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軒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憂愁道:“我要……暫時離開一下下樂醫(yī)館?!碧锏乐邪萃兴橐恍┫?,需要調派人手。
我并不驚訝這個消息,而且南軒離不離開跟我們也沒什么關系,便打算和君豫灃繞過南軒離開。
南軒見我們沒什么反應,急忙把剩下的話也說出來了,“我離開了,這個家伙就會趁虛而入,還近水樓臺先得月了。梓汐,你可不要被他的瞇瞇眼給迷惑了?!?p> 君豫灃瞪了一眼南軒,他這是丹鳳眼,曾經(jīng)多少女子夸過他的眉眼。
我聽南軒居然這樣形容君豫灃的眼,也不禁看了眼君豫灃。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后,貌似有點惱火。
“南軒,適可而止。”我可不想看到君豫灃第二次把他扔到十里外了,畢竟也要消耗靈力的。
南軒微微笑了笑,在我耳邊神秘道:“梓汐,你放心,我會快去快回的,你等我哦?!?p> 他似乎會料到君豫灃會來這一手,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哈哈,抓不到我衣領……”
“君豫灃,別任意使用靈力,這是人間,會被壓制?!蔽翌^疼的看著南軒的背影,怎么會被他纏上了。
“我知道?!敝皇撬肓恕>栁站o了手中的劍。
傍晚的時候,西陽子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他回來之后就立即趕到靈堂上香。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后,西陽子才出來,出來后整個人有著頹廢。
晚上的時候,西陽子派人告知我和君豫灃參加明天中午的家宴。我猜測他多半是感謝我和君豫灃對西西的救命之恩,也一定會問我和君豫灃的來歷。
這是個傷腦筋的問題,該怎么糊弄西陽子,不讓他起疑心呢?西陽子見多識廣,跟各種人打過交道,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我起身打開了門,怎么是楚大哥?我立即警惕的觀察了四周,接他進了房間。
楚大哥進房后仔細打量著我,他的臉色凝重,眼神里越來越糾結和擔憂。
我被看的有著不自然,問道:“楚大哥?怎么了?”
楚大哥低聲道:“小汐,你的身體……小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原來是在查看我的身體狀況,我知道我現(xiàn)在光靠著人間稀薄的靈氣恢復,不是長久之計。
“楚大哥,我身體還可以的。你不要太擔心我,倒是你們的處境,我怎么找不到你們。”
我岔開了話題,他明白我的意思,回道:“西陽天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身份,但是他不確定,所以寫了信告訴西陽子,那天晚上他派人讓我們去他的書房,我們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斷了氣,樂醫(yī)館的人以為我們是兇手,迫不得已我和小月她們離開了樂醫(yī)館。”
“西陽天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了你們的身份?楚大哥,你有什么頭緒嗎?”
楚厲天也搖了搖頭,“可能是有什么破綻被他發(fā)現(xiàn)了吧。”
破綻?我們以內力幻化了模樣,人間的人沒有靈力,根本看不出我們的本來面目,除非我們受了重傷或者解除了易容。難道西陽天身邊潛伏有我族之人抑或是妖族之人。
想到了這里,我將我的猜測告訴了他,“楚大哥,若真是這樣的話,四大家族的處境有著危險了?,F(xiàn)在他們對我們有誤會有偏見,若他們與偷入人間的妖族勾結,人間將大亂!”
楚厲天也皺緊了眉頭,一言不語。
我見他不語,便繼續(xù)說道:”即使這次不能完全找出真相,至少我們知道了毒門和樂醫(yī)館中有妖族的線索。我們回去后加派人手調查,若發(fā)現(xiàn)了妖族痕跡,一定要立即行動。”
”你說的對,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必須立即回去,稟告族長。”楚厲天回道,也忍不住提醒道:“小汐,小月和小玉在山下的客棧,所以你找不到我們。若是決定了回去就去找她們吧?!?p> “好的,楚大哥?!?p> 楚大哥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后運用疾風離開了。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楚大哥,你們要小心……
次日。
我和君豫灃一同赴宴。宴席上,我見到了久聞大名的樂醫(yī)館館主西陽子。
他約摸三十歲左右,整個人一看上去就是屬于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在經(jīng)過了歲月沉淀后的大叔,雖然不失英氣,可鬢角銀絲卻暴露了他的一生心酸與刻苦。本是壯年時期,白顏刻上眉梢,可見他也是可憐人。
被譽為一代”神醫(yī)”的人,卻連自己的外貌都保持不了,絕不是不能而是心不想。大概弟弟的猝死給了他不小打擊,西陽子氣色不見得好。
西西坐在他的左手邊,他的右邊空著一個位子,西嵐挨著西西也已坐下。我猜測,那個空位想必是西西的娘親,西陽子夫人的位子。
看來,這位夫人在他的心里有不少分量。如果他對亡妻如此思念,又為何會與西嵐母親糾纏。我對他們的事卻有了幾分探究的興味。
西陽子見我們到來,立刻示意下人引我們入座。
“老夫前幾日有要事不在府中,卻未料想府中接二連三發(fā)生大事。幸虧二位護送西西平安回來,老夫感激不盡?!闭f罷,西陽子一飲而盡杯中酒,讓下人又滿上。
君豫灃端起了酒杯敬了西陽子一杯后,道:“館主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p> “我只有西西這一個女兒了,我絕不能讓任何人害她。西某欠你們一個人情,他日若有西某用處,盡管提出來,我一定盡力而為?!?p> 西陽子說完又是一杯酒下肚,我算是看出來他這是在借酒澆愁。
西西也明白爹心中苦悶,沒來得及救自己的親兄弟,這怎么能讓他心安?
西西擔憂的看著父親一杯一杯酒下肚。西西扯了扯西嵐的衣袖,隨即將下人都屏退了。
“爹……別喝了?!蔽鲘辜毤毜穆曇魝魅胛麝栕佣?,他手中的酒灑了一半。
西陽子疑惑的望著這個他一直未曾關注的小女孩,只以為她是君豫灃一行人的同伴。
“抬起頭來,孩子?!蔽麝栕佑X得自己可能嚇著孩子了,不自覺柔聲道。
西嵐確實有些害怕不敢抬頭,西西知道現(xiàn)在不是公布西嵐身份的時機,可是不得不告訴爹,西嵐的事能瞞別人,不應該瞞著思念女兒的父親吧。
隨著西嵐把頭抬起來,西西在旁解釋道:“她叫西嵐,爹,您不止我一個女兒?!?p> 西嵐小心翼翼將紫玉蘭吊墜和東方黎的信交給了西陽天。
西陽子看完信后,盯著桌上的紫玉蘭吊墜,將手中的杯子徹底被捏碎。他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
我覺得西陽天的反應有些問題,我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種叫做悔恨和憎惡的情緒。
西嵐的眼里盡是無辜和無助。“像……真的真的很像,可是你為什么還活著?你不是早該死了……”西陽子喃喃道。
我看不出西陽子作為父親得知女兒未死的一絲喜悅,心里愈發(fā)覺得古怪,難道當初他是故意讓人擄走西嵐?
“爹,你不是常說對不起西嵐,當年沒有保護好她嗎?妹妹還活著,爹,你……不高興嗎?”
西陽子片刻便恢復了常態(tài),他立即起身,厲聲道:“西西,她不是西嵐!西西,你還太年輕,切莫被人迷惑了。她不是西嵐,西嵐早已經(jīng)死了。來人,把這個來歷不明的丫頭趕出樂醫(yī)館?!?p> 西西不明白為什么明明父親時常思戀西嵐,見到了西嵐卻會是如今這幅模樣。
我見勢態(tài)發(fā)展不好,便起身擋在了西嵐的面前。
西陽子見我護著西嵐,臉色有些陰鷙,他沉聲道“殷姑娘,你這般是為何?”
“館主,她不是西嵐,她是我從毒門帶出來的丫頭,平兒。”
我說完后,西陽子沉默不語,西西似乎明白了,這件事再繼續(xù)下去,對誰都不好。
西陽子嘆了一口氣,倒?jié)M了酒一飲而盡,隨后道:“此事既是誤會,是西某不是。平兒姑娘盡可隨殷姑娘和君少俠在館中……暫住,西某有要事要去處理,大家請自便吧?!?p> 說完西陽子便示意管家留下來,一個人行色匆匆獨自離去了。
西嵐癱坐在地上,西西想要去扶她,被西嵐一把推開了,西西轉而向我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