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變。
依舊是灰蒙蒙,就是天空的灰燼少了很多,尤其那蘊含著冥力的灰燼。
風(fēng)隨鐘聲而來,落在眾人的耳中,宛如攜著黎明的光明般。
“仙鐘之音,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眾人異常激動。
空氣中傳蕩的鐘聲不說別人,就算嚴謹也聽著耳熟。
這奇特的鐘聲幾乎貫穿人境的歷史,凡是重大節(jié)日或活動,具有獨特韻律,使人有如見黑夜敲響的黎明。
在漫長的歲月里成為仙塔最具代表的聲音,每個人都熟悉。
轟隆隆。
地在震,遠方悠悠傳來的巨響讓眾人的情緒為之一冷。
“大家都別急?!?p> 洪哥在安慰著眾人,依舊有條理安排,不拋棄,不放棄,沒有慌亂,剩余的住戶也是六神無主就聽令行事。
……
此時,距離晧日之光降臨已經(jīng)過去了十個小時。
嚴謹一行人也沒有在小區(qū)內(nèi),本想去找援軍兼避禍,一路走來算是有驚無險。
只有一人不慎死去,算上還活著的保全和后來的住戶,隊伍不但沒少人,反而壯大了。
一處房子里。
嚴謹站在屋頂門口,望著遠方,從灰燼的輪廓可見一個龐大的身影在走動,帶動了灰燼的行進。
灰氣稠密,遠方天邊的盛陽,不時有一抹晧日之光穿破重重的稠灰以降,帶來難得的活躍靈氣。
“啊謹,真不能去那邊嗎?”
一陣急促的腳步,洪哥與其他住戶推舉出來的代表,南戰(zhàn)翔來到嚴謹?shù)纳砗螅悄:凝嬋淮笪铩?p> 兩人的臉色鐵青。
看方向,那巨獸跺跺腳就能把一個人踩死,且去往的方向又疑是仙鐘之音所在。
“要不我們待在這等待救援,路上要是遇上那些巨獸,傷亡可就大了?!?p> 嚴謹關(guān)上鐵門,轉(zhuǎn)身下樓。
“那就表決,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現(xiàn)在這情況,那里都危險?!?p> 與其他人相比,嚴謹還算是有些自保能力,待在原地等待救援也不失為好辦法。
怕就怕,天有不測風(fēng)云。
一般來說,臉白必定黑運。
嚴謹自問聲,就他臉白加帥氣,這黑運的程度就不好說。
待回到樓下時,其他人零零散散,以家為單位聚在一起,有人默默吃著食物,嘴邊還有餅干碎屑。
李護士則很忙,有兩個婦人在幫忙打下手,換繃帶,給傷口縫針。
“別再亂動,不然很容易又崩斷?!?p> “啪啪。”
一陣掌聲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南戰(zhàn)翔上前,“各位,現(xiàn)在我們商量一下,究竟是繼續(xù)走,還是留在這里,等待救援。
大家有什么想說都可以暢所欲言,這危難關(guān)頭,集思廣益,給自己謀條生路?!?p> 這話一出,屋內(nèi)就眾說紛紜,有傾向繼續(xù)前進,有贊同留在原地,這里已經(jīng)離小區(qū)足夠遠,應(yīng)沒有什么危險。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等一下,大家亂糟糟的吵別引來危險,先聽我說,各位都是社會精英,輪流發(fā)表意見,說說留在這里又如何安排,怎么保證安全?”
洪哥也是拿不定主意,實在是一行人沒幾個強力人士,就勉強拿得出手,包括嚴謹在內(nèi)寥寥數(shù)人。
保全兩個有符箭,能護一時周全,而后來的小區(qū)住戶有一人高價購買了“金光箭符箓秘技”,有一手金光箭護身。
其實人境不缺法訣,也有從小教育修仙的系統(tǒng)教學(xué),學(xué)校所能學(xué)的修仙知識幾乎是免費那種,這是最好,也是最公平的權(quán)利。
是寫入“仙塔憲法”的規(guī)矩,就算人心難測,至少明面是不能動搖。
而人想獲得什么,就看在校的表現(xiàn)如何。
可一旦不能在校展露天賦,毅力,進而成為仙塔注冊修仙者,出來社會后,術(shù)法之類購買就會格外的貴,甚至還有種種條律限制。
或許不健全,可也在盡量綜合各種問題而去完善。
這個社會需要修仙,也需要各種行業(yè)的基石,成人修行是出名的難,除非能滿足“成人修仙補充條律”的先決條件。
能舍得買一門符箓修煉護身,不能說沒有,但一般人卻不會這么做,一是錢,二是審核資質(zhì),三是無法私傳,沒有高深真訣……百年之后又是一捧黃土。
嚴謹找個地,坐下來休息,把身后背的雙肩取下,拿出一包速食醬香雞腿,就這么吃了起來。
“我是支持南總,呆在這里,就我們這一群人在遇到危險時,謹小哥能護住幾個人,要是碰到厲害點的,你們想想?!?p> “留在這也不一定安全啊!要是能去到援軍那邊,有仙塔修士保護也不用像現(xiàn)在這么提心吊膽,冒點險是值得?!?p> “值得,什么叫值得,你這可不叫冒一點險,你之前沒看到,沒聽到,看,現(xiàn)在這地都還在震?!?p> 低沉的轟鳴,地面在震蕩,幅度不大卻能讓人輕易感受到。
“在這?你們就能保證絕對安全,留下也要冒著危險,不如去搏一搏?!?p> ……
討論很激烈。
嚴謹聽了一下就不在意,在場的所有人,他是最有底氣,所以對討論的內(nèi)容不太在意。
其實兩方都有一定的道理,不能說誰對誰錯。
“之前謝謝你救了我?!?p> 一個套著外衣的女子來到嚴謹?shù)拿媲?,臉色有些蒼白的說。
外衣遮住了她的上身,但卻遮不住連體式的睡衣下擺,以及那兩條渾圓的長腿,手臂有些枯瘦,拿著鐵鏟。
“是你呀,這沒什么,舉手之勞而已,當時事急從權(quán),我踩你一腳還有你的傷口還好嗎?”
嚴謹回想之前,略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他也算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急起來有些粗暴了。
“還好。”
沾灰的俏臉微微醉紅,些許尷尬后,她人就還是大大方方,就近在嚴謹旁邊坐下。
“我這有蜜桃罐,吃不?”
看著遞來的鐵罐,嚴謹也沒有客氣,直接就接過來,吃了起來。
“對了,你是覺得繼續(xù)前進,還是留在這比較好?他們爭吵這么厲害,你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p> 嚴謹想了想。
“不知道,誰能知危險和明天兩個混蛋更早來,而且他們那些大人思維,我還是不做丑角?!?p> 就這么討論了幾分鐘,吃個三分飽的嚴謹就聽到洪哥提議的舉手表決。
手臂伸起,最終繼續(xù)前進被否決了,甚至連嚴謹都沒有舉手。
南戰(zhàn)翔的嘴角有些得意。
作為小區(qū)有名的商人老總,他的人脈和說話條理都很清晰,兩個選擇優(yōu)劣一分析,原本舉棋不定的人都被他危言聳聽給嚇到。
“那么我們就安排分工,為了能堅持到援軍來救,食物分配,警戒工作,人員安排……”
嚴謹看著奪得指揮權(quán)的南戰(zhàn)翔有幾分意氣風(fēng)發(fā)的發(fā)言,莫名有些可笑。
雖有南戰(zhàn)翔也為大家安全考慮,但未嘗沒有幾分性格私欲在作祟,看不過洪哥發(fā)號施令,覺得自己要是處領(lǐng)導(dǎo)地位,日后好處就……
“安全什么就麻煩謹小哥他們了?!庇腥擞X得眾人的安全是嚴謹?shù)热说牧x務(wù),不假思索的提議。
那理所當然的口氣聽得讓人真不爽。
嚴謹不作聲,只是在心中冷笑,他可沒有舍己為人的高尚情操,最多是力所能及。
不露痕跡之下,他想看看,聽聽南戰(zhàn)翔怎么說。
“你說的有理,但我還是該說一句,外出巡視很危險,必須有所補償……”
聽著南戰(zhàn)翔的安排和提議,嚴謹不由覺得這貨真是個人精。
明明是讓人冒危,可說話卻好聽得很,臉帶祥和的笑。
“謹小哥,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