了，你家那兩只狗叫什么？”
鄭澤：“當(dāng)歸，大黃?！?p> 宋晚：“當(dāng)歸好像是中藥名吧？”
鄭澤：“嗯，當(dāng)歸和大黃都是中藥名，爺爺以前是學(xué)中醫(yī)的，后來當(dāng)了知青才不得不放棄了，返城后仍然一邊工作一邊自學(xué)，還經(jīng)常給周邊的鄰居把把脈，泡點藥酒什么的就成了他的興趣愛好了?！?p> 宋晚：“難道爺爺就是傳說中行俠，救死扶傷的民間隱士！你爺爺，好棒呀！”
鄭澤嫌棄的說道：“你還可以再諂媚一點?！?p> 宋晚不屑:“你今天帶我過來到底是干嘛？”
鄭澤眼睛快速的掃視了一下四周，指著那幾顆柚子樹說道：“把那邊的柚子都摘了?！?p> 宋晚不可置信的重復(fù)著：“你讓我來就是去摘柚子？”
鄭澤一臉正經(jīng)：“對，摘柚子?！?p> 宋晚不甘心的反問道：“柚子掛在那是招你惹你了，你非要把他們摘下來？”
鄭澤仍然云淡風(fēng)輕：“你不摘下來，難道他們就會自己跑到你嘴里，柚子努力長那么大，不就是為了讓你吃的嗎？你忍心讓他們的努力得不到肯定？”
好樣的，你說的都對，你好棒棒喲。
“這么高我怎么摘？”宋晚還想再掙扎一下。
鄭澤嘴朝著雜物間方向指了指，“那里有梯子也有剪子，這幾顆柚子樹也不是很高，我想你一個人應(yīng)該可以解決吧，完美的宋晚同學(xué)?！?p> 宋晚咬著后槽牙：“我試試?！?p> 一陣手忙腳亂后，宋晚終于成功的摘下一顆柚子，興奮的朝鄭澤搖晃著手里的柚子。
鄭澤看著不遠(yuǎn)處臉狹泛著紅暈的宋晚，輕輕的笑著，看著宋晚的方向，喃喃自語，不要急，時間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