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子和青衣衛(wèi)惹不起
林語堂先去見了青衣衛(wèi)指揮使孟遠舟。
隨后前往榮安坊，來找江柳。
他到的時候，秋風(fēng)城還在。
劉婆子正在前院調(diào)教才買回來的仆役。
男男女女站成三排，一個個低著頭，聽她說著作為下人應(yīng)該怎么伺候主子。
江柳陪著秋風(fēng)城說話。
秋雨棠百無聊賴，獨自一人去后院查看每一間房屋。
林語堂進門。
江柳和秋風(fēng)城迎上前。
看見秋風(fēng)城，林語堂笑著問：“秋副指揮使也在？”
“聽說江總旗買了一些仆役，我給他送個婆子過來，幫著調(diào)教?！鼻镲L(fēng)城回道。
“最多今兒下午，我們就要改口稱江百總了。”林語堂向江柳拱手：“恭喜?！?p> “區(qū)區(qū)百總不足掛齒。”江柳擺著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不到一個月，江百總連升四級?！绷终Z堂面露詫異：“難道還不滿意？”
“九千歲答應(yīng)，要把我調(diào)去南堂做個掌班?！苯俸僖恍Γ骸暗侥菚r，我和林公公可就是同僚了?！?p> “南堂掌班都是內(nèi)官，江百總果真要去？”林語堂的笑容很古怪。
“做個掌班，又不去皇宮內(nèi)院，總不能也得割了吧？”江柳撇嘴：“倘若那樣，我還是留在青衣衛(wèi)好了?！?p> 林語堂是宦官。
“太監(jiān)”、“宦官”、“閹人”等詞匯，對他來說都是忌諱。
稱呼宦官，他們會說成“內(nèi)官”，意思是皇宮大內(nèi)的人。
“割與不割，還不是九千歲一句話？”林語堂哈哈一笑：“我是奉九千歲之命，來請江百總?！?p> “九千歲找我？”江柳笑的更燦爛：“是不是要給賞賜？”
“應(yīng)該是。”林語堂微笑點頭。
江柳對秋風(fēng)城說：“九千歲招呼，不敢拖延，回頭再找副指揮使說話?！?p> “好說?！鼻镲L(fēng)城答應(yīng)的很爽快，把倆人送到大門外。
陪同江柳去見魏長安的，是華明玨撥給他的四名青衣衛(wèi)小旗。
四人腰挎佩刀，跟在江柳身后。
林語堂身后也跟著四名南堂番子。
倆人出門，沿街前行。
路上百姓紛紛讓開。
正走著，前面來了一頂官轎。
遠遠看到林語堂和江柳走過來，轎夫趕緊停下。
轎簾掀開，有個皮膚白皙的中年官員問道：“怎么回事？為何停轎？”
跟在轎子旁的隨從小聲說：“前方來了番子和青衣衛(wèi)。朝廷有規(guī)矩，無論見到哪一撥人，二品以下大小官員，都得給他們讓路?！?p> “呸！”轎子里的官員罵了一句：“什么東西！”
“大人，咱們新到皇城上任，還是不要招惹這些人。”隨從勸道：“朝堂規(guī)矩如此，我們碰不過他們?！?p> “讓！”官員氣哼哼的把轎簾放下。
從轎子旁走過，江柳扭頭看了一眼。
他問林語堂：“這頂官轎倒是挺氣派，不知是哪路官員?！?p>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羅以道?！绷终Z堂瞥了一眼就看出是誰的轎子：“此人原為江南府按察使，為官清廉就是不帶腦子?！?p> “按察使和大理寺卿可都是正三品?！苯尞悾骸斑@么大的官，居然會不帶腦子？”
“看不請形勢，辨不明是非，難道不是不帶腦子？”林語堂冷笑。
江柳沒再問，他已經(jīng)明白，羅以道絕對不是魏長安的人。
魏長安把持朝政，朝堂官員多是他的門徒。
可他用人，卻也不是非親不用。
有些確實有本事的，雖然和他不在同一條船上，也能得到重用。
只不過這些人做官，時刻被南北二堂盯著，非常憋屈。
羅以道，有趣的很。
江柳心里盤算，回頭接觸接觸，看看究竟是個怎樣的官。
林語堂和江柳等人走過去。
羅以道的官轎起行。
走沒多遠，一隊六扇門的差役迎了過來。
領(lǐng)頭那人身穿青色官袍，正是曾被江柳抓進青衣衛(wèi)東營的白水心。
攔住轎子，他躬身一禮：“敢問可是大理寺卿羅大人？”
“你們是什么人？”羅以道沒回應(yīng)，轎子旁的隨從問道：“既知是大人的官轎，因何攔阻？”
“大理寺司直白水心，恭迎大人！”白水心與身后差役躬身一禮。
大興朝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掌管天下刑獄，合稱為三法司。
三法司刑堂大門共有六扇，因此得名六扇門。
為提升查案及抓捕效率，每年三法司會征募武林高手。
正是因此，六扇門高手如云。
朝堂地位不如南北二堂和青衣衛(wèi)，六扇門在民間的威望卻是不低。
但凡被六扇門盯上的賊人，最終下場都不會好到哪去。
“有勞白司直?！鞭I子里的羅以道開了口：“煩勞引路。”
白水心應(yīng)下，與隨從并肩走在轎子旁。
羅以道招呼隨從靠近。
他對隨從說了句什么。
隨從問白水心：“剛才大人路上遇見幾個番子和青衣衛(wèi)，他們什么時候湊到一起去了？”
白水心冷笑：“青衣衛(wèi)可不就是番子的一條狗，湊在一起，再尋常不過。尤其最近出了個江柳，對魏長安忠心耿耿，比狗都不如！”
提起江柳，白水心就想到被關(guān)在青衣衛(wèi)東營牢房的往事，恨的牙根癢癢。
“江柳？”羅以道掀開轎簾：“才到皇城，本官就聽說了他的名號。據(jù)說最近才查清一樁案子，不到一個月，從青衣備身提拔為總旗。白司直說的，可是此人？”
“除了他還能有誰？”白水心回道：“此人雖然可惡，卻是個有本事的?！?p> 白水心對江柳恨的咬牙切齒，卻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能耐。
“可惜，可惜?！绷_以道放下轎簾：“渾身本事，不想著為朝廷效力，卻去向閹人搖尾乞憐，此人可憐也可惜??！”
“這里是皇城，大人慎言?！卑姿男÷曁嵝眩骸坝行┰捊^對不能說的?！?p> 羅以道也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隨后再沒言語。
白水心帶著幾名六扇門差役，護送羅以道前往大理寺，接任寺卿一職。
林語堂領(lǐng)著江柳，來到千歲府。
江柳到的時候，魏長安與一位中年婦人坐在后園花亭，正煮著火鍋。
天寒地凍，不在房里烤著炭盆煮火鍋，反倒跑來花亭，這倆人倒是會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