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祁寶寶繞過九曲環(huán)廊到達(dá)前廳時(shí),便發(fā)現(xiàn)祖母、爹爹和美美的小娘親都坐在前廳。廳內(nèi)還有一位身穿水紋白袍的年輕男子,想必就是那日騎馬之人。
祁寶寶匆匆的掃了一眼男子,便撲在老太太的懷中。“祖母,寶寶近日可想您了~”
“汝汝,還有客人在呢??煜聛恚 ?p> 祁寶寶聽見小娘親溫柔的聲音,便吐吐舌頭退出老太太的懷抱,轉(zhuǎn)過頭細(xì)細(xì)打量身旁的男子。
男子年歲尚輕,約莫才十七八歲左右。只見男子纖長的手指端起手邊的蘭花瓷杯輕啜,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華光。
祁寶寶在心中點(diǎn)點(diǎn)頭,嗯~氣質(zhì)如華,眉眼如畫,一看就是達(dá)官貴人家培養(yǎng)出的子弟。就說這一襲白袍,精致的水紋花樣清晰可見。那掛在腰間的紫玉紋理細(xì)膩,晶瑩剔透,一看便知非平常人家之物。
祁寶寶心底默默的給出評語:好看、有錢!
“你便是那日的男子?”祁寶寶輕聲詢問著。
“在下白云歌,正是一月前沖撞小姐之人。今日聽聞小姐身體痊愈,特來登門道歉。多有冒犯,還望小姐海涵?!卑自聘柰矍斑@個(gè)一直盯著自己的嬌俏女娃,心下覺得幾分有趣。
自己見過的女子不論是嬌俏的,內(nèi)斂的還是豪放的都不曾這樣眼睛不眨的盯著他瞧。
“哼~,人家只是個(gè)小菇?jīng)?,為什么要海涵。”祁寶寶傲嬌的扭頭,走到自己的小娘親懷里窩著。
唔……小娘親軟軟的,身上好香哦~也不知當(dāng)初娘親怎么看上自家爹地的。
祁寶寶感覺一到熾熱的視線緊緊的盯在自己的身上,抬頭一看,果然是自家爹地。
哼~醋壇子,好好吃醋去吧!今日娘親是她的!
扭過頭看也不看自家爹地一眼,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白云歌,手下還摸著自己掛在腰間的羊脂玉。對著白云歌俏皮的眨眨眼,你是不是該意思意思???
“云歌今日還帶了薄禮向祁四小姐賠禮道歉。白羽,把禮物呈給祁四小姐?!?p> 白云歌心下輕笑,好有意思的小丫頭。
從白云歌身后走出一位身著束袖黑衣的男子,腰間還佩戴一柄寶劍,面容冷峻,一看便知他是白云歌的親信之人。
白羽站在廳中,緩緩打開錦盒。里面放著的是一枚手掌大小的球狀物體。不是夜明珠,也不是什么玉器玩物,但卻有著熠熠光彩。
祁鈺仔細(xì)瞧了一眼,轉(zhuǎn)頭看著江鈴靈,有些驚喜:“靈兒,這不是揚(yáng)州拍賣會上的月明珠嗎?”
江鈴靈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是,最后的競拍價(jià)可是五千兩呢。據(jù)說是一位能人巧匠意外之中才制造出來的,當(dāng)世僅有一只?!?p> 白云歌略有詫異,“原來祁伯父,祁伯母也參加了揚(yáng)州拍賣會?當(dāng)真是有緣。”
“確實(shí)是有緣,可這給寶寶當(dāng)做賠禮實(shí)在貴重,切不可如此。”祁鈺婉言謝絕。
雖然面前的男子傷了他的女兒,但終歸不是有意的。今日登門道歉本就出乎意料,但他們總不能收人家這么貴重的禮物。
祁寶寶站了半天,再加上個(gè)頭比較矮,根本看不清錦盒之中的月明珠。一時(shí)心癢難耐,便踮起腳,想要一睹月明珠的風(fēng)彩。
可是瞅見月明珠后,祁寶寶心塞的抿了抿唇。
爺命都快沒了,你就給我一個(gè)玻璃球賠禮道歉?!而且爹地和小娘親還好喜歡的樣子……
白哥哥呀,你要是喜歡,不論是大的小的還是圓的扁的,本寶寶不要五千兩,五百兩能給你一車。
“想來祁四小姐定是十分喜愛這件禮物的?!卑自聘枰娖顚殞氁荒橌@愕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看來云歌沒有送錯(cuò)禮物,伯父也就不要推辭了?!?p> “嗯……呵呵……?!逼顚殞毥┯驳男χ?p> 他哪只眼睛看出她喜歡了,明明是她心疼銀子。
旋即,白云歌挑眉,悄悄的撇了一眼在一旁捶胸頓足的小丫頭。
小丫頭的臉上肉嘟嘟的,皺著小小的鼻子,嘴巴里也不知在咕噥些什么,那嬌俏的模樣著實(shí)讓人歡喜。
江鈴靈道:“白公子在拍賣會上得此寶珠,想來也是喜愛的緊。雖是賠禮,但也不能奪人所好啊?!?p> 白云歌起身拱手:“前些日子,云歌沖撞了祁四小姐。今日也不過是為了討小姐的歡心。希望祁四小姐莫要再怪罪在下才好。”
祁寶寶忍不住內(nèi)心翻翻白眼,但嘴巴卻像抹了蜜一般:“白哥哥長的如此好看,寶寶怎么忍心怪罪哥哥。”
哦?是嗎?
白云歌挑挑眉,眼角含笑,溫聲道:“那就多謝祁四小姐了。”
“額……不客氣不客氣?!逼顚殞氝B連擺手,躲避著白云歌含如春水一般的目光。
知女莫若父。
見她表情有些不對味,祁鈺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向江鈴靈遞了一個(gè)眼神。江鈴靈看見夫君的眼神,便知他的意思,暗暗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轉(zhuǎn)眸,祁鈺便對著祁寶寶說道:“既然如此,那寶寶便收下月明珠吧?!?p> 祁寶寶點(diǎn)頭,上前接過錦盒。
她看著白云歌,脆聲道:“此珠甚是好看,多謝白哥哥割讓,寶寶定會好好珍藏的。”
“好了~寶寶,你身體剛好,還是早點(diǎn)回屋歇息著。省的讓祖母和娘親心疼?!?p> 江鈴靈摸著她的發(fā)頂,聲音溫柔。
寶寶現(xiàn)在還小,她的想法自是和祁鈺是一樣,不想讓她過多的接觸外家男子。
“嗯~”
祁寶寶點(diǎn)頭,又伸手拉拉江鈴靈的衣袖,“娘親,不如您陪我一起回去歇息吧~”
見狀,上首的老夫人樂呵呵的笑著:“鈴靈呀,寶寶就愛粘著你。你回府不久,便多陪陪寶寶?!?p> “是,娘,那鈴靈便隨寶寶先回去了?!?p> “祖母,爹地,那寶寶就先行告退?!?p> 祁寶寶行了禮,便捧著錦盒跑在江鈴靈的前面,快速的出了前廳。
剛剛看見這個(gè)玻璃球,她心里就萌生了一個(gè)想法。
她想著怎么把玻璃球搗鼓出來,借此賺上一大筆銀子!
越想越美的祁寶寶跑的越發(fā)的歡快了,絲毫沒有在意到前廳那個(gè)一直膠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祁鈺不自覺的輕咳一聲,婉言道:“小女自幼頑劣。今日,倒是讓白公子見笑了。”
“祁伯父說笑了。祁四小姐活潑靈動,云歌倒是從未見過這么有趣的小姑娘。”白云歌收回視線,聲音溫潤,仿佛剛剛盯著人家閨女看的人不是他。
祁鈺垂眸,不動聲色的換了話題:“聽白公子口音不像錦城人?”
“正是!聽說錦城風(fēng)景秀麗,便來此云游。祁伯父若是不嫌棄,喚在下云歌便好?!?p> 祁鈺點(diǎn)點(diǎn)頭,直接換了稱呼,“不知云歌要在錦城停留幾日?”
“不瞞伯父,云歌前些日子收到家父書信。家父得知云歌在錦城云游,便希望云歌將家中在錦城的幾間店鋪好好查看一番。想來還需在錦城多停留幾日?!?p> “正巧!今日家中略備薄宴,不如云歌留下一同用膳吧?!?p> 白云歌起身拱手,道:“多謝祁伯父,不過今日云歌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還望伯父與老夫人勿怪?!?p> “既然今日無緣,下次相邀也是可以的!”
祁鈺笑的開懷,心里巴不得白云歌走的快一點(diǎn)。反倒是祁老夫人的態(tài)度更顯和善,看白云歌的眼神就像是看孫女婿一般,越看越滿意。
她溫聲:“閑來無事,也可來府中多走動走動?!?p> “日后若是得空,云歌定會多來府上多多走動的。如今時(shí)候不早了,云歌便先行離去了。”云歌彎腰示意,轉(zhuǎn)身便踏出前廳。
老夫人見此翩翩兒郎,心下滿意。冷不丁的點(diǎn)了祁鈺的名字:“鈺兒,你覺此子如何?”
“少年鮮衣怒馬,舉止言談皆是不俗,非一般人家?!逼钼曋戏蛉嗽捴兄猓骸澳铮褐滥镄闹械南敕?。但你也知寶寶如今才十三歲,結(jié)親之事還不著急?!?p> 老夫人嗔怪道:“哼~你也不怕天下的好兒郎都被人家挑完了?!?p> 轉(zhuǎn)臉又對站在自己身邊的王婆婆說道:“翠蘭吶,你幫我打探打探那白公子住在何處,好請他來府上聚聚,和寶寶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p> “娘……”
祁鈺忍不住汗顏,有些無奈:“那白公子可比寶寶大了五六歲呢,再說寶寶還不懂感情之事,這……”
“哼~你就自己在這坐著吧。我要去看看玉寶苑送來的頭面首飾,好給珠丫頭和寶寶挑幾套喜歡的?!崩戏蛉似鹕肀阆蚝笤鹤呷?,看也不看祁鈺一眼。
哼~這男娃娃可比錦城一眾的男娃娃好多了。就算自家孫女不喜歡,但相處多了也能提升提升自家孫女挑人的眼光。
祁鈺:“……”
一時(shí)張口無言,忍不住腹議:哼!我就是覺得他不好!傷了自家閨女不說,沒想到上門道歉原來是想著挖自家地里的小白菜!簡直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