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要問陳希,她后不后悔用自己的命去換徐覓婷的活?
這當(dāng)然是不后悔的。
后悔什么,也不可能后悔做這個決定。
這輩子最不可能后悔的就是這段,短短的人生里的最后一個決定了。
她現(xiàn)在還慶幸的很,幸好自己救了婷婷,不然按照婷婷那個連小強都怕的尖叫的小膽子,在這一片漆黑的“地獄”?還不知道怎么哭呢,幸好是我來了。
說可惜還是有一些可惜的,可惜還沒有和婷婷游歷完華國,沒有吃遍華國的美食,沒來得及和爸媽說再見……
這樣一想,淚水頓時壓抑不住,從眼眶中奔涌而出。
我想婷婷和爸爸媽媽了,這里好黑,我好怕。
爸爸,媽媽,婷婷,你們在哪……
我想回家了,小希想回家了……
這里好黑,小希好害怕,你們快點找小?;丶野 ?p> 這是連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完全無法安慰到淚崩的不能自己的陳希,心情越發(fā)低落,難過。
我們已經(jīng)天人永隔了,不可能再見面了,明明還有好多,好多話,還來不及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真的,好遺憾,好難過……
如果能再來的話,我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我愛他們,也要告訴婷婷,我們要一直做閨蜜,最好最好的閨蜜,宇宙爆炸都不可能讓我們分開,還有,……
死后的世界好像沒有時間觀念,沒有痛感,但眼淚滑落的觸感還是很明顯的,還有猛哭造成的呼吸困難,還有,……?
懷里另一個人的體溫?!
怎么回事?婷婷也死了嗎!
我不是保護好她了嗎!
猜想自己已經(jīng)死了,開始毫無傷感,還為保護了徐覓婷高興的陳希。
知道自己沒有保護好徐覓婷,把她也“帶下來”了,格外的自責(zé)和難過,掙扎的睜開被淚水粘連的眼皮和睫毛,空出一只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尤其是眼睛上沾染的那些。
雖然她把眼睛周圍的眼淚差不多全擦干凈了,剩余的一些也沒有什么妨礙。
不過流淚過猛的眼睛里,視網(wǎng)膜還沒有恢復(fù)工作,陳希睜開眼向懷中抱著的人看去,仿佛隔著一層紗向外看人,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不過這也讓她確認了,自己懷中人確實是自己拼死保護,付出了生命也要保護的徐覓婷。
確認了心中所想的陳希,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此時那格外復(fù)雜的心情。
不過很快,站在一邊圍觀良久的黃月兒出聲打破了這份尷尬。
“都沒事了,起來吧?!?p> 這個安靜到幾乎讓人懷疑是靜止畫面中的陳希,動了。
她有些僵硬的抬頭看向在自己身邊蹲著,伸出一只手打算拉起自己的黃月兒。
面上的肌肉因為剛剛的劇烈反應(yīng)而變得有些不靈敏,整張臉有些面癱的感覺,所以黃月兒沒有從里面體會出什么情感。
反而是被淚水浸潤的眼睛,仿佛有再一次被淚水侵占的傾向,嚇得黃月兒連忙安慰。
她摟過陳希那略顯脆弱的肩膀,把對方抱緊,用輕柔,舒適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沒事了,別怕,有我在?!币贿呎f著,一邊用手輕輕的拍著陳希的后背,給予她安慰與力量。
陳希抱著徐覓婷,而黃月兒抱著她,在外人看來,呈現(xiàn)的就是這樣一副樣子——黃月兒抱著陳希的上身,陳希的頭靠在黃月兒的肩膀上。
徐覓婷的上身夾在陳希和黃月兒身體之間,黃月兒的右手還緩慢,有節(jié)奏的在陳希的背部輕拍。
這樣的場景,如果除去黃月兒那越發(fā)“濕潤”的肩膀部位的衣服不看,按整體場景來說,看起來格外和諧、溫馨。
等陳希發(fā)泄的差不多了,黃月兒的衣服也差不多浸透了,她緩緩的松開仍在輕微哽咽的陳希,溫柔的摸了摸她的發(fā)旋,“好啦,就當(dāng)是一場噩夢,現(xiàn)在夢醒了,也就沒事了,你們安全了?!?p> 音量雖輕,語氣卻不容置疑,帶著一股讓人信任的氣息。
“嗯?!标愊B曇羯硢?,帶著哭腔,輕不可聞的應(yīng)了黃月兒一聲。
黃月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治愈的幅度,輕輕地拍撫著陳希的背部,幫她緩氣。
爆發(fā)式的發(fā)泄了一通情緒,陳希很快的就冷靜下來。
看著面前自己造成的狼藉,那張哭的漲紅的臉上的“胭脂”似乎更紅了。
“不好意思,弄臟你的衣服了?!标愊5穆曇糨p若蚊鳴,語氣飽含不好意思的情緒。
“沒事?!秉S月兒笑著回道,語氣不帶一絲嫌棄和厭惡。
“好多了嗎?”她帶著擔(dān)憂的問道。
雖然面上的淚痕還在,但也能看出陳希此刻的狀態(tài)比之前要好很多,“嗯?!彼龑χS月兒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要先去休息一下嗎,剛剛也花了不少心力,可能會比較累?!秉S月兒問道。
“可是,”陳希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抱著徐覓婷,她以往那雙含著星辰的眼睛,此時還緊緊的閉著。
陳希抿了抿唇形不錯的雙唇,眼中含著糾結(jié)和擔(dān)心。
她不知道是要把徐覓婷放到車房里帶的床上去休息,還是把她帶去醫(yī)院。
現(xiàn)在也不知道婷婷是怎么個情況,也不好下決定,要不還是先把婷婷帶醫(yī)院去一趟吧,全套檢查來一遍,也好放心。
這樣想著,她看向剛剛松開了她,但是還蹲著她面前的黃月兒說道:“黃店長,我想帶婷婷去一趟醫(yī)院……”
陳希話中帶著糾結(jié),她不知道該怎么和黃月兒說。
說想讓她幫忙看一下婷婷,然后我去開車?或者她開車我看著婷婷?
又或是讓她幫我一起扶婷婷到副駕駛上坐著?
雖然有兩條安全帶綁著很安全,但那也只是清醒的人啊,婷婷現(xiàn)在可是沒有知覺,昏迷了啊。
這應(yīng)該不太行吧,萬一滑下去怎么辦,萬一安全帶沒系緊怎么辦!
不行不行,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
“要是你信我的話,我去打電話這方面的‘專家’來一趟,你們就在這等著?”黃月兒善解人意的說道。
差點成為“選擇恐懼癥”患者的陳希,擦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好,那就麻煩黃姐了?!?p> 她對黃月兒的稱呼從店長,到黃店長,最后到黃姐。
稱呼上的改變,也可以體現(xiàn)陳?,F(xiàn)在對黃月兒的信任度是極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