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琴沫顏反應(yīng)過來,剛剛還嬉笑的夏風(fēng)臉色瞬間冰冷,一把將人撈上了車,并順手點了穴。
“我家七爺只有遇到你的事情,這腦子才會不正常!從西塘到這里,七天里,跑死了四匹烈馬!要不是昨天那匹馬死了,七爺腿上有傷無法行走,我跟夏晴都沒辦法讓七爺停下!“
夏風(fēng)責(zé)怪琴沫顏的同時,又惋惜他家主子的滿心錯付。
西塘?魏承銘去西塘做什么?
沒等多久,馬車停下,車簾被人從外撩起,露出魏承銘那溫潤的臉頰。
看到一臉苦郁的琴沫顏,魏承銘上前為其解了穴道,并將夏風(fēng)訓(xùn)了一頓。
從夏風(fēng)狡辯的言語中,琴沫顏得知,魏承銘是去西塘賑災(zāi)了。因為她的事情,魏承銘擅離職守,功勞被太子搶去不說,還可能被皇帝懲罰。
”既然上了車就倔了,等到了屋鎮(zhèn),再走不遲。“
琴沫顏抬頭,看著他溫柔的笑容,一時間迷了眼,許久后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就算四年前我與你見過,那也不過是一面之緣,何至于讓你這般…”
“與你不過是一面之緣,于我卻是救命之恩?!?p> “我?我救過你?絕不可能!我七歲之前就沒出過府宅!哪里會有機會見過你!”
“千真萬確,確實是你?!?p> 四年前太子邀魏承銘一同外出游玩,第一次出宮的他,被皇宮外的熱鬧所吸引,一時不慎與太子一行人走散。
本想尋個人給指下皇宮的方向,卻遇到了人牙子,差點被其拐去賣了,幾經(jīng)折騰他從那人牙子手中逃脫,躲進一處巷子里。
大清早沒吃東西就興沖沖的出了門,此時錢財被搶,又被惡人追趕,精疲力盡的他,又累又餓。
趁著那人牙子沒有尋來,他依著墻壁癱坐在地,保存體力。
沒一會,他面前的圍墻上冒出一顆小腦袋,也不知她那小小的身子是怎么爬上去的。
架在墻頭上左看右看,既不敢翻過來,又忘了怎么退回去,最后索性就扒在墻頭上了。
沒多久,墻的那邊就傳來一些驚呼聲。
“噓,娘你小聲點,外面有個好看的小哥哥。我在偷看他,你不要把他嚇跑了?!毙∨⒑苷J真的回頭對院內(nèi)的人說。
思緒收回,魏承銘的嘴邊也勾起一抹笑。
“原來是這樣,如今我最缺的便是銀子,不如你給些銀錢給我,權(quán)當(dāng)你報恩了?!?p> 魏承銘遲疑了一會,解下腰間的錢袋,遞了過去。
琴沫顏將錢袋打開,大略看了看,拿出里面的一枚琉璃印章?!斑@個還你?!?p> “這個你留下,危急時刻,拿它去大通寶行,可以救你一命。”
”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何來能力救我一命,像這種保命的寶貝,還是你留著比較妥當(dāng)?!扒倌伬^魏承銘的手,將印章放上。
“…閔村的事,不會有第二次。”
”我收了你的錢袋,你我的恩情,也就此兩清了?!扒倌亜e過臉不去看他,略顯尷尬的看了看車窗外。
“琴丫頭…”
不等魏承銘的話說完,琴沫顏便出言打斷道,“前方就是屋鎮(zhèn)了,如果可以,我想在這里下車。”
“…夏風(fēng),停車?!?p> 琴沫顏下車后不久,便隱約覺得有人跟著自己。
自重生后,她的武功雖然沒能重修,但這感官卻比一般人敏感。
以魏承銘的性子,她身后跟著的必定是他的人。
琴沫顏先去大通寶行存了銀票及銀子,手里只留了一貫銅錢。
特意去了成衣店,買了一套短衫,頭發(fā)高束,一副男孩子的模樣。
只是付賬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將錢袋扯壞了,銅錢掉了一地。
“老板,你家有錢袋賣嗎?”琴沫顏一邊用衣擺兜著銅錢,一邊繼續(xù)撿著。
“有的有的,你這錢袋太小,裝不住一貫錢,這個麻的好,耐用!結(jié)實!”店老板拿著一個灰色麻布錢袋,向琴沫顏比劃著。
“那這個多少錢?”
“不用錢,把你那個破了的舊錢袋給我就行。”
“這不太好吧,我這錢袋雖說破損了,但就這布料,起碼也值五兩銀子。而你這個,最多一個銅板?!?p> 琴沫顏此話一出,倒是惹得老板一陣臉紅,畢竟琴沫顏說的并沒有錯,她手中的錢袋,是花錦的料子,是京城里最近流行的布料。
出了成衣店,琴沫顏也不急著趕路,一邊在街上閑逛著,一邊打聽著附近賣馬的地方。
其實每個城鎮(zhèn)里,賣馬的地方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驛站。
她之所以這樣滿大街的詢問,目的自然是為了引出那個跟在她身后的人。
果不然,在她被人引去巷子后,夏晴便出現(xiàn)了。
本來以夏晴的功夫,解決這些人,不過就是一瞬的事情!
可,誰讓他有個不配合的保護對象呢!
琴沫顏逃出巷子,一把銅錢就撒了出去,引來了一群人的哄搶。
趁著混亂,琴沫顏又偷跑回剛剛的巷子,本以為這巷子很短,很快就能從另一邊出去。
結(jié)果這巷子越走越深,好像沒有盡頭似的,直接原路返回的話,又很容易被夏晴找到。
不如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再原路返回!
琴沫顏記得來的路上有一處拐角的院子里種了一顆紫薇樹,枝椏探出,花開一片,很是好看。躲在那,常人不細看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
返回那里,上了樹琴沫顏才發(fā)現(xiàn),這個院子并不像周邊的貧民區(qū)那般破舊。
整個院子除了外墻破舊不堪,而這內(nèi)囊卻是一個裝修精致、三進三出的大宅子。
感嘆之余琴沫顏感覺有人來了,便退至花叢之中屏氣凝神。
“我大哥到哪了?”
那不是魏城嗎?這里是魏城的宅子?
看他一襲紫黑長袍,面冷如冰,跟傳言中的魏城并不一樣。
恭親王的嫡長子,是京城紈绔子弟的代表人物。
整天沉迷于京城各大紅樓酒館,看順眼就娶回去做小妾。
年過十八,家中已是姬妾滿堂,卻依舊不娶項傾城。
“回主子,據(jù)探子來報,大爺已經(jīng)到平?jīng)隽?。前日在屋?zhèn)附近發(fā)現(xiàn)七皇子。”
“哦?他來屋鎮(zhèn)做什么?!?p> “回主子,昨天下午的那個孩子在夜里去了七皇子那里。直至今晨,單獨離開,身旁有夏晴守著?!?p> “那個躲在草料里的小丫頭?”魏城臉色有一瞬的好轉(zhuǎn),然后又恢復(fù)成之前的冰冷?!澳茏屝∑吡羲抟灰沟模瑧?yīng)該是琴家的孩子,不必理會?!?p> “是,主子。大爺身邊的阿森偷偷潛回京城,有人看到他與太子的人在一起?!?p> “哦?看來小七回京那天,有好戲看了。”
“是否需要屬下吩咐京城的人?!?p> “人家兄弟打鬧,與我何干?!蔽撼撬朴兴茻o的看了眼紫薇樹。
看的琴沫顏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這魏城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
“禮物備好了?”魏承銘轉(zhuǎn)身往回走。
“回主子,備好了?!?p> 直至他們離開琴沫顏才敢大口喘氣。整理下剛剛聽見的信息,那就是魏承銘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