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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宵夜放花千樹

12.路千夜的謝禮

清宵夜放花千樹 入千雪 3172 2020-02-24 06:00:00

  丞相路府離蘇府不遠(yuǎn),隔了兩條街道,尋樂下車與那府門口的人交談后,他入內(nèi)稟報,我隱隱看到路府的管家往院左去了。

  “大小姐,路大公子在府上,管家已經(jīng)入內(nèi)稟報了?!睂坊貋砼c我說,語氣神情是像極了他的哥哥尋歡,也不是個孱弱無力的,甚好,“一會子到了醉翁仙酒樓我會把車駕回去,不知今天幾時來接您?”

  本來路程并不遠(yuǎn),想著不費他的事,便掀起車簾子搖了搖頭:“本是想著先走著進(jìn)酒樓等路千夜,但又怕招人非議所以用了馬車?;貋頃r我與茯苓再想辦法,順道看看集市的稀奇玩意兒,尋樂不必再出來一趟。”

  ————

  路千夜出來上了我的馬車,尋樂愣了愣神,問是不是不太妥當(dāng),我對著他搖搖頭,沒什么外人看到,往酒樓去。

  “這馬車樸素,你真是費了心思避嫌。”路千夜說著坐在我的馬車?yán)?,他笑盈盈地把手里的扇子打開,在胸前輕扇,“我聽說今早蘇府去了些人,不知道是誰家向你妹妹提親了?!?p>  長京城的消息傳得是最快的,我記得當(dāng)時貴妃的宮宴剛結(jié)束,老蘇就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绰非б固崃舜耸?,我問他:“你覺得這城里,還有誰能來我蘇府給二妹提親?!?p>  “我懶得知曉。總之不久千余便要娶了蘇清宜,到時一定要把酒宴辦得熱熱鬧鬧的,好叫整個長京城都知?!毙庸皇秦┫嗉业墓樱@話說得讓人熱血沸騰,“你呢,何時與那囂張跋扈的李瑞解除婚約?”

  囂張跋扈……昨日宮門換轎,大王爺是強行把我從他面前帶走,但不至于這么夸張。今早鐘媽媽又說他也算是在貴妃面前為我說了話,我對他也不再因為那點小事而記恨。

  路千夜直接喚了王爺大名,保不齊昨日一事,真的結(jié)下梁子了,便說道:“嗨,路千夜你管那閑心事做什么,我都能忍,你何必跟人位高權(quán)重的計較。那是王爺,是大皇子,咱們不和他有交集便是?!?p>  “蘇清宵,這長京城不是一直傳聞你是個管閑事、小肚雞腸又潑皮的女子,你竟然會勸我莫管閑事。”路千夜合扇在我的頭上點了點,又看了一眼茯苓,想要個答案,“小姑娘,你說說,平日你家大小姐究竟什么模樣?”

  管閑事、小肚雞腸又潑皮,后者按這里的禮法我不確定,但閑事我真的是不會管的。生活在地球上的我是個非常廢材不優(yōu)秀的人,我懶惰孤獨、心底里最喜歡吐槽別人,或許原來的蘇清宵與我的確是不太一樣的吧。

  “她叫茯苓,你別難為我的小心肝?!蔽医熊蜍弑宦非б挂粏?,整個人呆住了,便幫她解圍,“本仙女或許從前是名聲不好,可我都死過一回了,成長了?!?p>  “仙女?”路千夜抓住我的話中細(xì)節(jié),笑得前俯后仰,“姜洲多有江湖術(shù)士喜好自稱仙人仙翁,不知道蘇清宵你又是哪里學(xué)過算命占卜,可與我算算?”

  路千夜你這個……原來在長京城,仙女已經(jīng)是江湖騙子代名詞,白瞎了這么可愛的稱呼,行吧,時空不同。其實他真的是有趣的靈魂了,還要我算命,閑來無聊,不如夸夸他:“算命啊,我看你面像還算比較周正,將來……繼承你爹,富二代算個鬼的命??!”

  “我不是說官途,你算算姻緣唄?”

  姻緣?

  路千夜的眼睛烏黑深邃,他的睫毛可真長……我發(fā)現(xiàn)看著他的臉,氣氛變得尷尬微妙起來,好像有些羞愧——難道算姻緣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qū)了?咝,說起來我是真的對路千夜這個人的感情生活一點都不了解哈,只聽得府里人說他花花公子,都沒哪家小姐敢嫁給他。

  “你,孤獨終老?!蔽蚁龟侗某鲞@句話,我等著看他氣沖沖與我爭論,好打破這奇怪氣氛,“路千夜,長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弟弟都有未婚妻了,你還八字沒一撇,完了。”

  互相傷害嘛誰不會,反正幾日相處下來也算朋友,我也就大大咧咧說了。茯苓聽得大笑,掩著面整個人抽搐停不下來,原來被逗笑了她是這個樣子。畢竟笑容會傳染,看得她笑得停不下來,我也迷之跟著笑起來,問題是停不下來這就更尷尬了。

  “笑什么!”路千夜急慌了神,“誰孤老終身了,本少爺至今未娶親,那是長京城的姑娘我沒有看得上的!笑笑笑,還笑,唉我扇子?!辈恢肋@貨怎么搞的,他拿著對我指指點點的扇子突然飛了出去砸在尋樂頭上,聽得駕馬車的人大喊一聲“哎喲”,我笑得更停不下來了。

  “別笑了!”路千夜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他的身上有些許淡淡的芝蘭花香,聞起來干凈又舒服,“怎么還停不下來的!”

  完了,我喜歡那個味道……

  茯苓驚呆止住了笑忙扭頭不看,我忙掰開路千夜的手,支支吾吾半天:“你……那個……嗯……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天煞的我問的這是什么鬼問題,越問越不清不楚了。

  “我自幼喜愛養(yǎng)花弄草,屋子里又燃了些一位才女送的自制香料,所以衣服上沾染了,不奇怪?!彼杨^轉(zhuǎn)開透過車簾子的縫隙往外看,認(rèn)真回答我,“我知你是個不拘小節(jié)與他人不同的,可到底也是姑娘,一會兒我差人送些我做的香料到你府上。見者有份,茯苓姑娘也取一份。我會讓人說是東街香料鋪子的人,不給你惹麻煩?!?p>  他長得周正,性格不羈,沒想到愛好還挺風(fēng)雅,既然你要送,我就不客氣收下來:“好,夠朋友,說實話我對這種東西也就知道臉上用的,薰香的我真是不懂??!等等,你說你用的,有些是京中的才女送的?哪位才女?”

  “林府柴屏郡主?!?p>  我看了一眼茯苓,求解釋,聽得茯苓說:“那是路公子的小姨,永忠王的女兒,也就是路公子母親的姐姐?!?p>  “怎么,你以為是哪家國色天香的小姐?”路千夜咧開嘴露出整齊的白牙,取笑我,“我做香料與她學(xué)的,自母親去世后,她沉悶了許多,只有我陪著她,偶然能看到她的笑容?!?p>  原來是這樣。

  林府,難道是今早貴妃為我提親的林秋漾府上?

  ————

  “你說什么,今早蘇府提親的人是貴妃手下的鐘媽媽?”路千夜聽我把今早的事說了,正好到了酒樓,他先下了車,“蘇清宵你戴上那幕籬下車,畢竟與我同乘,名聲不好?!?p>  他竟然有自知之明。

  茯苓為我戴上那斗笠,本身衣裙不便,出車?yán)仟N。路千夜伸出手來,他要牽我的手嗎這是!恰逢掌柜的出來迎接,我趕緊自己跳下車,路千夜放下了手。

  “周掌柜,還是老樣子?!?p>  掌柜的一聽叫人帶我們上樓,自己去后廚吩咐做菜。一進(jìn)那帶著小陽臺的房間,我看到旁邊的香爐正生了一縷煙,阿嚏!我打噴嚏了。

  “我把這香爐放到屏風(fēng)外面吧,它這香應(yīng)當(dāng)是前一位客人點了留下的,甚是濃烈?!甭非б拐f,站在我身旁把香爐端走了,“喜歡這個味道的,不是宮里人就是鐘家那幾個粗人。”

  鐘家我聽說過,不光老爺,他的四個兒子皆在朝中任將軍,看來路千夜對那家是不喜歡的,直接說他們是粗人。也是,丞相府的公子學(xué)的都是治國之道,平時愛好也是擺花弄草,與之相比,鐘家當(dāng)然不同。

  酒樓的小二陸續(xù)上菜,最后一人搬了一小缸酒過來便退下。茯苓為我撤了斗笠,我一身輕松,終于可以吃東西了。

  “路千夜,這頓算我請,感謝你幫我妹妹?!蔽覟樗蚓品诺阶郎?,自己也舉起一杯,“還有昨日在貴妃那里,謝謝你幫我解圍?!蔽覍W(xué)著電視劇里酷炫地一飲而盡,啊,嗆嗓子了,太辣了這玩意兒。

  還未等到茯苓過來,路千夜起身一手拽著我的胳膊,一手拍我的背,輕柔地問我:“是否不會喝酒?那你看著我喝便是,頭一次看到喝酒光有個架勢的,還把自己辣著了?!?p>  “不是,我不知道這酒度數(shù)這么高!”我扭著頭對他說,真的,原來在公司我也是喝酒的,只有喝了酒,那個色鬼經(jīng)理摸我的腰,我才敢借著酒勁打他的巴掌,“這多少度的?”

  度數(shù)?路千夜懵住了,我明白了,他聽不懂。算了,我坐下來吃菜,聽得路千夜說:“你請我吃飯已經(jīng)是謝禮了,足夠了。況且今日你回了府若是倒霉被蘇老撞見,還得受他一頓追問和教訓(xùn),也算是……”

  冒著危險在請你喝酒,我說道。

  “話糙理不糙。”路千夜使了個顏色讓茯苓出去了,我不懷好意看著這人,他對我說,“掌柜的給茯苓安排了個好位置聽大堂唱戲,這待遇少有,你別給她整岔了?!狈置魇侵ё呶疑磉叺娜?,他倒成了無辜的。

  我一想,反正來都來了,再喝一點點也算不虧酒錢啊,于是自己盛了一杯放在面前。路千夜端著酒杯起身走到那陽臺欄桿處,回過頭來問我:“千余和你家二妹的婚事,也不算全是我?guī)湍?,畢竟這是路家和蘇家的大事。你也完全可以當(dāng)我說讓你請吃酒的事是玩笑的,為什么冒著名聲被我拖累的風(fēng)險出來?”

  “路千夜你能不能坐下趕緊吃,請你吃飯你還不樂意了嗎?少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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