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兩家恩怨
“明染,你為何能進(jìn)去?”安蘭薇與潤王妃站在牢獄大門口,指著明染大聲問道。
明染頭昏昏沉沉,她抬眸睨了安蘭薇一眼,伸手扶著額頭,由拂月攙扶著繞過門口的幾人。
安蘭薇怒不可遏,兩步邁到明染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憑什么她能進(jìn)去?”安蘭薇一手?jǐn)r在明染面前,對著門口的士官怒吼。
“郡主,明小姐進(jìn)去是有宸王的許可,您與潤王妃沒有手令,恕卑職不能讓您與王妃進(jìn)去?!?p> 明染勾唇一笑,“郡主可以放我走了嗎?”
安蘭薇雙眼放火看著明染,并不情愿讓她離去。
潤王妃看著明染微醉的模樣,這是當(dāng)初她一心看好的兒媳啊,在她眼里,明染不管是家世或容貌,都是足以成為她潤王府的世子妃。
可如今她的兒子在侯府被宸王抓進(jìn)牢獄,她的女兒被侯府誣陷下毒的罪名,潤王府好歹也是堂堂世代襲爵的王府,怎能任由一個(gè)侯府如此戲弄。
這兩筆賬,日后必要找侯府討回。
“好了,薇兒,讓明小姐走。”潤王妃轉(zhuǎn)身朝著牢獄里面張望。
“母妃——”安蘭薇跺腳喊道。
明染伸手推開她,頭也不回地往下而去。
剛邁上馬車內(nèi),明染倒在拂月身上就睡了過去。
天際漸漸暗下來,房內(nèi)昏黃的亮色氤氳滿室。
明染睜開眼,立馬掀開衾被走到圓木桌上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她坐在凳上扶了扶額。
她正欲回榻再躺一躺,突然看見明夫人端坐在軟榻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
“娘,你怎么不說話啊,嚇我一跳?!彼呎f邊往軟榻走去。
明夫人斜睨了明染一眼,嚴(yán)肅道:“今日沐煦沐陽與你大舅母前來看你,卻見你酒氣熏天地回府?!?p> 明染拿起糕點(diǎn)的手一頓,訕訕笑道:“那舅母走了嗎?”
“見你生龍活虎,還能飲酒,他們也就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自然是走了?!?p> 明染傻乎乎笑著,拿著糕點(diǎn)咬上一口。
明夫人盯著明染看了許久,嘆息道:“染兒,你忘了娘先前與你說的話了?”
明染皺眉想了想,搖了搖頭,“什么話?”
“娘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再與世子有往來?!?p> 明染用完糕點(diǎn),盤坐到軟榻上,“娘,你是不是知曉些什么?”
她記得以前明夫人很滿意安栩喬,似乎還曾撮合過她跟安栩喬,是何時(shí)起,明夫人就改變了對安栩喬的態(tài)度,開始反對她與他往來。
好像是,初一那日,明夫人回了一趟榮國公府,回府后就不許她再見安栩喬了。
明夫人嚴(yán)肅看著她,“世子此次在侯府被帶走,你可知為何沒人阻攔?安蘭薇指使人下毒之事,娘沒有任何證據(jù),就派你大哥去將她帶來對質(zhì),你可知為何?”
明染一頭霧水地?fù)u頭。
“你先前與世子交好,京城人盡皆知,而這兩日發(fā)生的事,是為了與潤王府劃清界限,是為了讓所有人知曉,我侯府與潤王府已決裂?!?p> 明夫人一口氣說完,端起茶盞喝下一口茶。
明染怔了許久,“娘可是聽說了什么?”
明夫人猶豫了一番才道:“潤王在邊疆私鑄銅幣,有造反之嫌?!?p> 明染此刻徹底愣住了。
明夫人苦口婆心勸說道:“染兒,不管你與世子有多深的情誼,如今都必須要與他斷了往來啊?!?p> 明染凝視著高木架上的燭火,“那安栩喬是不是出不來了?”
明夫人不忍見她這幅失落的模樣,只靜靜看著她,沉默不語。
明染扯了扯嘴角,“娘,我......”
她不知道如何說出她心里的內(nèi)疚,安栩喬是她來到這個(gè)地方唯一的好友,他事事遷就他,包容她。
在她面前,安栩喬沒有一點(diǎn)世子派頭,她闖了禍,他擔(dān)著,她說的話,他字字牢記。
這樣一個(gè)真心對她好的人,她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他深陷囹圄,而無計(jì)可施。
明夫人從軟榻起身,走到明染身旁坐下,柔聲道:“今日太后宮里派人來,讓你這兩日入宮,太后要為你在宮里辦一場宮宴,就當(dāng)為你補(bǔ)辦及笈禮?!?p> 明染收起難過,不解問道:“補(bǔ)辦及笈禮?”
明夫人抿唇笑道:“因?yàn)槟慵绑拍侨?,尚在昏迷中,娘就未曾替你操辦,所以太后就決定在宮里補(bǔ)辦?!?p> 說完她目光含笑撫摸著明染的秀發(fā),又感慨道:“我的染兒,長大了?!?p> 明染輕輕靠在她肩膀上,閉口不語。
明夫人走后,明染躺在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她輕輕起身,走出了房門。
拂月提著食盒走來,“小姐,這是夫人小廚房送過來的金絲糕?!?p> “放進(jìn)去吧,我用不下?!彼叩?jīng)鐾だ锩?,看著越來越黑的天際。
院子中的桃樹已開出點(diǎn)點(diǎn)花朵,微風(fēng)吹拂,花瓣隨風(fēng)飄落。
明染伸手接住吹進(jìn)涼亭的一片花瓣,心間不由感慨不已。
去年桃花盛開的季節(jié),是安栩喬陪著她四處游玩,逗著她開心。
“小姐,喝碗醒酒湯吧。”拂月端著一只白玉瓷碗走來。
明染接過瓷碗,仰頭喝下。
拂月立在涼亭中躊躇,想了許久才下定決心道:“小姐,奴婢有一事相求?!?p> “何事?”
拂月走到明染身邊,道:“竹清與奴婢都是自小就在小姐身邊侍奉,她的性子確有不妥,奴婢不知竹清犯了何事,但請小姐念在她伺候多年的份上,原諒她一回。”
明染坐到石凳上,“你可知我為何將竹清打發(fā)去馬廄?”
“奴婢不知?!?p> “先前狩獵我在林中迷路,我的馬其實(shí)被人下了藥,而那日隨我去挑馬的人,是竹清,還有我被大長公主綁上船前,收到大長公主的書信,出府前,我特意囑咐過竹清,若我一個(gè)時(shí)辰內(nèi)沒有回府,就去稟報(bào)母親?!?p> 明染輕輕一聲嘆息,看向拂月道:“可那日,她并沒有去稟報(bào)母親。”
拂月驚訝不已,許久說不出話來,難道那個(gè)平日活潑膽小的女子,竟背叛了主子?
“小姐,奴婢不知竹清竟犯了如此大罪。”
竹清是自小就在明染身邊伺候,拂月想不通,她會有什么緣由去背叛小姐。
“竹清背后定有人指使,那日我問她,她什么都沒有說,所以我才將她打發(fā)去了馬廄?!?p> 拂月聽到此話,堅(jiān)定道:“小姐請放心,竹清背后的人,奴婢會去詳查。”
明染點(diǎn)頭,“切記,不可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