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風(fēng)雨欲來兮 西風(fēng)離魂索
此時……
葉東流心中如受重?fù)?,原本,他自覺事情不會如此多變,他自覺一切尚可控制,哪料!中途遇變,殺出個呼延.阿畢密,而且還奉朝廷之命,為古梅山莊強(qiáng)加了一道莫須有的罪名!這樣一來,古梅山莊將會被天下所唾棄,百年盛名也將付諸東流。
葉東流腳下不禁一軟,微微踉蹌幾步,顯然他很難接受這件事情。
見狀,葉修遠(yuǎn)、葉魏、葉季、葉仲曉趕忙上前相扶。
葉修遠(yuǎn)強(qiáng)忍著怒火對呼延.阿畢密道:“呼延公子,我大哥敬你是客,才對你禮敬有加,你莫要欺人太甚,朝廷從來不過問江湖事,天下武林眾所皆知,何故今日派你來插手,你無憑無據(jù),講兩句話便將我古梅山莊打入死牢,莫要說我葉修遠(yuǎn)不服,你且問問眾多英雄他們服不服?”
葉季喝道:“沒錯,你說我葉家勾結(jié)番邦,我還道你呼延什么什么的,假傳詔令!看你長得個胡人模樣,我猜......恐怕是賊喊做賊!”
“是啦!是啦!定是這小賊子想要將武林搞個四分五裂,好讓他們胡人來打我們,咱們可千萬不能信了他的狗屁話!”一個圓溜溜的胖子扯著嗓子對群雄喊道,這人正是葉東流的三弟,葉魏。
葉家眾人見形勢不妙,個個挺身而出,竭力挽回人心,引得群雄不斷在旁爭議。
“對!此人心懷叵測!不可信了他的邪!”
“那也不一定,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呢!”
“對呀!空穴來風(fēng),未必?zé)o因!”
忽而有人大喝一聲:“你若真的有理,便拿出證據(jù),讓眾人心服口服才是!”
其木格與爾達(dá)洛站在呼延.阿畢密身后不斷環(huán)視,生怕有人暗中出手加害,所以格外警惕。
其木格道:“公子,人數(shù)太多,再這樣下去難以收場!”
爾達(dá)洛道:“那便殺一儆百......”
其木格道:“不可,今日目的是要取而代之,不是以武林為敵!”
呼延.阿畢密雙手交叉于胸前,突然眼神一凝,用內(nèi)力喝道:“眾位英雄且看,西京護(hù)城四族令牌在此!”
此話一出,頃刻席卷整個演武場,眾人紛紛停止議論。
只見,呼延.阿畢密手中忽然拿出一塊金閃閃的獸紋令牌,腳下緩緩踱步,道:“此令牌,是呼延家族特有,仿制者,乃死罪!試問,諸位還有異議?”
王戎英驚道:“哎喲哦!假不了,假不了??!我曾在西京見過一次,我王戎英用人格擔(dān)保絕對是真的!”
柳無咎眼神微瞇,心里道:“那傻子,這么愛炫耀,我倒從沒聽他說過有這回事!看來他已經(jīng)忘了前幾天商量好的策略,真是頭不長記性的野豬!”
與此同時,王懷忠坐在一旁氣的他是滿臉通紅,心里直罵“畜生”。
葉東流掙脫葉仲曉的手,緩緩上前,道:“我葉家世代忠于大唐,天下武林皆知,太宗皇帝親賜功德碑立于我古梅山莊,我葉東流未曾有過一日敢忘記葉家祖訓(xùn):【弘揚俠義,匡扶正道,為國盡忠,死而后已】,葉家何曾有負(fù)大唐,你為何污蔑于我!”
只見,他雙手微微顫抖,神情激動,不覺間,兩行熱淚竟?jié)L滾而下。
四周眾人見狀,不禁感慨萬千。
忽而有人道:“哼!你葉家享有百年盛名,雖然今日落得如此下場,也算夠本了!”說話這人正是朗山江家.江準(zhǔn);他雖然嘴中說著風(fēng)涼話,但心中也同樣涼颼颼的,他心想:“今日這葉家算是完了,哎...怎會半路殺出個呼延家族,若是沒有他的出現(xiàn),明公大事定成,我真是枉做嫁衣!哼......”
呼延.阿畢密見大勢已成,便趁勢道:“葉東流,我奉命將你帶回西京審訊,煩請隨我走一趟吧!”
聞言,葉季怒道:“賊崽子,你胡說什么?我葉家堂堂正正,上對的起天,下對的起地,中間對的起自己的良心!憑什么跟你走!”
葉修遠(yuǎn)道:“沒錯,我葉家世代忠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定然是奸臣作祟所致,與我葉家無干!你且打道回府,查明再說!”
其木格上前道:“你敢抗令不遵?這可容不得你!”
葉魏趕忙上前幾步,道:“這是我葉家的地方,該是我容不得你們這等小廝搗亂!”
爾達(dá)洛默不作聲,只見他右手衣袖處滑落兩根鋼針至手中,手指一動,鋼針便悄無聲息地襲向葉魏。
一息之間,葉魏慘叫一聲,雙膝癱軟,便跪在了地上。
呼延.阿畢密不動聲色,僅僅只是眼中露出一抹驚咦。
反觀葉家眾人頃刻大亂,紛紛將葉魏那圓溜溜的身子扶起。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使得葉東流也褪去了悲傷,他猛的上前查看,只見葉魏雙膝處有兩個米粒大小的血洞,一絲絲鮮紅的血液不斷流出,這一擊竟然穿透了他兩腿經(jīng)脈,使他永遠(yuǎn)都變成了殘廢,可見,出手之人極度陰險、狠辣。
與此同時,王戎英敞開了扇子擋在嘴邊,與柳無咎戲謔的說著悄悄話,看樣子無非是幸災(zāi)樂禍。
王懷忠將頭靠近柳城戌,道:“同氣連枝,不動聲色!”
朗山江家:江準(zhǔn)、江寇、江華安兀自在旁商議著如何打算。
峨眉、青城派:莫寒與古千興,鬼鬼祟祟的道:“看來局勢有變,朗山江家也不敢輕舉妄動,卻不知今后這第二個古梅山莊是何人取而代之?呼延家族畢竟是朝廷勢力,絕不可能是他們?!?p> 落霞宮:沈香雨輕聲道:“大師姐,今日古梅山莊恐怕在劫難逃,滅頂之勢不可逆,我派該當(dāng)如何?”
池點碧道:“實在難以想象,今日如此之亂,隴右四郡、云安三山紛紛自立山頭,逆賊還未露出真面目,朝廷卻殺將出來,經(jīng)此一出,天下群雄均會遠(yuǎn)離古梅山莊。師傅不在我等不能擅自做主,只做壁上觀罷!”
沈香雨急道:“可是......我認(rèn)為葉莊主是無辜的!”
池點碧皺眉道:“我也沒辦法!一切以大局為重,落霞宮百年名聲不能不顧!”
沈香雨黯然道:“可惜......哎!”
西連苑:楚天碧道:“戒空,咱們按兵不動,待他們廝殺過后,只需坐收漁翁之利便可?!?p> 四海大盜.戒空:“但憑吩咐!”
鳳凰山幽棲谷:溫愁沽氣憤道:“師姐,簡直是無中生有、妄加罪名!”
秋碧云愁眉道:“我何嘗不知這是污蔑,但又能如何?”說罷重重的一甩衣袖。
楓千葉道:“師姐,那我幽棲谷,該不該站在葉莊主這邊?”
秋碧云左右為難,轉(zhuǎn)身嘆氣,道:“容我三思!”
溫愁沽輕哼一聲:“不論如何,我溫愁沽不會右手旁觀,若是視之不理,我枉稱俠義!”
漁陽劍派:掌門人譚六合,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莫寒與古千興,貌似生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而后心里又念叨著:“朗山江家為何卻沒了動靜?”
光武門:康晉神情格外嚴(yán)肅,時不時的往身后看去,貌似在征求某人的意見。
汾陽劍宗:周義寧悄悄將頭湊到左塵歲的耳旁:“師傅,看來今日變故頗多,《血獄密卷》恐怕難以得手!不如退而求其次,如有機(jī)會倒是可以傷一傷咱們那死對頭的筋骨!如此才不枉白走一遭呀!”
左塵歲笑道:“義寧此言,深得我心?!?p> 此時天空中,烏云滾滾,翻起千里云浪,狂風(fēng)驟驟,怒襲萬里江山,古梅山莊處于青云峰之巔,更是首當(dāng)其沖。
只見,演武場四周,西風(fēng)如刀劍鐵騎般肆虐,墨色黑云如地獄鬼怪般竄出。
呼延.阿畢密道:“葉莊主,莫非要喝罰酒?”
葉東流挺身而出,將幾位兄弟擋在身后,道:“葉魏是你所傷?”
呼延.阿畢密道:“是又......”
“是我所傷!”,前者話沒說完,爾達(dá)洛搶先道。
葉東流冷冷道:“無妨,都一樣!呼延公子,我古梅山莊是忠是奸,我想你心知肚明!”
呼延.阿畢密嘴角一揚,并沒有答話。
葉東流繼續(xù)道:“葉家有此一劫,祖上早已料到,未曾想到,竟是我這一代應(yīng)此預(yù)言?!?p> 呼延.阿畢密道:“如此看來,你祖上應(yīng)當(dāng)知道,為何有此一難!”
葉東流道:“古人云,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今日葉某深有體會!”
說罷,葉東流眼神一凝,喝道:“葉家眾人聽令,今日,頭可斷、身可死,但絕不做妄罪囚徒?!?p> 葉修遠(yuǎn)、葉季、葉仲曉、葉魏等葉家眾人齊聲大喝“是”。
隨即,在場眾人紛紛凝神屏息,有人握緊了佩劍,有人稍稍退后,有人嘴角譏笑,也有人心中激動。
有道是,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