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見她如此,料想她有了什么麻煩,問道:“怎么了?”
這三個字一說出口,林一自己都吃了一驚,包括林一在內(nèi),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這句話中氣不足,軟軟綿綿,猶如出自病人之口。林一連忙調(diào)動體內(nèi)真氣,這一來更是嚇了一跳,他只覺體內(nèi)真氣沉滯無力,就像一群病獅,無論如何不肯聽他差遣。
“呀,這是怎么回事……”那邊菱兒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體內(nèi)的異常。
老族長撫摸著黃色的胡須,臉上露出陰鷙的笑容,如一只殘忍的野獸,在欣賞自己正垂死掙扎的獵物一般。
座上其他族人看著林一三人,也紛紛笑出了聲,由一開始的笑容,變成了低聲連笑,再到最后的滿座狂笑。
林一一邊暗暗嘗試調(diào)動真氣,一邊面不改色地瞧著老族長道:“前輩這是什么意思?”
“這群卑鄙齷齪無恥下流的小人,你還管他叫前輩?”小蝶看向林一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之色,“很明顯,你的前輩假意宴請我們,卻在飯菜里下了毒?!?p> 她逼問老族長:“是也不是?”
老族長和眾族人相視一笑,撫須道:“幾位身懷法術(shù),便是老朽,也不敢直攖其鋒,只得出此下策,將幾位性命留在此地!”
“莫非就因為簪子一事,貴族諸位便動了殺心?”林一問道,他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什么地方得罪了滕人族。
“既然公子想做個明白鬼,老朽便讓你死個明白?!崩献彘L手一伸,旁邊的人馬上將拐杖遞到他手中,他拄杖起身,倚著拐杖站立,將身子挺得筆直,目視前方,滿臉肅然之色,族人們見他如此,也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瞪著林一三人。
“三天前的夜里,有人闖入我族,族中幾人詢問那人來由,那人不由分說便施展法術(shù)將其殘忍殺害,其后又陸續(xù)有六人趕到,皆遭其毒手?!崩献彘L目光凌厲,在林一三人臉上掃過,菱兒從未見過這等兇狠的目光,不由打了個冷顫。
老族長一抬手,人群中出來兩個抬著藤條擔架的男子,擔架上躺著個奄奄一息的滕人族男子,那男子額頭一道傷口經(jīng)過臉上,直拖到胸前,可怖以極,沒纏繃帶林一三人的地方更是隱隱露出白色的骨頭,這么重的傷勢,能活下來也算是個奇跡。
“那七人當中,僅有這一人僥幸活了下來,也是上蒼有眼,留一個活口好教我們知道這世上有多么惡毒的人存在?!崩献彘L走到擔架旁,輕輕拍了拍那傷者,說了句族語,又指了指座上的林一三人,像是詢問那傷者什么。
那傷者順著老族長的手指看過來,目光剛落在林一三人身上,便如看到了惡鬼一般,驚呼一聲,一個翻身從擔架上滾了下去,口中大呼小叫著當?shù)氐恼Z言,顯然恐懼已極。
“簪子便在尸首不遠處發(fā)現(xiàn),你們今日竟還敢回來討要,忒也不把我滕人族放在眼里!”族長制止住菱兒想要說的話,道,“無須多言,他若是沒見過你們,怎會怕成如此模樣?”
族長吩咐族人將其帶走,目光在林一幾人身上審視一番,冷哼一聲,回到最上首座位處立定,嘰里咕嚕咿咿呀呀大聲說了些什么,眾族人突然齊聲吆喝,憤怒之情溢于言表。其中有七八個族人分別抬起林一三人,大喊大叫,在老族長的命令下,將三人抬走。
其余近百族人同樣大喊大叫,喊聲震天,緊跟著抬著林一、小蝶和菱兒的幾人。小蝶急得大叫:“臭老頭!你要將我們帶到哪去,姑奶奶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但她的聲音很快便淹沒在族人們的喊叫聲中。
繞過一些建筑,林一三人被帶到一座巨大的祭壇附近,祭壇邊緣雕刻著些怪異的文字及圖案,林一晃眼瞧時,發(fā)現(xiàn)大部分圖案都是些張著大嘴、滿口尖牙的獨腿怪物。
老族長拐杖朝天一指,眾族人漸漸安靜下來,氣氛登時詭異。
“你們?nèi)齻€慘無人道的惡魔,今日我滕人族便替天行道,將你們交給花神處置!”老族長又喊了一句族語,六七個滕人族漢子帶著三人登上祭壇往祭壇中心走去。
林一道:“真正的兇手乃是云青魔,此時正逍遙法外,而不是我們?nèi)?,族長若肯相信我們,我們定能將他捉拿回來,到時真相自然大白!”
菱兒哭道:“我們此行便是為追尋云青魔而來,不想?yún)s要命喪于此,若教云青魔得到白毛巨猿的獸魂,天下豈不也要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聽她這么說,林一更是焦急,命喪于此是小事,師父交代的事沒做完,林一定要死不瞑目。想到此處,林一閉上眼睛,清除心中雜念,不停嘗試調(diào)動真氣。
“臭老頭!死老頭!你冤枉了三個好人,你的花神定要懲罰……”小蝶話未說完,忽然看到前方一個長寬各逾十丈的池子,再近一些,見深度竟有五丈之余。池底一株株滿口尖牙的巨大食人花,張嘴朝天,等待著食物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