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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錄之離火風臨

第三十四章 ?情開一竅

須彌錄之離火風臨 陸小六就是我 3185 2020-03-14 10:01:54

  秦少衡萬沒想到這十八王爺來了這一出,驚訝之余不禁好笑。心道:這阿離算是遇到了克星。

  這話一出,落在別人耳朵里倒是無關輕重。但被蕭悟塵聽了去,心下就慌了。

  阿離雖對這秦少衡只有三分看好,但這個突然冒出的十八王爺卻是一分也無。顯然此去定是入了虎穴,命運堪憂啊!一想到這,她便悄悄的挪了步子,緊緊的挨著蕭悟塵。

  十八王爺見這秦少衡無話,便喜上眉梢,又道:“既然侯爺也覺此舉甚好,那本王便放寬心了。對了,本王素來仁慈,這營帳里那些災民,都可打發(fā)到本王的莊子里去。也免得你發(fā)愁,此事你也不必向皇兄匯報,我明日回城自行告知?!?p>  秦少衡萬沒想到這十八王爺今日倒是行了一個善舉。他的封地晏城可是個大郡,養(yǎng)活這些災民完全不在話下。

  “王爺恩澤惠及百姓,下官在這里先替此次災民感謝王爺?shù)拇蠖鞔蟮?。”秦少衡話音一轉,看向縮在蕭悟塵身邊滿眼哀愁的阿離,笑道:“這阿離生性頑劣不服管教,下官本意是想讓她入無涯書院去磨礪磨礪。不曾想王爺?shù)故窍劝l(fā)了這善心?!?p>  “無涯書院!”十八王爺顯然對于他的提議有些吃驚,道:“無涯書院乃風臨至高學府!她這一個毛頭小孩,又出身低賤,如何進去?”

  阿離悶在一旁聽他這般言語,心中憤憤,靈眸一暗,肚中泛起了嘀咕?!懊^小孩怎么了?出身低賤?就你那智商,我還懶得搭理你呢!”

  秦少衡深知這十八王爺絕非良善之人,阿離若真入了王府,定是兇多吉少。無奈之下也只得扯出了這無涯書院。但這十八王爺何許人也?怎會輕易的三言兩語便改了主意。秦少衡無法,只得搬出了那一樁舍身救命的故事來。

  “呵呵,這孩子因其祖父有恩于我,我看她著實可憐,才帶在了身邊。身份自是比不得宗室子弟,但好歹也是個齊整的孩子,做做打掃粗活還是可以的。況且這無涯書院管束最嚴,育人最有章法,縱是個粗使的下人,待得久了也能染得三分書香氣,定能降了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性?!?p>  “她這身份,勉強也是可以去做做打掃的粗活?!?p>  十八王爺聽了這一通長篇大論,美目一轉,露出一絲狡黠,又笑道:“既如此,那便由本王領你去無涯書院吧!反正本王最是樂善好施。”

  這十八王爺薄唇一動,嘴角泛起三分得意。根本不等秦少衡再開口,便一手拎住了阿離后脖子衣領,飄揚而去。

  阿離心中還在暗自盤算,誰料這十八王爺直接拎了她便走。

  “喂!放開。喂!我才不要去什么無涯書院!”阿離慌的大聲嚷起來。

  秦少衡早就算到這十八王爺?shù)牡筱@,幸而拋了一個書院的幌子,想來這阿離可減了幾分劫難。

  “小破孩兒,你最好老實點?,F(xiàn)在我才是你的主人!”

  “哼,你這狗屁王爺!”

  秦少衡立在原地,遠遠的聽著這一大一小的叫囂,不禁好笑。一回頭,才見素來笑嘻嘻的少年此刻面色卻是難得的暗淡。

  “走吧,你這傻子!”

  蕭悟塵聽了那聲‘傻子’,星目不禁氤氳。似有什么聲音在腦中響起,沉悶轟然好似那萬千鐘鼓,梵音纏繞,攪得他一頭青絲像是扎進了腦髓,刺得他整顆頭都要炸裂。

  “走?。 鼻厣俸馊晃床煊X少年的異樣,又拉了他一把,卻不曾想,這少年竟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營帳內(nèi),油燈微黃,靜謐無聲。

  秦朗眼瞅著軍醫(yī)在腕間摸索了半天,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急脾氣翻了上來,粗聲問那軍醫(yī)。

  “這小子,究竟怎么了?”

  軍醫(yī)緩了緩,才收了手,極為不解的道:“想來是我醫(yī)術不精,探了半天也沒探出個什么來?!?p>  “你這話是何意?”秦朗瞧了一眼榻上昏睡的蕭悟塵,極為不解。

  “這小子怪得很?!避娽t(yī)面上游過一絲驚奇,只留了這一句便退出了營帳。

  “怪不怪,總得說說有礙無礙啊?”秦朗眼瞅著軍醫(yī)出去,大聲喊道。

  “將軍放心,應是無礙!”那軍醫(yī)回身朝他應了一句,又匆匆忙忙往災民營去。

  這廂,秦朗雖也納悶,但眼看著榻上昏睡的蕭悟塵氣息平穩(wěn)面色微紅,便不再多做糾結,跨步也出了營帳。

  一時,夜已三更。帳外刮了一陣涼風,襲卷了門簾飄搖進來。油燈搖曳了三兩下,最后還是穩(wěn)住了。

  一個悠遠綿長的聲音突然冒出,飄忽而至榻前,再看時,卻立了兩個一身道服的長者。逍遙灑脫,一位銀發(fā),一位青絲。

  “見效了!”青絲長者言語中帶著幾分欣喜。

  那銀發(fā)長者卻一臉不屑,幾分埋怨道:“照你這速度,怕是再過個十萬年都難化解?!?p>  青絲道者聽了,鼻息一冷,道:“方慧,好歹你也是中虛觀掌門,怎的這點道根都無。諸事皆自有機緣,豈是你我能強行的。”

  “豈非強行?否則這俗胎是如何落在那上山的?你倒是忘得快!”銀發(fā)長者說著拿手探了探臥榻之上的蕭悟塵。片刻,又道:“已然是開了一絲竅?!?p>  青絲道者點了點頭,長嘆一聲,道:“想這一縷游魄費了我十萬余年,終是開了竅。”

  “這金婆羅花的魔根深重,經(jīng)了十余萬年,墮了兩位尊神,方才現(xiàn)了這一絲轉機。還不知日后又是如何一番折騰?!?p>  “我從無憂海過來時,聽聞末葉尊神已歸娑婆世界,想是劫難已渡。余下只有眼前這位了?!鼻嘟z道者細細打量著這具俗胎,玉面星盤飄逸出塵,不禁有了幾分得意。

  “嗯,看來我這捏骨造肉之術已達登峰造極之境,瞧這俗胎與尊神少時竟是分厘不差?。 ?p>  青絲道者話音剛落,這銀發(fā)長者便笑道:“逍遙殿上那畫像可不知畫了幾十萬年,你還真瞧得真切?”

  “何止那副畫像?昔日尊神往五華境布施,我可是見過尊神真容,眉眼鼻唇就是這番模樣。只不過這僅有皮肉,終究顯得癡傻!”青絲道者瞧著這俗胎,不禁有些遺憾。

  “若說這般癡傻,何時才能成?。俊便y發(fā)長者聽他這一說,又擔憂起來。

  “哎,我就說這三千俗世虛妄最多,恩恩怨怨情情愛愛最為纏人。但這金婆羅花偏的尋了此處來托身,想來又是一場浩劫。”青絲道者手指一點,靈光一聚,現(xiàn)了一方水鏡。水鏡之中,一朵金婆羅花纏著血肉正茁壯生長。青絲道者見狀,不禁感嘆?!斑@金婆羅花生性冷毒,即便托身于人也是這般狠毒。”

  銀發(fā)老者忙道:“非也!非也!這顆心早已是瀕死,是這金婆羅花將根扎在了這血肉之上,給予了她靈氣。否則這顆心的主人早就死了?!?p>  “當真?如此看來,這金婆羅花算是積了一分善緣?!鼻嘟z道者難得露出了一絲贊許。

  銀發(fā)老者卻一臉不認同,搖頭道:“金婆羅花尋了這宿主,實非善心。不過是有人想促了這一段機緣?!?p>  “誰?”青絲道者聽他這一說,忙收了那水鏡幻象。須彌世界之上,化轉無上尊神游魄一事,可只有他知曉。是誰還能出手?

  銀發(fā)老者遲疑了片刻,道:“方才你說娑婆世界的末葉尊神已歸般若宮,那你可知這末葉尊神是在何處修復了元神?”

  青絲道者聽他這一說,方才大悟。點頭道:“難道是、、”

  銀發(fā)老者點了點頭,緩緩道:“依我猜測,定是末葉尊神差人做的。雖然娑婆世界與須彌世界分屬不同星宇,但這交叉穿梭一事,歷來也時有,多是來歷劫度化的?!?p>  “如此說來,我倒是好奇了,這末葉尊神是化了誰在這須彌之下的九州歷劫的?!鼻嘟z道者這一派仙風道骨,竟也生了八卦之心。

  “細數(shù)這百年來,九州之上倒未有多么厲害的人物出現(xiàn)。只一個,卻是近幾十年的?!便y發(fā)老者手捋長須,緩緩道。

  “何人?說來我也去瞧瞧,這末葉尊神渡劫是渡的個什么樣的故事。正好也化了我在逍遙宮里終日無趣?!?p>  銀發(fā)老者聽他這一說,閉目一笑,道:“這逍遙宮里,就你這長豐神君最是不務正業(yè)?!?p>  青絲道者聽他這一說,笑道:“這世間萬物都自行其道,我自是無業(yè)可務了?!?p>  “呵呵!再過百年,你對著無上尊神可不敢說無業(yè)可務了?!便y發(fā)老者一番取笑之后,才道出了一個名字。

  “姜羽桓!”

  “這便是末葉尊神度化至須彌世界的那個俗胎?”

  “嗯!這俗胎倒做了三分事情,按照歷劫度化來說,也算圓滿。所以這末葉尊神才能這么快便復位般若宮?!?p>  “照你這么說,我倒是要回去好好看看這故事了。”青絲道者說話間,便要回去。銀發(fā)老者卻一把拉住了他,往榻上的俗胎掃了一眼。青絲道者立刻會意,道:“這俗胎已然開竅,便無可擔憂。自是要放他在這塵世里翻滾一番,待那一絲游魄養(yǎng)得精氣旺盛之日,便是你我再來之時?!?p>  “這倒是個理。如此說來,我也不必再奔波牽掛了。我也好些時日沒料理我那些花花草草了。”銀發(fā)老者說著便攆了一陣輕風,化了身形,飄搖而去。

  一時,帳中油燈燃盡,火苗搖曳了三兩下,便安然熄了。夜又復靜,混沌似虛無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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