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首分離的行尸果然不再動彈,呈現(xiàn)著一個怪異的姿勢倒在地上。
照貓畫虎地解決了全部的尸體,已是一地的狼藉,頭顱和身體散亂著,已經(jīng)無法辨認誰是誰。
柳寅月暗嘆可怕,這些人之前還是活生生的在客棧喝酒談天,不過幾日光景,如今的他們甚至留不下一具全尸。這樣的事情,是她從未經(jīng)歷過的,亦是師父從未同她說起過的。
懷著復(fù)雜的心緒看了看行風,他的神情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顯得嚴肅正經(jīng),甚至有些可怕。仔細一想,從黑衣人出現(xiàn)開始,他好像就不對勁,沒有說過一句話。
柳寅月莫名奇怪,想問他怎么了,但想到他之前的守口如瓶,想來問也是沒用,他就是那么神秘。
“這些到底是什么?”趁著黑衣人還沒走,她問道。
“通天神窟的醒尸蠱?!?p> “通天神窟?蠱?”
柳寅月不是沒有聽說過通天神窟這個名號,初上山時,蕭庭琛倒是提起過這個,可惜沒有細說。如此聽來,這個門派倒是真的不一般。
黑衣人輕笑一聲,“就是蠱,將蠱蟲種在死人的腦子里,以剎魂香喚醒,襲擊活人以尋求下一個宿主?!?p> 柳寅月倒吸一口涼氣,她震驚于這世上居然還會有這樣恐怖的東西,蠱蟲以寄居死者為生,還會攻擊活人?這未免……過于駭人聽聞。
黑衣人繼續(xù)道:“不過,醒尸蠱么,壽命短,除了拔頭能徹底殺死它,你要是不去理它,一日以后,它也活不了。”
“你又為什么幫我們?”柳寅月又問,“你是誰,”
“這個么……”黑衣人托了托腮,他指尖輕敲了幾下戴著的面具,繼而抱著手臂道:“你不如問問行風。”
行風聞言一驚,一雙眼射出復(fù)雜的色彩,冷言道:“還要別人說出你的身份,你多大臉?”他語氣有些不善,十分不客氣。他好似與那人結(jié)怨很深。
“你們認識?”柳寅月驚嘆一聲。
行風不語,他眼神緊緊地盯著那人,好似一匹盯著獵物的狼。
黑衣人無奈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說是吧?老顧。”
行風仍然不做反應(yīng),一張本就扳起的臉愈加冷漠,他似乎是有些不滿黑衣人刻意將他的全名說了出來。
柳寅月默然一會兒,她想了片刻,喃喃道:“顧行風?!?p> 她恍然大悟,終于知道這個名字為何會總是令她感到熟悉了。
心臟飛也似的跳動起來,她有些不可置信,這世上居然有這樣巧合的事?平了平心緒,扭頭對行風道:“你和我?guī)熜侄卧瞥J鞘裁搓P(guān)系?”
行風猛地一怔,“你在說什么?”
“我知道你的,廬州城中的顧行風,我?guī)熜旨男徘О俜猓瑥奈唇o他回過一封信的人。”
柳寅月不信這天底下有這樣巧的事,怪不得她下山后會與他相遇,怪不得他明明武功高強卻莫名其妙地偏要與她同行。她不知他究竟與她師兄曾有過怎樣的恩怨,但必定是因為某些舊時的原因,他才會找上她。
黑衣人抱著手臂,興致盎然地看著二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嘖嘖出聲,接話道:“江湖中都傳你顧行風是個斷袖,沒想到你還真和無極門的弟子有一腿???”
“你閉嘴!”行風喊道。
這事兒簡直太荒唐了!柳寅月自然是不信行風會與她師兄有什么異樣的關(guān)系,但此時她知道的越多反而越糊涂了起來,實在想不明白,她皺了皺眉又問,“你……可你從我下山就跟著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行風沒說話,黑衣人隨口替他答道:“可能對你有非分之想。”
行風剜他一眼,少頃,實在無法,他終于嘣出一句:“我沒有惡意?!?p> 什么叫沒有惡意!柳寅月心中有些煩躁,她真是不知道這個行風的嘴巴是什么做的,怎么會這么緊?他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整得那么神秘!俗世中人難不成都是這般神秘狡猾的嗎?
柳寅月暗暗較勁,她已打定了主意,行風不說也沒關(guān)系,大不了她與他慢慢磨,跟在他的身邊,總有一天弄清她所疑惑的一切。
只可惜,天有不測風云,柳寅月亦有中計之時,不過是她剛剛想好了計劃,下一秒,便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倒在了地上。
意識模糊之中,她瞇著眼恍惚看到行風突然朝黑衣人撲了過去,兩人好似要打起來,但她如同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此時此刻,她只想睡覺。
“你們……”
話未說完,她已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