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舉頭聞鵲喜(3)
曜侯國真熱鬧,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是懸燈結(jié)彩,火樹銀花。但我偏不喜歡在亮堂的地方走,因為有光的地方就有人,我不愛往人堆里湊。好不容易挑了條還算暗的道兒,走一半還被人攔了下來。
誰也喜歡走這種地方?我正納悶,感覺肩上一沉,什么絨絨的東西被擱了上來。
那人是公孫尚,被擱在我肩上的是他的鹿茸外裳。
“......”我一時語塞,該行禮問安嗎?他的穿著如此威嚴(yán)正式,儼然一副王君模樣。
......可是我剛剛還一邊舞一邊屢屢不懷好意地看他,最后還故意把目光投在他身上,停了好一會兒。
現(xiàn)在再行禮也太生疏了。
只怪當(dāng)時離得遠(yuǎn),還真是什么都敢做。
“蔣天女這是舞完就撤?”他將身體靠向我,嘴唇對著我的額頭,眼睛卻飄忽著不知道在看哪,玩笑著輕聲道:“撩完就跑?”
這四個字極輕,但字字又好像是刻在了我的額頭上,弄得我癢癢的,他現(xiàn)下說的話可和堂堂尚王該做的事大相徑庭。
“我不過是回宮里換身衣衫。”我故意放大聲音,“尚王呢?這宴會坐一半就跑了?”這種時候可不能讓他占盡了上風(fēng),何況我原本想的就是換個厚一些的裙裳再返回宴會。
“嗯......”他似是在細(xì)細(xì)體味我說的話,“君后跑了,本王哪里還坐得?。俊彼麛堖^我的腰,把我整個人拉進他的懷里。
“你真好看?!彼⒅翌~間的花鈿道。
那是自然,這個花鈿是我自己抹的,三界之中絕無僅有。
“哦。”我故意毫無波瀾地接話。
他向我靠得更近了,“哦?”我看見了他詫異的表情,“就只有哦?”
“這是在天庭,尚王別逾矩了?!蔽叶酥茏拥?。
“嚯,也不知道是誰先逾矩的?!彼氖终埔挥昧?,將我攬得更緊。
他還好意思說。
“我若不逾矩,曜侯國眾仙還知道有個叫蔣凌澴的天仙嗎?”我小聲嘀咕。
“嗯?”他費解,離得這么近,我的牢騷話自然被他盡數(shù)聽去了。
聽到也罷。
“趙卿月都成君后了。”我撅著嘴低聲說。
他像看傻子一般看了看我,大笑起來,“你什么時候開始信那些了?”
被他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可笑,我竟然因為這些閑話整出這么一大出??墒堑K于面子,我仍端著一副架子。
“君后只可能是你?!彼曇羧岬孟翊媪艘煌魷厝?,“我只可能娶你,凌澴。”
我心里是相信的,可還是使著性子,裝作恍然大悟道:“哦,怕是我舞了一曲,你被我美色俘虜了?”
“凌澴,我愛你,遠(yuǎn)超你的想象。”哪里想到他能這么正經(jīng)地回答。
我還沒想好說什么時,他已接著道:“你是天庭最尊貴的天女,得你是我的榮幸。凌澴,自我們在一起,從頭至尾從始至終,我都反復(fù)告訴自己,我必不能負(fù)你?!?p> 最尊貴的天女......
我晃神了,要不是聽他這么說,我似乎都忘了我在別人眼中是何等鞭長莫及,就像他在別人眼中那樣。
大概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會覺得他優(yōu)秀到你不應(yīng)該得到。
同時大概這是被一個人愛的感覺:他會讓你知道你自己也彌足珍貴。
他注視了我很久,然后覆上我的唇。這是我第二次同他這樣,第一次是在岱岳,這個吻比那時的更有耐心,更加輕柔,更為纏綿。我仰頭附和著他,任由自己沉淪,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