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極好,適合鬧事。
代舒舒看著眼前的溫玨如是想。
溫玨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代舒舒的對面,小口地喝著咖啡,看起來溫順可人。
代舒舒不那么認為。
畢竟每次與溫玨碰面都是不歡而散,更何況今天是溫玨把她約出來的。
主動約她更為可疑,溫玨居然美名其曰談?wù)勑摹?p> 談心?挖出來談的那種吧......
各自心懷鬼胎的兩人眼神交匯,溫玨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
“聽說你跟澤宇哥哥談戀愛了,我來給你提個醒。”
溫玨從精致的小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緩緩放在代舒舒面前的桌子上。
溫玨恢復(fù)了她自見了代舒舒后就掛在臉上的假笑,凝視著她。
代舒舒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溫玨。
那女人笑的如同巨網(wǎng)上盤踞的大蜘蛛,興致勃勃盯著自己獵物的眼神,讓人寒冽又恐懼。
代舒舒沒有動,定定的看著溫玨,想知道她要搞什么花招。
誰知溫玨那笑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弧度都不曾變過。
這是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練了這么長時間的笑來面對她。
真叫人不寒而栗。
思考了良久的她終于伸手拿起照片。
是殷澤宇。
是殷澤宇和一個女人。
女子面容清秀,身材姣好。
不細看代舒舒都會以為是自己。
但是不是。
那女子身上有一種溫柔賢淑的氣質(zhì),與她截然不同的穿衣風格和表情。
代舒舒感到好笑,以殷澤宇這種身價的男人,過往的女人肯定數(shù)不勝數(shù),區(qū)區(qū)幾張照片,她溫玨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代舒舒放下照片,“所以呢?”她看向杯子里拉花的形狀,明明是規(guī)矩的菱形環(huán)狀花紋,硬生生被她喝成了四不像。
“所以啊,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睖孬k身子前傾,目光帶著侵略性。
“懂了,又怎么樣呢?”代舒舒開始認真的審視溫玨,她又預(yù)感,今天的溫玨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溫玨也不動怒,她緩緩抿了一口咖啡,悠然的講起了故事。
殷澤宇和姜姐有很深的一段故事。
姜姐比殷澤宇大兩歲,他們的愛情持續(xù)了八年。
姜姐是殷澤宇的學(xué)姐,彈得一手好古箏。
也就是這一手好古箏,在音樂會上俘獲了殷澤宇的心。
那時的殷澤宇也才十八歲,卻不顧一切轉(zhuǎn)學(xué)到了姜姐的學(xué)校,只為多看姜姐幾眼。
追求姜姐的過程很順利,殷澤宇卻不飄,他對姜姐可是認識的人都夸的好。
姜姐并不是什么外號,她的名字是她父親取的,很霸氣。
人人都管這個溫婉的女人叫姜姐,她因為名字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任何的欺負。
那時的殷澤宇覺得歲月靜好,即使靜靜的看著姜姐都很舒服。
男孩子都喜歡那種溫柔賢淑的漂亮女孩。
殷澤宇是想和姜姐結(jié)婚的。
但是他忽略了一個致命性的問題——姜姐不愛他。
是的,姜姐永遠恬靜溫和,從不反駁也不刻意找存在感,全然是因為她不愛他。
他知道的。
姜姐不愛任何人。
姜姐似乎不具備喜歡人的能力,她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她都不在意。
令人羨慕卻又致命的能力。
但是為什么兩人分手了呢?
這是殷澤宇心頭最大的結(jié)。
姜姐懷了他的孩子,卻拒絕了他的求婚。
那是殷澤宇能想到唯一留下姜姐的方法,卻被現(xiàn)實狠狠的擊碎。
一個不貪財,只想自由生活的女人,難得難遇又難留。
姜姐擅自打掉了孩子,并且結(jié)束了兩人八年的感情。
在殷澤宇滿心歡喜謀劃結(jié)婚的時候......
“所以,你就是個替代品,代舒舒。”溫玨的語調(diào)中帶著歡快,仿佛從中得到了快感。
代舒舒對這故事根本不感冒,反而可憐溫玨。
多好的一個傻子啊,可惜坐在了她的對面。
“好的,我知道了?!贝媸嫫鹕?,“如果你今天只是為了講故事給我聽,那么我很期待你的下回分解。”
“代舒舒!”溫玨憤然起身,“你是個替代品!不懂嗎?你還不離開那個男人賴著干嘛!”
“哦?“她挑眉,窗邊綻開的繽紛瞬間失了色。
“我的男朋友,什么時候分手我說了算,不勞溫小姐您操心,我自己的幸福我會注意的?!?p> “你!”溫玨的臉開始發(fā)漲,染上了暗紅。
“你別不知好歹!你盡快給我跟他分手!”
終于等到溫玨惱羞成怒,代舒舒反笑,“溫小姐您是站在什么立場來命令我呢?您心心念念的澤宇哥哥,也就是我的男朋友,他會愿意多看你一眼嗎?”
代舒舒又坐了下來,“我也好言相勸,你總是在我的感情中橫插一腳,我不知道你是習慣當小三還是看我不爽,但是?!?p> 聲音威嚴中帶著幾分不屑,從代舒舒魅惑的紅唇中一字一句的飄出,“我的感情我怎么處理是我的事,從前我不屑與你計較,現(xiàn)在不同了?!?p> 說話的聲音一頓,溫玨的眼睛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她真的恨死了眼前這個女人。
“我和溫然沒有一分錢的關(guān)系,自然也就不用擔待著你這個“妹妹!”,你是被潑咖啡還是被打花了小臉,都不用我再解釋半天了!”
局勢逆轉(zhuǎn),代舒舒拿起咖啡杯虛晃一招,竟把溫玨嚇得小臉煞白。
她不怕被潑咖啡,她怕的是被撓花臉。
她丟不起那個人。
她可是親眼見到代舒舒把鬧事的女人打的鼻青臉腫,自己卻沒有掛彩的。
“澤宇哥哥的母親跟我家可是友好往來的關(guān)系,你就等著被澤宇媽媽潑咖啡吧你!”溫玨只能扔出這樣一句話來嚇唬嚇唬代舒舒。
可代舒舒是誰呀,她白眼一翻,“隨你,只是你去談心的時候記得帶腦子好好說些阿姨愛聽的話,可別被掃把趕出門了!”
“你!”代舒舒也不管身后氣炸的溫玨,踩著高跟鞋走了,只留下了綽影的身資。
對著溫玨放狠話放的厲害,代舒舒也并不是全然沒有感覺。
看到那女人跟自己相像的面容時,她的心也是狠狠一震。
她就說殷澤宇怎么二話不說就開始追求她撩她。
原來是另有謀劃啊......
自從那晚殷澤宇魂不守舍的回來之后,每晚的殷澤宇都要去喝個微醺再回來和代舒舒親密。
她隱隱約約覺得,殷澤宇的反常跟那個叫姜姐的女人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
又是一個不能寐的夜晚,也是一個暗潮涌動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