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存在嗎
顧承言笑了:“你真的和我一個朋友很像,你們都有一顆堅強勇敢的心?!?p> 姜凡也笑,兩個人這么面朝崖壁聊天,簡直像是被罰站了還不忘聊天的兩個學(xué)生。
“太抬舉我了,你們哪個不比我勇敢,還比我有能力。”
“我的勇敢是建立在自己的實力基礎(chǔ)上的,你和我不一樣?!?p> 姜凡還想繼續(xù)和他聊天,和顧承言說話的感覺很舒服,然而她看到干谷的另一頭天色變了。
再仔細望去,不是天空變色了,而是風(fēng)沙作祟,宛如巨獸般的狂風(fēng)鋪天蓋地地襲來。
姜凡的臉色像天空一樣失了顏色,雖說早知道干谷風(fēng)塵肆虐,但現(xiàn)在的地勢對他們來說太不利了,懸崖峭壁上沒有任何東西能為他們提供遮蔽。
顧承言忽然翻身覆在她身上,他的手指硬生生插進了巖石中,姜凡身后沒有地方能供他立足,于是他在崖壁上蹬出凹陷,整個人像是兩道交錯的創(chuàng)口貼一樣貼在她的背上。
“噓……”顧承言的聲音近在耳畔,低柔的男聲帶著些安撫。
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又一次被別人這樣保護,姜凡心里有些酸澀,她不希望看到別人為她受傷,如果可以,她更想保護別人。
風(fēng)聲大作,姜凡聽著聲音幾乎都能想象到外面的風(fēng)有多么兇殘。
“顧承言……”姜凡的聲音低不可聞,淚水仿佛流進了喉嚨,堵住了千言萬語。
在兩個人都看不到的身后,一個男人踏著風(fēng)沙而行,或者說這漫天飛沙都是他的華裳,他與風(fēng)沙仿若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的風(fēng)聲漸漸消停,顧承言松開手,回到原先的位置。
“顧承言,你怎么樣?”崖壁陡峭,姜凡甚至沒辦法查看顧承言的背后。
“沒事,在懸崖上撐了這么久,有點脫力,”顧承言笑了笑,嘴唇少了些許血色,“不過爬上去的力氣還是有的,趕緊走吧,剛才的狂風(fēng)不簡單?!?p> 休息了這么久,再加上對顧承言的擔(dān)心,接下來的攀爬就快了許多。
山頂,薩麥爾等了他們許久,令姜凡意外的是沈立居然也在等他們。
這人沒有一走了之,真不知道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不過對姜凡來說更重要的是看看顧承言的情況。
他的衣服背面有許多劃痕,布料幾乎變成了布條,堪堪掛在背后,棉服里的填充物也飛出來不少。
而他本人也不只是脫力,手背、后頸都被沙石劃出了不少血痕。
姜凡看在眼里,心中的內(nèi)疚自責(zé)怎么也止不住,如果不是因為她這個累贅,顧承言應(yīng)該早就到了山頂,她不想給人添麻煩,結(jié)果反而給人帶來了更大的麻煩。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只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只是看著嚇人,傷口其實已經(jīng)愈合了。”顧承言擦干凈手上的血跡,傷口愈合得很好,連條印記都沒有。
“那……你的衣服爛了,我和你換一件穿吧?!?p> “我不怕冷,真的,我和你們的體質(zhì)不一樣?!?p> 他還在想辦法讓她相信他真的不冷,不遠處的沈立不耐煩了。
沈立皺著眉打斷他們:“剛才我看到風(fēng)暴里有個人影?!?p> 顧承言點點頭:“我猜到了,還好他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天快黑了,別磨磨唧唧了?!?p> 催促聲里四個人再次踏上路途。
還沒走多遠,姜凡就看到了一座熱氣騰騰的火山,披著一身雪衣,頭頂卻冒著熱氣,冰與火交融,大自然的相斥與相容總保持著奇妙的平衡。
走過火山,走過日落西山,他們很幸運地碰到了一棟廢棄建筑。
雖說是廢棄建筑,但從外觀來看這棟建筑并不老舊。
沈立率先推門而入,室內(nèi)是落滿灰塵的會議廳,會議廳連著走廊,內(nèi)部還有更多房間。
其他幾人都朝內(nèi)走去,只有姜凡還留在會議廳,并不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特殊之處,而是因為這里坐著幾個死人。
他們圍繞會議桌坐著,雙手抱著自己,面色發(fā)紫,看起來死得不久,尸體還沒有干癟。
姜凡搖搖頭,停下自己那不合時宜的傷感,這里只是個游戲,這些人只是營造游戲氛圍的背景而已。
“這里有電閘!”薩麥爾的聲音傳來。
隨即室內(nèi)的燈光一一亮起,角落里的空調(diào)也開始運作。
“這里簡直是豪宅,每個房間都有空調(diào)!”
姜凡也朝里面走去,餐廳、臥室都被他們搜刮得差不多了。
走廊盡頭,最后一扇門還沒被打開過,姜凡握住了門把手。
“吱呀……”
房內(nèi)的時光仿佛被凝固了,老式的書架上堆滿了書,空氣中甚至還有油墨味,一個男人在書桌前伏案作業(yè),他的手旁還堆著幾本書,或許剛剛翻閱過。
姜凡好似回到了自己的時空,這個背對著她的男人也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師,也許是個作家,也許下一刻便會邀請她坐下,一同飲茶。
這樣普通的書房讓姜凡想家了。
然而她明白,坐在那里的男人和外面的那群人一樣,他們早就死了,他們都只是游戲背景。
姜凡走上前,這個男人死在了書桌前,他的手中還握著筆。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壓在他手下的記錄本,最后一頁的那段話還未寫完。
“他來了,看來今年又要失約了,媛媛,下次……”
他寫字的手一定凍到發(fā)抖,才會每一筆都斷斷續(xù)續(xù)的。
姜凡繼續(xù)翻看這個記錄本,看起來這是一本南極科考日志,每一頁都有記錄氣溫,從某一天開始,氣溫“持續(xù)性異常降低”。
這時候他們還沒有太在意,“或許是寒流異?!保@個記錄員還在盼望回家的日子,“假期批下來了,很快就可以回去看媛媛了,我答應(yīng)過她的”。
然而氣溫越來越異常,甚至低到零下八十八度,“這么多年來,有記載的最低溫度也只是零下八十六度”,“有人拍到了天空中的人影,那是什么???”
隨后的日子越發(fā)難熬,“溫度太低,不能出門了”,“今天補給車沒有來,我們還能再熬幾天呢”。
關(guān)于這個“人影”的描述也越來越多,“發(fā)現(xiàn)了人影的地方都出現(xiàn)了極低溫度”,“他好像離我們越來越近”,“他是神嗎”,他們對“他”越發(fā)恐懼。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兩個月,記錄員越來越崩潰,好幾頁都只有毫無意義的隨筆涂鴉,“如果神要降罪世人,請快點來吧”。
姜凡合上日志,心情沉重。
“天空中的人影”,“風(fēng)暴里的人影”,這兩者有關(guān)系嗎?
這個世界里真的有神嗎?
承天小筑
終于正式簽約了,感謝讀者朋友的收藏推薦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