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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異集之汀蘭入世

9.朝局新景

書異集之汀蘭入世 入千雪 2936 2020-02-14 21:08:44

  姜洲皇城中,君臣二人沉默不言,傅公公站在一旁,亦不敢高聲言語。

  “太尉覺得,藺臣儒當(dāng)入何職?!惫偌蚁乳_了口,細(xì)細(xì)撫摸著右手的玉扳指,“大將軍和御史來過了,說讓朕封他做個侯爵,好生撫養(yǎng)郡主長大便是,何必勞心費(fèi)神,受這苦。”

  淳于括跪于堂下,抬頭看了一眼官家,兩人四目相對,忙閃躲回避,俯下身子將頭扣在雙手背上說:“臣只是來給陛下傳個話,其中定奪,自然是陛下與藺臣儒的事,不敢妄議。”

  你堂堂太尉不敢妄議?朕每欲收復(fù)深洲地界,你就敢站出來妄議了。

  “深洲地勢遼闊,一時半刻既無理由攻打,就算攻下來了,也無足夠兵馬鎮(zhèn)守?!贝居诶ㄕf,將頭埋得更低了,“此事,大概是臣與大將軍唯一能達(dá)成共識之事?!?p>  別扯那些平日里未有定論的事了,藺臣儒,國丈門下徒,想必也是與你一樣,為太子馬首是瞻。淳于括不敢言語,只叩頭沉默,官家看了心生厭惡,卻并不敢怠慢說:“太尉回吧,朕再見藺臣儒才好定奪?!?p>  待淳于括退下離去,傅公公沏了茶奉上,陛下莫斗氣。

  官家大笑,自是傅公公懂我,對淳于括是因朔風(fēng)泠有幾分斗氣,但多則是他與鐘綢在朝政上過于囂張外露。百年后,太子即位,實(shí)在怕他為鞏固政權(quán)滅二皇子禎,因此必要扶持鐘綢、夏侯鋒他日為禎兒保一線生機(jī)。

  “老傅,禎兒封王還需幾年?!惫偌医舆^茶,脫了靴子側(cè)躺在榻上,“到收復(fù)深洲后,鐘綢便可去禎兒封地頤養(yǎng)天年了?!?p>  官家終是多疑之人,用鐘綢又懼怕往后鐘綢功高震主,遂連他老來安排已有了定數(shù),這才蓋上被褥,閉眼定神起來。

  菀沉又在廷獄司休了一夜,她父親第二日親自來接,與司長說了幾句話后,將她報到馬車上問:“昨夜安排,若不是司長大人來告知,我定以為你失蹤了?!?p>  “爹,你可有辦法將我安排在夏侯府中讀書,鐘明閱我總是要常見到他才可……”正說著,她見父親吹胡子瞪眼搖搖頭,忙抱住他的胳膊,“已經(jīng)卷進(jìn)來了,爹,就讓我?guī)湍惆伞!?p>  爹摸摸菀沉的后腦勺說,朝堂之事不是兒戲,也不是一個鐘明閱就能左右他父親想法的。書逸坐在馬車外,突然開口說:“老爺,那鐘大少爺露了底,說想娶我家郡主,亦有勸您和大將軍之意。”

  “你怎么能把自己搭進(jìn)去!”父親望著她,“莫非,菀兒所心悅之人,是他?可你們從未見過才對!”

  爹,不是,這世界我珍惜之人本就只有你,再有就是淳于世伯一家,現(xiàn)在多了司長爺爺和書逸。我并非圣人,在這長京城隨時可能喪命的情形下,只護(hù)著我所在意的人。府里的嬤嬤們不能枉死,我還要找司長爺爺破案,書逸會幫我的。

  “爹本希望你長成一個無憂無慮的姑娘,嫁個好郎君,一生不為這些事?lián)牡摹备赣H嘆了口氣,又無奈順?biāo)囊?,只多多囑咐了幾遍,“萬事必要多加小心,你帶書逸截了鐘家那小子馬車這種事,日后必要先與為父商量?!?p>  鐘家那小子?藺臣儒是個文書生,這話從他嘴里出來是有幾分喜感,也對,在他心中,怕是算鐘明閱占了自己的便宜。菀沉忙抬頭對父親說:“鐘明閱我是不嫁的,他沖動心思深,并不是能住父親一臂之力的人?!?p>  “菀兒,你是郡主,雖你的婚事多半是官家賜婚,父親還是想努力為你爭取心中所愛之人,哪怕他是個侍衛(wèi),我也是會賭上性命成全你的?!备赣H對她又說道,“不要為了父親將就自己?!?p>  侍衛(wèi),爹,你還想著世伯的侍衛(wèi)葉尋呢,他雖好看,我也只是欣賞,并無那意思,菀沉說。。

  書逸在車外偷笑,不知不覺已到了府門外。

  馬車停下,父親先下了車,又將其抱下來,一個男孩坐在院墻上看著他們說:“你們回來了?!陛页僚c父親抬頭一看,竟是淳于衍擇,知他在廷獄司學(xué)武,不曾想到進(jìn)步飛速,都能翻上墻頭了:“你來做什么,還爬那么高,府里人也不管你?”

  “衍擇啊,下來吧,上面危險,你是又來找菀兒的嗎?!备赣H一臉黑,他本是喜歡這個世交師兄的兒子的,但來的有點(diǎn)太勤了,便不爽,“你平日也是知禮數(shù)穩(wěn)重的孩子,今日實(shí)是有些不妥啊?!?p>  淳于衍擇跳下來,嚇得父親忙接住他,深怕他摔壞了。少年行了禮,瞟菀沉一眼:“世叔不知,我每次皆不是來找菀沉的,我是來看您。今日我學(xué)的飛檐走壁有些成效,想著必讓您瞧瞧。”

  回想起來,淳于衍擇屢次來府中卻少與菀沉獨(dú)處。眾人皆知他父親一心定二人親事,看來是要落空。“拜別世叔,我還有事,不耽誤您了?!贝居谘軗竦慕鹕喤刍芜^她的眼睛,像一縷清風(fēng)拂過,是個哪兒哪兒都透著與他外在沉著冷靜不符的喜劇感。

  書逸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活脫脫像個六十歲的老人,實(shí)在想不到剛才坐墻頭的少年意氣:“小姐,你們這些官門子女,身體里皆住了兩個人嗎?”菀沉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少年,或許吧。

  一月后,官家徹查吏部尚書門下,發(fā)現(xiàn)兩名深洲探子,遂撤了職,由藺臣儒頂上。夏侯鋒朝堂反對,鐘綢卻未曾幫著應(yīng)和,官家探出了其中端倪。

  “大將軍方才為何不幫著御史說話反對朕封藺臣儒?”待朝堂眾人散去,官家留下鐘綢問道,“雖咱們的新任吏部尚書還未曾站隊(duì)你或淳于括,他二人畢竟是慶國公門下師兄弟,你不怕?”

  鐘綢看著官家,笑說:“相國李大人亦是他二人師弟,從未有偏頗,獨(dú)善其身,天下人稱道,不見得曾有故交,便將他們劃為一派勢力?!?p>  “大將軍有道理,看來這吏部尚書與太尉兩家子女前日里說起的婚約,你可忘了?”官家饒有興趣地點(diǎn)了點(diǎn)案面,“鐘綢,他二人子女都定了親了,你還想著拉攏藺臣儒?笨不笨?!?p>  鐘綢跪下,對官家叩頭行禮,抬起頭說:“郡主屬于皇家,婚事自然是應(yīng)當(dāng)由陛下安排,臣理應(yīng)為犬子明閱爭一爭?!惫偌铱粗櫫嗣碱^,小郡主方才十歲,你與淳于括竟然將她視為籌碼爭來爭去,可曾忘了朕還是她舅舅。說完官家沉默了片刻,雖自蘇沉生產(chǎn)去世后,自己從未照顧過他父子二人,但愧疚是有的。

  “下月六公主生辰,我會讓貴妃邀請各家少年入宮,你家兩個兒子必要參加,奧,淳于括家亦有兩子,正好較量一番?!惫偌艺f,招手示意鐘綢退下,欲轉(zhuǎn)去內(nèi)室,“乏了,傅公公將莼兒小廚房的點(diǎn)心取些過來吧?!?p>  鐘綢叩頭,試探問了句:“陛下為何非要臣與淳于括較量呢?”

  官家轉(zhuǎn)過身來,眼里是從未顯露過的殺意,又笑了笑說:“我自希望眾臣和睦,為何較量,不是你說為你兒子爭一爭的?”鐘綢,你是堂上少有的石頭腦子,若是淳于括也這般,朕就能松散腦子多瀟灑。

  御花園中,六公主莼正抱著貓聽太子祁念詩,傅公公上前來向她問糕點(diǎn)。蘇莼起身來與太子告別,帶著一行人往自己宮里去,過了一個拐角,一穿著灰色長袍裹著白狐貍毛的少年迎面走來:“莼妹妹,可有時間與二哥借一步說句話?!?p>  “公主,老奴自個兒去您宮中取就是?!备倒H有眼力見趕忙上前說道,“春來寒意未消除,二殿下還是少吹風(fēng),與公主少說會話?!蹦谴┑帽瘸H撕駥?shí)些的少年點(diǎn)頭應(yīng)。

  蘇莼看著自己的二哥,平日里是個威嚴(yán)的主,今怎么對傅公公唯唯諾諾,難道是為了拉攏,心中有些嫌棄起來。她想著平日傅公公來取糕點(diǎn)自己都在宮中,今日不在,父皇會不會說自己不上心,便問傅公公:“公公,當(dāng)真不用我去?”

  公主放心,老奴知道那糕點(diǎn)在何處。

  二皇子蘇禎帶蘇莼往南一亭子坐下,咳嗽了幾聲,遮遮掩掩:“莼兒怕是疑問二哥身體怎到了如此地步吧?!碧K莼這才意識到蘇禎并非比常人怕冷,便起身拍拍他的背問:“御醫(yī)看過嗎,是不是二哥比常人怕冷,受了些風(fēng)寒?!?p>  “莼妹妹,救我?!碧K禎突然跪下,緊緊抓著蘇莼的手,“我無意與大哥爭太子之位,如今你看我身體抱恙,亦是不可能的。父皇平日里不讓我見人,并讓貼身太監(jiān)常對外囂張跋扈造成我威嚴(yán)的假象,都是假的。”

  你說什么,父親為何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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