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宣錦歡提著一盞油燈悄無聲息的穿街過巷,避開巡邏兵朝靜謐無人的地方而去。
兩盞昏黃的油燈在夜色中發(fā)出微弱的亮光,宣錦歡看見街角二人時愣了愣然后才朝他們走過去:“景明師兄,許姑娘?!?p> “錦歡師妹?!鳖佷亢c(diǎn)點(diǎn)頭,“我們先行一步去永安了,期待與師妹在永安相見?!?p> 跟在顏淇身邊的是一個女子,面容很是尋常,任是誰也想不到她就是傳言中美艷無雙能引得齊王為其傾心的許昭;她對著宣錦歡微微欠身:“宣姑娘?!?p> 見到許昭,宣錦歡只稱嘆稀奇:“未曾想許姑娘當(dāng)真是西司之人?!毕氘?dāng)日海一先生還曾來云雁閣質(zhì)問許昭是否為永安暗衛(wèi)安插的人,她根本不覺得許昭會和永安暗衛(wèi)有什么關(guān)系。
許昭盈盈笑道:“許昭聽命行事而已?!?p> 宣錦歡微微瞇起眼,她自然知道許昭是奉西司主宋師叔的命令,只不過這種純粹坑人的事情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她當(dāng)時接到鴻福寺那邊傳來的消息,說許昭就是他們尋找的少主;當(dāng)時宣錦歡興匆匆的趕到鴻福寺,但是結(jié)果實(shí)在讓她失望。
“師妹也早日安排好王都這邊的事情吧?!鳖佷空f道,突然感覺到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抬頭就見一青衣女子站在屋脊上笑吟吟的望著他們,但卻莫名覺得瘆人:“顏師兄,這都要走了,怎么就不與我說一聲呢?”
月黑風(fēng)高夜,連朱菀青也來了!
宣錦歡悄然轉(zhuǎn)身離去,反正顏淇和朱菀青的事情與她無關(guān)。
后半夜朱菀青來到了云雁閣,向宣錦歡討茶喝;宣錦歡點(diǎn)了一盞油燈,端過一杯清茶給朱菀青:“我記得今日并非休沐,菀青師姐怎么出宮了?”
“顏淇不告而別,我不放心,出來看看。”朱菀青抿了一口茶,才輕描淡寫道。
“師姐,在來王都之前與景明師兄見過?”宣錦歡好奇問。
“很多年前,我們有婚約?!敝燧仪嘁廊簧裆模瑳]有一絲波瀾。
宣錦歡滿臉驚異:“看不出來??!”
朱菀青輕哼了一聲:“我還不想讓你知道的呢。這所謂的婚約還都是小的時候我娘和顏淇他師父定下的,與我無關(guān)也與他無關(guān)?!?p> 這可就有趣了!沒聽說過長輩許下了婚約還能與他們無關(guān)的,而且看之前顏淇和朱菀青兩人暗戳戳的行為,可不像是說與他們無關(guān)的樣子。
喝完了一杯茶,朱菀青就告辭離開,宣錦歡想起自己好像剛才還想跟朱菀青說什么,然而現(xiàn)在忘了。
看見朱菀青離開了,宣錦歡默默收拾好了茶碗。
安排好了云雁閣的事情,按照原定時間應(yīng)該返回永安,但是也是這個時候謝嵐卻發(fā)生了意外;本來按計(jì)劃是謝嵐以金蟬脫殼的方法掩人耳目的離開王都的,結(jié)果在離京前夕他卻突然病了,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jì)劃。
謝嵐的病情來勢洶洶,宣錦歡佯作大夫的模樣去王府看病,都懷疑他是不是把那顆藥丸給自己吞下去了。
“覺得哪里難受?”宣錦歡簡潔明了的問。
“那里都難受。”謝嵐皺著眉道。
“我給你的那顆藥丸呢?”宣錦歡覺得不放心,還是問一句。
謝嵐就說:“在書架上的白瓷瓶子里?!?p> 宣錦歡就過去取下白瓷瓶子,看清楚之后瞬間變了臉色;白瓷瓶子里什么都沒有。
“怎么可能!我明明記得我是放進(jìn)這里面了。”謝嵐也是大驚失色。
宣錦歡把白瓷瓶子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確實(shí)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只是不知道藥丸是什么時候就被人取走了:“二殿下,還有誰知道你把藥丸放在這里的事?”
謝嵐搖搖頭:“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這可就奇怪了!難道還能不翼而飛了!
宣錦歡一直都覺得謝嵐府上的很多事情都怪怪的。
根據(jù)謝嵐的病情以及現(xiàn)在這種情況看來,很有可能就是有人悄無聲息的把藥丸混入謝嵐的飯菜中讓他服下了;至于是誰做的,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但是謝嵐府上有別人安插的人卻是事實(shí)。之前她通過云雁閣清理過宋王府的仆役,但是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當(dāng)還有很多漏網(wǎng)之魚。
最可怕的不是對手很強(qiáng)大,而是忙活了一圈還根本不知道對手到底是誰。
那顆藥丸并不同于尋常毒藥,它只會令人渾身無力昏昏沉沉持續(xù)一個月,一個月后又是生龍活虎,除此之外別無解藥。
這樣的話謝嵐根本沒可能與她一起去永安。
又或者說,對方的本意就是以此阻止謝嵐去永安,至于意圖那就真的很難說了。
最后謝嵐把自己的一滴血給宣錦歡,封進(jìn)玉石里,由宣錦歡帶回永安交給宣司主。
“那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宣錦歡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
“錦歡姑娘,你會不會突然就不回來了?”謝嵐無故有些不安。
“我應(yīng)該會回來的?!毙\歡不敢把話說得太絕對,畢竟她又不確定義母會不會突然改變計(jì)劃。
謝嵐神色有些落寞:“那我等你回來?!鳖D了頓又添加一句道,“若你不回來,忍心看著我娶夏昕為妻嗎?”
宣錦歡嘴角微微抽搐,這種可能性實(shí)在是太可怕了!
她又與謝嵐聊了一會兒,謝嵐又開始昏昏欲睡了,宣錦歡才離開。
對于謝嵐的身世,她是并不覺得有什么值得懷疑的,不過既然要查那就一次徹查到底吧,省的以后麻煩。
只不過剛才謝嵐提起夏昕倒讓宣錦歡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現(xiàn)在謝嵐病重,按照成紀(jì)帝從前做過的事情看來很難說他會不會趁機(jī)做點(diǎn)什么惡心人的事情,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防。
對于夏昕,宣錦歡一直都是覺得這個女人瘋了。
聽說就在不久前燕家還和夏昕私底下做過一個交易,想要利用夏昕還對付許昭的;結(jié)果到頭來齊王妃還是紀(jì)若離,而夏昕依然是準(zhǔn)宋王妃。
宣錦歡是覺得夏家父女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才會如此抗拒讓夏昕成為謝嵐的正妃,為的就是與謝嵐減少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