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境,主房中。
白衫男子帶著些許疑惑踏進(jìn)房中,看著那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惩?,正半躺在榻椅上。便落座于桌椅上,自覺地拿著桌上的茶壺,倒茶,品茶。
那半躺著的赤衣男子似是感到好笑,有趣般的看著他,卻不語。片刻后,房內(nèi)還是一片寂靜,白衫男子耐性已過,便欲緩緩離去。
“那封印...”某王從口中吐出三個字,便讓那白衫男子停住腳步,向他投去詢問的眼神。赤衣男子得逞般地笑了笑,而后便緩緩開口。
“......”
“......”
第二天,幽冥境邊界處,鳳皇及其四個手下,正為茯苓二人送行。鳳皇上前,行至茯苓眼前,陰陽怪氣道,“小苓花,如若潘多拉的盒子被揭開,后果不堪設(shè)想噢。”而后,挑釁地看著南燭,硬生生給人一種欠揍之神情。
道別后,南燭若有所思般看著茯苓,在察覺到茯苓疑惑的眼神,便輕輕搖頭,而后竟試探著問道,“潘多拉的盒子究竟裝了些甚?后果如此不堪設(shè)想?”
茯苓被盯得心里發(fā)毛。那話應(yīng)是暗示她不可說出封印之事,但又并未告知為何不能說。為了鳳皇所說的‘不堪設(shè)想’之后果,茯苓覺著還是先瞞瞞仙上。
便眨著眼睛,無辜地說道,“其實,茯苓也不知他為何如此說?”盡量裝的不以為然,全然不知那封印之事那般。看著女子這般說辭,南燭亦不好再質(zhì)問,便也作罷,只是,在他心里不知為何,卻留下了懷疑地種子,生根發(fā)芽,直至壯大,而后破體而出,刺傷他人。
幽冥境,自與二人告別后。那五人依舊立于邊界,看著那已無身影之處。鳳皇立于五人中,覺著二人緩緩離開幽冥境,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一臉的漠視,冷漠地看著虛空,似是自言自語道,“南燭,無論你是與否,它必定由你親手揭開!請君入局,不得不入!”
“...王,那女子已被扣在迷陣中。”一白衣孩童響起了稚嫩的聲音,緩緩向著鳳皇說道。
“...封鎖關(guān)于她的一切動靜,吾要讓她了無蹤跡,逼他不得不提前行動!吾倒要看看那虛偽之人怎的撕破面具,哼!”雖鳳皇話語中竟是狠厲之氣,但終歸有些許掙扎之情。他閉了閉眼,平緩了些許。
“...王...,為何?”蒼鸞看著他,不解地看著他,他的態(tài)度與前幾天完全不同,似是變了個人,亦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他?
“她讓她來找吾,確實是想讓吾解決此封印。但是,猜想終歸是猜想,并不能決定吾之想法!”話畢,便緩緩離去......
仙族,云深殿中。南燭落座于案幾前,四周散落著各類書籍。南燭正淡淡地翻找著密卷,似是要找尋什么東西。而后翻至最后一頁,無果,合上,而后下一本,一直循環(huán)著。在翻遍了幾本密卷后,終于停止了,眼神鎖定了那一頁:九轉(zhuǎn)靈血丹,吸食神之血,以神之神識引入體內(nèi),作為封....。字跡戛然而止,密卷亦無果。
南燭微微皺起眉,心里開始失神,一直想著離開前的那晚,鳳皇請他一同閑聊:
鳳皇突然問起他,如若茯苓額間之封印為邪物,他該如何?當(dāng)時的南燭并未作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僵持了片刻后,鳳皇便戲謔地看著他,直呼無趣。而后便不緊不慢地道出了,那封印應(yīng)是茯苓未化形時在魔族被法術(shù)高明之人施下的,為了汲取其純粹的花靈,來增強(qiáng)自己的實力。
當(dāng)時的南燭確是深信不疑,畢竟最后鳳皇封印住了它,且此物并未顯現(xiàn)對何人有害。只是,告別那天,他的‘潘多拉盒子’之言,讓南燭的信任開始缺了個口,在心中漸漸生出了懷疑之意。因那封印之物為何物,他不知。神的加封能維持多久,他不知。為何不能強(qiáng)行分離封印,破碎它,他亦不知。
想到此處,南燭竟?jié)u漸有些許束手無策,是他大意了,當(dāng)初為了子虛夢境之事被擾了思路,而后茯苓受傷亦亂了分寸,直到最后,他竟然未曾問清過,且知一缺百,著實是有些過于大意了。
魔族,密室中。
冰棺旁,棲南怒目盯著那跪地請罪之人,憤怒的朝他打了一掌,而后冷冷地看著他,夾雜著怒氣問道,“本尊不是交代了?!是誰準(zhǔn)她出魔族的!還把人跟丟了?廢物——!”
那跪下之人瑟瑟發(fā)抖,承受著棲南的怒氣。片刻后,緩緩走來一紅色人影,手微微虛搭在那人肩上,開口道,“找!不然,死!”而后便輕輕一丟,把他丟出密室。
“...如何?拿到了嗎?”棲南看向冰棺中人,輕聲問著,似是怕驚擾了棺中女子。
“依舊行事?不可!此法兇險萬分,不能貿(mào)然行動?!蹦羌t衣男子點點頭,似是感到男子想提前行動,便極力反對。
“那封印護(hù)不住多久,他在逼我做選擇。”棲南蹲下,撫著冰棺,竟好不覺著冷冰刺骨,依舊一直撫摸著。語氣淡然,似是在與那棺中之人講著故事那般,“他在下注,是那人先發(fā)現(xiàn)封印,還是我先動手...”
片刻后,在紅杉男子的疑惑下,棲南緩緩起身,留戀般地看著冰棺,語氣確是極度冷漠,“果然,神皆無情,此般作態(tài),當(dāng)真是無人能及...”
“你的意思是...,那梧桐之壓制封印有問題?你如何得知?”
“只是猜想罷了。畢竟對于荼蘼之事,無人得知他的真實想法...”棲南道出了自己的心里想法,的確,他始終無法完全預(yù)知鳳皇的任何做法。他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曉,出其不意,且無法預(yù)料。無論過了萬年、幾萬年、百萬年,他始終都是那思想詭異之神!
仙族,云深殿中。南燭于此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有關(guān)鳳皇所說的封印來源之事:千年前,魔族為增長自身修為,竟找尋那不受魔氣的純粹之靈來吸食。找之,封之,吸食之!凡是被施展汲取之封印之人,皆會在不久后,靈力枯竭,元靈污濁,從而緩緩逝世,不論何人。但,此等陰險之術(shù),皆有解!
皆有解?!南燭看著最后那三字,心里瞬間思緒萬分:他騙了本尊?此等封印有解,但他卻不解?!他有何目的!難道真的是...???!南燭合上密卷,即可消失原地?,F(xiàn)身于茯苓房中。
茯苓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男子,神情些許有些冷漠般看著她。茯苓上前,欲開口問道,但卻被眼前之人手一揚(yáng),昏倒在地。
南燭看著那昏倒在地之人,抬起素手,竟幻化出玉虛琉璃燈。此燈于三大領(lǐng)域中,只此兩盞,有著探查萬靈之能。
玉虛琉璃燈在南燭的推托下,緩緩飄立在茯苓上方,緩緩旋轉(zhuǎn)著。南燭上前將指尖抵住燈頂,而后自身靈力隨著指尖處一絲不落地流入燈中,燈中之火慢慢從紅色火焰變化為金色之火,金光大現(xiàn),籠罩著茯苓。從燈中飄出一絲金火,而后緩緩進(jìn)入女子額間......
而就在此時,一道虛影從房門緩緩掠過,那虛影攤開手心,把飄浮在手心之上的一縷白煙吹向茯苓手腕處。而后,茯苓那被衣袖覆蓋著的手腕處紅光大現(xiàn),幾秒后卻回歸平靜。隨后,那虛影看了看那因高度集中控制好自身靈力,而并未發(fā)現(xiàn)異處,緊閉著雙眼之人,便緩緩消失于仙族。
魔族大殿中,處理著事物之人,突然停下動作,大驚,直呼了一句“不好!”,便即可消失原地,急急趕往某處。
仙族中,棲南現(xiàn)身某房,看著房內(nèi)二人,隱藏了身影,瞄了一下那昏倒女子的手腕處,微微松了口氣。而后看他們這般情景,不知思慮著何事。
房中,玉虛琉璃燈停止了運(yùn)轉(zhuǎn),定在茯苓上方。南燭收回手,看著那依舊光潔的額間,思索了一番,便在指尖劃了一道小口子,而后繼續(xù)抵在燈頂,鮮血緩緩流入燈中。而后,玉虛琉璃燈快速運(yùn)轉(zhuǎn)著,金光之火大現(xiàn),從中飄出幾縷金火,直直刺入女子額間。瞬間,女子身上展開一道金光屏障,將茯苓護(hù)在其中,而后其額間緩緩浮現(xiàn)出鮮紅朱砂痣,女子雙眼依舊禁閉,卻并未覺著任何不妥。
房外,棲南看著那朱砂痣,心中一片混亂:猜錯了?梧桐當(dāng)真是加封了她身上的封???!
房內(nèi),南燭看著那朱砂痣,心里有些許慶幸:并非邪物,只是一普通加封神術(shù)之印記罷了,只是,鳳皇為何不解開此封印?難道依舊是不能插手三大領(lǐng)域之事之規(guī)定?也有此等可能。
隨后,收回玉虛琉璃燈,看著女子額間回歸平靜,便抱起她,輕柔地放于床上,而后離去...
幽冥境大殿,半躺于榻椅之妖孽男子,緩緩睜開那雙瑞鳳眼,微微勾起嘴角,及其詭異地說著,“潘多拉的盒子,浮現(xiàn)了...,局,開始!”
‘......’
‘平靜的湖面,小小之漣漪正迅速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