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善意，都市傳說（三）
一道猛然間闖入浴室的猩紅色光束在彌漫的水霧散發(fā)紅暈，莉莉絲還在低著頭并沒有發(fā)現(xiàn)。
但那道光束已經(jīng)接觸到了莉莉絲的發(fā)絲，但就在這一瞬間，美琴撲倒了莉莉絲，同時一條猙獰的電弧粉碎了光束，穿過早就打開的窗戶，直沖云霄。
轟隆一聲，不知為何，天空在那一瞬間被點亮，電弧仿佛是霞彈，從某一點散放，瞬間出現(xiàn)網(wǎng)狀，又在下一秒擴散更遠。
一點接著一點，一片又一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某處，可以清晰地看到邊緣處翻滾的積云。
轟隆一聲，瓢潑大雨灌進了小小的學園都市這個瓶子，沉寂的氣氛使整個都市仿佛死了一樣。
“莉莉絲？”
美琴連忙起身后生怕磕碎玻璃似的，輕輕抱起因腦電流被干擾，痛苦地蜷縮身子的莉莉絲，一地散亂的長發(fā)，仿佛她命不久矣，是個重癥病人。
痛苦，猙獰，再次沾滿悔恨的淚水，再次讓身邊的人受傷。
“明明，明明你可以什么都不做，為什么，要這么溫柔地離開?！?p> 憤怒的火焰在眼瞳跳動，纓死時的面孔與躺在懷里暈去的莉莉絲感覺如此相似，盡管沒有見到纓最后一面。
美琴再次體會到那種無力，再次想到亞雷斯塔對自己說的話。
他那么平靜地告訴自己是他策劃了一切，平靜地對待自己的反抗，將自己摁在墻上，用機器般平靜的語氣宣告殘酷的死亡：
“知道嗎，你身后的墻就是‘微電子場’接受懲罰的地方，你的弟弟，無數(shù)次在那里乞求。
你應該珍惜我的恩賜，珍惜你那位弟弟的生命，而不是順藤摸瓜，狂妄地過來找我。
憑你那螻蟻一樣的生命，是不可能還活在這里的，哪怕他給了我可以橫搶的東西。
要不是我不想讓她們的生命粘上不等價的污點…
你走吧，如果過于愧疚，就去自殺吧，親人因為自己而死的確痛苦難忍。
你的嘶吼和你那弟弟一樣惡心，卻讓人感同身受。
閉嘴吧，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閉嘴吧?！?p> “唔～唔～…”
轟隆～轟隆～
雨點追擊前面的雨滴，接連成一條條細細的線連接地與空，其中流動的電流閃耀光芒，整個學園都市的電路系統(tǒng)瞬間電爆。
“既然我做不了什么，那就讓你也嘗受痛苦，讓學園都市的一切都…飽受痛苦。
抱歉了，纓，我只好失去，你守護的美好了。
逃吧，都逃吧。我們終究無法擁有生活在陽光美好的機會。
亞雷斯塔，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如果還有機會。”
那一刻，一道電光刺亮已涼爽的浴室，隨即，雷暴聲從窗戶響起，炸裂天空的同時，震動了城堡。
“發(fā)生了什么，御坂御坂冷靜下來疑惑地問?！?p> “我去看看，御坂你跟在我身后，抓緊我衣袖?！?p> 伊蘭絲左手握拳，兩人直接出現(xiàn)在浴室離，看到安安靜靜，空無一人的浴室，大大的疑惑和不安涌上心頭。
“監(jiān)控…浴室離沒監(jiān)控！城堡外面的監(jiān)控拿來！”
跟在美琴后面，搖搖晃晃的莉莉絲努力抓住那道光尾，使出全力后冰涼的體溫甚至讓雨滴被凍結(jié)。
但就這樣也來不及構(gòu)建完整的保護罩，鋒刃似的風刮出一道道傷口，翻出白色的肉和淡紅色的血。
“該死，就算我打不過你，你打不過亞雷斯塔這個事實我還是知道的，畢竟他是我，父親。
所以，你這不是去送死嗎！”
還是那樣的冰涼，靠近美琴的雨滴瞬間蒸發(fā)，終于毫不節(jié)制的電流展現(xiàn)出瘋狂的姿態(tài)。
穿透大樓，穿透云朵，穿透人心，恐懼和痛苦彌漫在每個人心中，高空那不可直視的雷電扭曲視線，撕碎理性。
所產(chǎn)生的雷聲震碎玻璃，大大小小的碎片墜到地面，引起連綿的尖叫與恐慌。
鋼筋和水泥在一瞬間蒸發(fā)，氧氣也無法靠近，美琴自然無法呼吸，但僅僅這樣已經(jīng)無法阻攔她了，耳邊重金屬搖滾般震撼的雷聲。
終于，在此刻，美琴化成了一束光，直線穿過廢墟般的城市，重重地砸進一方與麥野的戰(zhàn)場。
呼～呼～
狂風大作，驟雨愈烈，冷漠的茶色雙瞳隱約映出不遠處跳動的雷電，同樣茶色的劉海飛舞著，一秀麗的面貌讓麥野嫉妒。
“去死吧！”
“呵，又來一個?！?p> 男子突然有些后悔，改變因果讓一方通行能夠輕度解析魔法，從而使兩人實力相平的同時，也能在戰(zhàn)斗余波中摧毀醫(yī)院。
但御坂美琴的實力…雖然不是一流戰(zhàn)力，但在學園都市的明面上卻是頂尖的，應該完全可以應付。
更何況，后面還跟著這個“惹事精”。
憑空而立，莉莉絲四肢打著寒顫，因為能力近乎失控而導致體溫的體溫過低，正在蠶食她的清醒。
“她好快，要趕快阻止她，如果亞雷斯塔出手，她一定會死…”
龐大的黑霧從手心噴涌而出，以麥野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瞬間籠罩了醫(yī)院和戰(zhàn)場。
冰涼，死寂，無光，麥野周圍懸浮的光球大批大批地熄滅，察覺到后射出的光線也細小如線。
冰晶開始凝結(jié)，反季節(jié)的大雪短時間內(nèi)散了薄薄的一層。
但這些都沒能對美琴產(chǎn)生影響，電弧產(chǎn)生的高溫填滿了產(chǎn)生的黑霧，因吸收超額而泯滅，白色的周圍地帶顯得圣潔。
“莉莉絲？”
“御坂美琴，馬上收手，不然亞雷斯塔會殺死你的?！?p> “就為了說這些嗎?！?p> 美琴好像很失望，被黑霧遮住的天空一瞬間雷龍翻滾，轟鳴響徹天地，隨之而來一束束幾公里寬的雷柱斜插向無窗大樓。
一陣金屬摩擦般細碎的聲音，锃亮的無窗大樓出現(xiàn)在人們視野。
“果然嗎?！?p> “黑霧完全阻止不了，必須要加大能力。”
莉莉絲與美琴對視一眼，鐵砂組成的鏈條出其不意地捆住了莉莉絲的雙手和雙腳，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御坂美琴，你到底想做什么！”
理所應當?shù)乇淮驍?，雖然預料到這個結(jié)果，但莉莉絲還是感到吃驚，太快了，毫無招架之力。
“你覺得親人被殺死是什么感覺？”
美琴那冷冰冰的聲音凍住了莉莉絲，所傳達的意思更是讓人驚訝。
“不會發(fā)生這種事…”
莉莉絲突然記起自己和母親大人的死而復生，堅定的態(tài)度一下子松懈了。
“我不知道。”
得到這個回答，美琴扭過頭，從容不迫地走向麥野，后者還在發(fā)瘋般地射出微小的射線
“是嗎，如果親人還是為了你而死呢?！?p> “我不知道！”
莉莉絲想捂住頭，奈何雙手已被綁住，只有淌到地上的眼淚能表現(xiàn)出她的激動。
自己究竟是怎么復活的，母親大人又究竟是怎么死的，明明當時只有自己受到了詛咒，應該只有自己死亡，但自己都逃避不去想。
“如果，你甚至毫無還手之力，被迫承擔弟弟的希望，被迫因此茍且偷生，被迫…”
“你，嗎?！?p> 莉莉絲突然發(fā)現(xiàn)美琴并不是在說自己，同時一股強烈的沖動涌上心頭，悲哀，愧疚，絕望，一一涌現(xiàn)。
“是啊，是我?！?p> 黑霧里發(fā)生的一切，黑子和佐天扛著重福省帆躲在草叢里見證了。
腦子里迷迷糊糊的黑子，萬分驚訝的佐天，都躲在暗處。
無窗大樓里，亞雷斯塔和伊蘭絲平靜地注視，兩人好像在等什么東西。
因魔法而熟睡的御坂御坂頭上呆毛突然一動，御坂網(wǎng)絡在這一刻，受到了溫柔且強大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