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兵士下意識的躲閃胖丫的黑鍋,他們這一閃躲,周圍便開始混亂,這樣反倒讓李君這邊頓時好打起來,裘月生的六名親衛(wèi)動作整齊劃一,距離保持一致,前后配合密不透風,緊隨周東和胖丫逐步深入敵人深處,又不敢太快,他們要等其他人跟他們一樣組織起隊形,共同推進。
洪武幾人邊看邊打,竟是悟到了,連忙和旁邊柳翠的師兄‘眉目傳情’,然后無聲無息的朝‘個’字轉(zhuǎn)換位置,如此一組傳一組,之前的混戰(zhàn)慢慢變成有模有樣的團隊進攻。
這種團隊合作很快便看到效果,李君所處這一面以壓倒性的趨勢層層快速遞進,導致兩翼的圍堵的兵士慢慢閑置下來,這些人便跑去支援兩翼其它地方,還帶去了李君的隊形。
周恒溫此時正在山邊這一翼艱難的堅守,他早就知道這一戰(zhàn)兇多吉少,任裘月生如何苦勸甚至下跪,他都堅持留下來,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這么做心里舒服,死有什么可怕,差不多十年前他就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
周恒溫的左翼因為靠著山邊,半山腰又有二百名新興的狙擊手,所以他這邊的兵力本就比右翼少很多,在氣勢低迷時,便愈發(fā)艱難。
就在周恒溫苦苦支撐的時候,一名兵士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喋喋不休的將‘個’字陣型描述了一遍又一遍,周恒溫一劍刺退一名韃靼兵士,厲聲問道“這是誰的主意?”
兵士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他們說是姑娘的……”
周恒溫只覺心中什么東西在翻滾,沖的他鼻子發(fā)酸,她……留下來了!
他舉目望向前端,這才發(fā)現(xiàn)敵軍在慢慢收縮,本來他的位置是看不到敵軍最前端的,可此時他竟能隱約看到,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
“傳令左翼所有守軍,十人一組,前方八人以人字行排列進攻,留兩人補漏,每組盡量首尾相連!”
兵士領命離開。
很快,右翼也逐漸演變成鋸齒形,如此一來,三方鋸齒猶如三把鋸,將韃靼的大軍前端鋸的支離破碎,再加上一撥撥不知從哪里飛射出來的小型箭雨,或者定點射擊,讓敵軍根本想不出新的應對辦法,很快前端的敵軍便潰不成軍,連連往后退。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局面,給兩軍帶來的影響卻是天差地別,韃靼大軍本來形勢一片大好,貌似突然之間就天昏地暗了,韃靼的兵將們被這突然的轉(zhuǎn)變弄得惶恐不安,戰(zhàn)斗力急轉(zhuǎn)直下,而撫遠城的兵將則猶如打了強心劑,越戰(zhàn)越勇。
……
因為消滅了敵人前端的大部分兵將,兩翼的守軍將領便重新調(diào)整,調(diào)出一部分兵將去支援后方的裘月生。
其實,李君得到的消息是不準確的,裘月生的親衛(wèi)只是告訴李君寅末時,韃靼五萬援軍到了,卻沒說到哪了,實際情況是寅末的時候,是裘月生收到斥候的消息,后有五萬韃靼援軍,預計三刻鐘后到,這可是天差地別的時間差!
裘月生當時只想仰天長嘯‘天要亡我!’,可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李君,他命自己的親衛(wèi)速去軍營,按照計劃將李君送走,然后他叫來齊勇。
齊勇現(xiàn)在只是個普通兵士,那幾十軍棍對他來講沒有大礙,上戰(zhàn)場殺敵是無論如何都要來的,哪怕只是以一名普通兵士的身份,裘月生便成全了他。
裘月生看著齊勇,內(nèi)心五味雜陳。
“我只能給你五千人,你要用這五千人拖住韃靼的五萬援軍,拖得時間越長越好,最好能拖到我派兵……去支援你?!?p> 齊勇能清楚地看到裘月生緊繃的臉龐,右側(cè)的肌肉不時的在抽搐,他知道裘月生此時正在艱難的隱忍,五千人對五萬,不會有奇跡!這也許是最后一次與將軍面對面了,齊勇灑脫的哈哈大笑兩聲后道
“終于可以殺個痛快了!將軍放心,齊勇定不辱命!”
“齊副將聽令!命你帥五千騎兵,速去攔截韃靼援軍,不得有誤!”
“領命!”
齊勇就這么官復原職了,他帶著五千人到山坳中選了戰(zhàn)馬,風馳電掣的沖了出去,卷起層層白霧,裘月生注視著那片白色霧龍,嘴里輕聲呢喃
“咱們地下見!”
說罷,裘月生拎著他的大刀沖進了戰(zhàn)場。
……
世事總是那么難料,裘月生如何也沒想到,他以為的死局竟然很快便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當他聽親衛(wèi)來報,敵軍前端已被姑娘帶人鏟除時,久違了的眼淚竟奪眶而出,他忍著心內(nèi)的各種情緒,撤出戰(zhàn)場,開始重新部署,他要盡快調(diào)人去支援齊勇。
此時,對于周恒溫和裘月生來講可能都有點久旱逢甘露的小確幸,倆人都將兵力重新部署了,周恒溫更是向裘月生的尾部靠近了一大塊,可對于李君來講,卻是最艱難的時候,兩翼騰出來的人可以撤走,可李君他們要面對的是源源不盡,一時看不到盡頭的敵軍。
周東還好些,胖丫揮動著鐵鍋的速度已經(jīng)放慢了,他們還沒吃早飯呢,這對胖丫相當重要!
正在李君急得想哇呀呀大叫時,虎妞跑來了。
“姑娘,我來了!”
“你下班了?不是,你那完事了?”
“嗯吶,所有東西都用光了,再說你們都打到這了,我那也幫不上忙了?!?p> 李君喘著粗氣回頭看了看,他們不知不覺竟一路攻了這么遠。
“我干點啥?”虎妞興奮的問。
“你去整點吃的喝的,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好嘞!”
李君重新投入戰(zhàn)斗,她將彎弓套在頭上,撿起一把彎刀,沒辦法,她已經(jīng)拉不開弓了,這還是在柳翠一直擋在她身前的情況下。
“胖丫,再堅持一會兒,虎妞嫂子給你拿肉去了!”
李君高喊了一聲,胖丫便如同打了雞血,立時有了精神。
“丫頭!我也餓了!”道士離著老遠,扯著嗓子喊。
李君頭疼,這家伙不止嘴碎,耳朵還這么好使!
沒多久,虎妞就背著,抱著的來了。
李君退出戰(zhàn)場,看著虎妞帶來的吃食,一大盆肉,幾包袱大餅,好多個水囊,身上還掛著一個鐵鏈,下墜著兩個似橢圓形的鐵球,兩端極為尖利。
“這是啥?”
“我家傳的,家里人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我瞅著今日該是萬不得已了?!?p> 虎妞笑嘻嘻的說。
李君心中一陣痛!
虎妞有本事,她知道,可沒真正見識過。
“嫂子吃過了嗎?”
“嗯吶?!?p> “把胖丫替下來!”
李君咬著牙說,她不想身邊任何一個人涉險,可眼下別無他法。
“柳翠快過來吃,吃完替下周東,你們六個,兩個兩個輪換!”
李君往嘴里塞了幾口肉和餅,喝了口水,便重新走回戰(zhàn)場。
這時,李飛飛奔而來,身后跟著十幾個小個子,還沒等李飛靠近,李君就大喊
“去弄些吃的,讓每組人輪換著吃?!?p> 李飛聽罷高喊道“我們的暗器都用光了。”
李飛這次沒能帶人進入戰(zhàn)場中心,只因敵軍人數(shù)太多,縫隙太小,他只好帶人在外圍跑動,見到機會就揚手一擲,照樣殺敵無數(shù)。
“知道了,你們先吃飽,盡快弄些吃食來!”
李飛十幾人快速消失。
胖丫拎著兩個鐵鍋沖向那一盆肉,虎妞輪著她的兵器拉風的上崗了。
虎妞的兵器可說是技能多多,那兩個實心鐵球撞到誰,誰的小命必定休已,再說鐵球兩端的尖銳,猶如鋒刀,劃到誰,誰必定掛彩,還有那兩條鐵鏈,甩到誰也會被震出內(nèi)傷,要是碰巧碰到脖子上,小命就可以交代了。
韃靼的兵士見鐵鍋女孩兒下場,以為來了機會,哪知虎妞的厲害更是不可想象,方圓幾米之內(nèi)根本立不住人,這樣的攻擊,打亂了敵軍剛剛適應的腳步。
李君覺得虎妞可以獨當一面,根本不用配合隊形,她趕緊撤下其他人,先快速解決溫飽,再去支援別的組。
肉香絲絲縷縷蓋過血腥味和膻臭味,穿過防線飄到敵軍陣營,攻在前端的敵軍兵士更是看到胖丫在陣前大口吃肉,幾個兵士便不要命的想突破防線沖向肥肉。
李君瞧準機會,叫正在大口吃餅的八個人,沒弓箭的,在附近韃靼死尸旁找出弓箭,幾人嘴里嚼著,手上開工,瞄著那些奮勇前沖的韃靼兵士。
李君忽然大喝一聲,“洪武這一組趴下!”
洪武幾人正好在這一側(cè),幾人想都沒想,躲過敵人的彎刀就蹲下了,‘嗖嗖’幾只利箭直穿敵軍幾人咽喉。
“起!”
李君喊完放下拉弓的手臂,只感覺兩個胳膊和肩膀像是撕裂般,疼的她齜牙咧嘴。
敵人眼看弓箭有效,便有人組織準備效仿,后面偷偷拿起弓箭的兵士們還沒來得及瞄準,只聽‘嗖嗖’幾聲,那幾位便應聲倒地,氣得韃靼兵士哇哇大叫,半山腰那些狙擊手可不是吃素的。
胖丫抱著肉盆,吃了半盆,又吃了三張餅,喝光兩個水囊,這才打了個飽嗝,拎起倆鐵鍋等著李君的命令。
李君腦補了一下此刻戰(zhàn)場的平面圖,李君帶著人橫向進攻,兩翼都有自己的人,若是讓胖丫和虎妞分別戰(zhàn)斗在靠近兩翼的地方,而李君帶人專攻中路,把韃靼大軍縱向切開,也許更快。
想到便施行,李君嗓子都喊冒煙了,才將隊形重新調(diào)整完畢,這時,李飛十幾人帶著吃食跑來了。
二月樹
由衷的感謝!昨天的成績跟別的作者比起來可能不算什么,可對我卻是好幾針的強心劑,能用很久!感動之余奮力碼字,首先保證不會太監(jiān),其次保證認真投入的完成后面的創(chuàng)作!再次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