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殤醒過來的時候,正值丑時。家里人都在自己身邊,依著師父算,差不多再過幾個時辰,世間就不會這么安靜了吧。
燼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見芙殤醒了,使眼色讓她不要動,腳邊是娘親。
芙殤也注意到了,輕輕的往里面滾了滾,她腳一向涼,娘親每次都會幫自己捂腳。
這一動,還是醒了。
芙殤小聲道:“娘親,你去睡吧,我沒事了”
娘親想了一會,有燼寒在,剩下的人在這里也是多余。站起身來,一個個打醒熟睡的人,又一個個攆走。
剩下燼寒和芙殤在房間里,暖心的關(guān)上了門。
“好啦,就剩我倆了!”芙殤給燼寒留了個位置,指了指位置,意思:坐!
燼寒坐下幫她捋了捋頭發(fā),捏著臉道:“開心嗎”
芙殤一臉懵,什么意思?!
“明天有一戰(zhàn),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啊”
芙殤想的是,這話說得,我有你能不活下來嗎。說得好像明天是世界末日了一樣。
燼寒想了好久,躺在床上道:“萬一,若有不幸,我會幫你擋住,不會像上次那樣了”
“可是,留下來的那個人會很痛苦”
“嗯...我還沒想好”
是真的沒想好嗎?不!只是沒想到該怎樣以一個你能接受的方式告訴你事實。我什么都想好了,只是怕你接受不了罷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就該帶你回家。
“那就不要想了,說不定沒有萬一”
兩個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好想這樣一直下去,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
第二天,兩人是被外面聲音驚醒的。
這一次,芙殤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坐了起來,一副認(rèn)命的道:“該來的還是要來”
燼寒則是很悠然的坐起來,整理衣服道:“來活了”
理了理衣服,剛出門就看見門口的小廝差不多都沒了,嘆了口氣。
芙殤回頭看了眼他,發(fā)現(xiàn)他正看著自己拿主意。問道:“肯定是沖著我們來的,要不我們回芙殤閣拿畫?這樣他就不會找爹爹和娘親的麻煩了”
燼寒一臉寵溺的看著她道:“你拿主意就好”
有了這句話做擔(dān)保,芙殤便捏了決,飛往芙殤閣,也算是還了白家的一片安寧。
拿到畫的芙殤,還是毫無頭緒。
燼寒倒是想提醒,但是修習(xí)有個說話,說是,急不得,就算是再簡單的道理,只能點(diǎn)到為止,更何況這幅畫,沒什么特別之處,當(dāng)初自己也是一天一夜才悟透的。
芙殤埋怨道:“你倒是給個提示啊”
燼寒看了看畫,道:“細(xì)想”
芙殤知道就是這個答案,她想了一夜都沒想清楚到底是什么道理。
一個女子,踩在睡蓮上,周圍是水。
芙殤大叫道:“這到底是什么?。 ?p> 剛叫喚完,外面聲音變得更大了,還是來了。
燼寒看外面的打架聲有些吵到芙殤了,干脆禁了聲音,留一些清靜。
芙殤過一會抬頭看看燼寒,一會抬頭再看看,那眼神燼寒差點(diǎn)沒忍住在這個時候吃了芙殤。
“咳咳”,燼寒不自然的輕輕咳了幾聲,還是設(shè)下結(jié)界,自己出去發(fā)**力吧。
屋內(nèi)一個天資聰穎的上神,竟然為了一幅畫急得跺腳。
“一個女子,腳踩睡蓮,身旁是水,創(chuàng)作者是白家祖先,白家,白家”那女子嘴里不停的念著,像是魔障了。
白家?白家?白家。白家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竟用一幅畫記錄本家最后一門法術(shù),到底是什么!
師兄的“喜怒不形于色”又出現(xiàn)在耳邊。
剛剛急了的芙殤此時癱坐在地上。
“白家,白家的祖先一直崇尚散仙,因此白家的后人沒幾個在九重天做官,要不是在凡間游蕩,要不是四海八荒游歷,再不濟(jì)隱居深身,從此不聞窗外事,這幅畫正是一位前輩游歷時悟到的”
這個時候再去前輩生前的地方故地重游簡直是可笑至極,第二個辦法是進(jìn)入幻境,可是和第一個一樣啊。
現(xiàn)在,只有竭盡全力參透了。
燼寒前段時候為了給芙殤療傷,再加上徹底清除殘骨的邪氣,用了不少的修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但愿芙殤能快點(diǎn)。
突然,一陣猛的咆哮聲,屋內(nèi)的人意識到時間不多了。既然前輩游歷的時候是用凡人的身體,自己不妨關(guān)閉五識,試試凡人的時間。
既然這么想著,芙殤便也這么做了,
沒有修為傍身的時候,是真的什么都不適應(yīng)。
再次拿起畫時,發(fā)現(xiàn)那女子身邊竟然多了一些東西,身旁是憶年神獸,可這畫畫的沒有現(xiàn)實中那么兇猛,像是家養(yǎng)的靈物一般,溫順乖巧。
可是為什么變成這樣呢?細(xì)看,周圍的睡蓮還是如此,只不過多了許多,女子的神情不再是囂張跋扈,而是柔美嬌俏,她側(cè)坐在神獸上,慢慢悠悠的走過這條河。
芙殤看完之后,本來一頭霧水此時突然醒悟。凡人不像神仙不管什么神獸,都是害人的,先殺了再說。
在凡人眼里,人不可貌相,比如這只看著樣子沒那么兇猛,凡人誤以為是哪家的小狗小貓,不認(rèn)識什么兇悍之物。
而這只神獸也以為凡人不同神仙一樣,一路追殺,誓死追隨這位凡人。
就算外面的魔尊,再沒有人性,心里都只有自己不可觸碰的地方,那個地方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
可是魔尊早就被封印,找到師父留給自己的古書了。
想了一會,“在在在,在在柜子里!”
這本書就是從藏書室拿出來的,師父說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里面的東西,這是師令。
她那時雖然小,但是也知道輕重,小心的藏進(jìn)自己的柜子里,幾次想打卡都被自己抑制了,等在大些便也沒有對這的興趣了。
翻過那一頁頁的書,看著那一排排熟悉的字,眼里早已打轉(zhuǎn)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小來。
【君卓魔尊,早年封印。
少時有一妻,不過生子時,難產(chǎn)而亡,導(dǎo)致孩子不幸早夭,但一直堅信自己的孩子還活著。曾經(jīng)有一陣時間見到剛出生的孩子就殺,用血練就丹藥,使自己長壽。因此天族以派人下凡捉拿并封印。
本性不壞,只是事事不順自己心意,要是能勸說真相,恢復(fù)心性,天族便得一大將】
看完僅僅幾行的記載,芙殤盤算了一下,心里大概有了計劃,開了門就沖出去了。
剛開門,頓時就被驚到了,外面再也不想之前一樣了,到處是魂魄,剩下的幾個修士,也是缺胳膊斷腿的,她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燼寒,是自己的夫君。
以他的性子,不會袖手旁觀,竟然不是在這兒休息,就只剩下單挑了。
“咚!”西邊發(fā)出一陣聲響,緊接著,以為熟悉的身影,顫顫巍巍的推到一側(cè)。
“哥!”
“殤兒,你出來了!”
雖不遠(yuǎn),但是芙殤還是急得用了仙法飛過去。
“省著點(diǎn)修為,保護(hù)好自己”江沅看見自己妹妹沒事,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哥,燼寒呢?”芙殤從兜里拿出一顆靈藥,一邊問道。
她小瓶里的靈藥比普通的要見效許多,是芙安小時候教她的,后面走南闖北曾煉成了一些,本以為一輩子也不會用到這么嚴(yán)重的藥,偏偏不出幾年就上場了。
“在正面剛,他交代過讓你不要去,他能處理好”
“處理好個屁!自己現(xiàn)在還剩多少修為,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她是徹底的惱了,可能是心急則亂吧。
說罷,就施法沖過去了。
等到的時候,地上早已成了血河,周圍都是血腥味,她落在燼寒的身旁,道:“你娘子來了”
身旁的人聽到久違的聲音,回過頭來,笑了笑,隨后埋怨道:“你哥真沒用,攔都攔不住”
兩人的身前正是君卓魔尊!
“原來是小兩口??!燼寒吶,你確實老大不小了,怎么眼光也變得膚淺了呢?”
芙殤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不慌不忙的喚出扇子,扇著小風(fēng)往前走。
“膚淺的意思,前輩您可知道?”
“您被封了這么多年,外面的世道變成什么樣子了,前輩知道嗎?”
“別人眼光如何,前輩您又怎么知道?”
這一連串的問題,君卓魔尊只慢慢的吐出了幾個字:“你又是哪兒來的蠻荒小妖?”
現(xiàn)在的修為,差不多也恢復(fù)了夠了,教訓(xùn)這個足夠了,可是......
“蠻荒小妖?”
“呵~恕我眼拙,你又是哪兒來的!”氣的收起了扇子,扇子臂碰撞的聲音格外清晰。
這次不是“前輩”,不是“您”了。既然人家都不禮貌,我又何須裝模作樣。
“咱們來捋一捋,我是白家的小師妹,你是君家的,這么說你是要喚我為前輩了”
君卓氣的大喊道:“胡說!”
“再者,我是江家的小女兒,你是”說到這,芙殤頓了一下。
“你是野孩子,竟然在九天混,你總該喊我聲‘上神’吧”
燼寒在一旁看熱鬧,這里的霸氣,他還是喜歡閨房里小女生的嬌羞。
這次沒有說話了,直接打起來了,芙殤也是練了這么多年的,也還抗的下。
神仙打架不分男女的,只看修為。
年巷
拖了這么久的一章,今天終于有時間趕起來了,我還是沒能收住,可能還需要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