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告知自己的年齡是八百五十歲的時候,安琪自然是有想過,慕容為何要在自己年齡上對自己撒謊,卻無頭無序捉摸不透。
然而,那個答案,是值得她傾盡余生去懂得的。
當然,她后來的沉默不語和冷漠,也并不完全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在得到“淅”字解讀之后,她竟聯(lián)想到一個令自己久久不能平靜的答案。
水、木、鋒利的武器、慕容凌淅,和安琪……
聽到這個解讀,安琪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的就是酒醬果,自己和慕容之間關(guān)乎于鋒利的武器的關(guān)系,那定然就是酒醬果的關(guān)聯(lián)啊。
離開深海之底時,如安琪所見,那酒醬果樹已經(jīng)消失不見,那就意味著,短則幾千年,長即永遠,安琪就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擁有這重生之果的人。
而慕容呢,作為世上唯一一個知道如何充分的運用酒醬果的神力之人……
就像兩個在世間孤獨轉(zhuǎn)動的齒輪,帶著各自的缺口找到了專屬的嚴絲合縫,獨一無二的兩人奇跡般相遇了,從此每一輪的轉(zhuǎn)動產(chǎn)生這不可言喻的蝴蝶效應。
就好像在舊時光里的某一季夏天,陽光正好,風輕輕揚,蟬嬌嬌喘,不至于太安靜,也不至于太聒噪。
女孩過分美麗,少年乘光而來,平凡的日子被點亮,一瞬永恒的驚喜,蝴蝶振翅,幸福的余波綿延不絕。
一切原本應該發(fā)生著微妙的化學反應,然而,連接這場獨一無二的相遇的,竟是“鋒利的武器”!
一想到這里,安琪的心中惶恐不安,又隱隱作痛,命運,似乎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她剛找尋到片刻的安穩(wěn),剛剛和這個世界有了和解的渠道,剛剛與一位少年相識,會迎來無盡色彩的可能……
一切,在一瞬間被無情地推入狂吼的龍卷風中,支離破碎仿佛已成宿命。
“是我,會成為他鋒利的武器?還是他會成為我的鋒利武器?想什么呢?現(xiàn)在當然是我為魚肉,他為刀俎??!能有什么好下場啊!”
認清現(xiàn)實的那一刻,安琪臉色鐵灰,渾身蟻麻,其他的什么羅曼蒂克的幻想,早就拋諸腦后了,迫在眉睫的是要好好想想如何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已是深夜,慕容二人走出去好一會兒了。
安琪呢,則在房內(nèi)焦急的如同鐵鍋上的螞蟻,她正琢磨著怎么逃出這里。
“不管了,先把東西收拾了,走出這個房間再說!”實在受不了煎熬,安琪決定
她在衣柜里找出一塊黑布來裹在自己身上當夜行衣,然后把先前拿出來的自己那些家當裝回了挎包里,裝了一壺甘露帶在身上,還有桌上慕容為她常備的一些食物。
臨走出門前,她回頭看了看這間房,房間不大卻裝飾的溫馨,生活用品應有盡有,隨處可見的細節(jié)都曾給過她一瞬幸福的感覺……
薩摩小妹?算了,不拿了,即是隱身保護自己所用,也是慕容給的枷鎖,既然下定決心要逃,那自然要逃的徹底,怎可還拿著那成了精的薩摩小妹。
在這個房間里,她度過了一段安穩(wěn)的、快樂的,且有過一瞬安全感的時光,沒曾想過離開這間房間時竟是為了逃命,命運蹉跎,何時才能握在自己的手中?
“再不走就天亮了,到時候就更走不掉了……”
安琪發(fā)現(xiàn)自己沉浸在過去這段時光之中,恍然醒來已過許久。
關(guān)上門,她閉上眼長舒一口氣,“加油,安琪,你能行的?!?p> 經(jīng)過百般思索,安琪的想法是先走到慕容帶她來這鏡淵樹最先落腳的地方,然后再看有什么方法能走出去。
“不就是速度嘛,好歹也是修煉出千手金剛豬,手握這么多遠古法器的人啊,辦法總比困難多!”
安琪一面給自己打著氣,一面用那黑衣遮住自己半邊臉龐,她貓著身子在這阡陌縱橫,羊腸九曲的鏡淵樹中摸索著,終于……
在一處末盡之路,遇到了黑影二人組。
這胖瘦二人之所以被稱之為黑影二人組,是因為不僅僅他們天生皮膚黝黑,不同于族中的其他人,還因為他們執(zhí)行跟蹤任務時都能將自己的肉身化作虛緲的黑影,無狀無形,且能隨時幻作任何一人一物的影子隱匿在目標周圍,極其難以被發(fā)覺。
他們是天生的暗部眼線。
當然,慕容和東方二人自然是很早就知道黑影二人組的存在,但是派自己的暗部反跟蹤之后,領略了這胖瘦二人的行事,便再也沒有放在眼里了,只是照常行事,從未忌憚過。
畢竟也是善于追蹤術(shù)的修煉者,一個活生生的人闖入了二人的老巢,第一反應自然是驚醒,警惕……
于是,末盡之路上的一處極其不顯眼的小小木篷前,四只惺忪的睡眼瞪著一雙驚慌失措的大眼睛,他們?nèi)嗣婷嫦嘤U,格外懵然。
“老大,這是我們新招的小弟……不,不對……小妹嗎?”胖紙轉(zhuǎn)頭問。
“???是嗎?”很顯然,瘦紙老大一時睡懵了。
“怎么這么不懂禮數(shù),哪有新人深更半夜來報道的?!”胖紙忽然對著安琪怒斥道。
“這兩個人長得好生奇怪啊……老大?小弟……妹?這又是個什么組織?”
安琪沒有作聲,雙眼溜溜的看向四周,那木篷在夜風中搖搖欲墜。
再看眼前這二位,兩人背靠背睡在簡陋的草席之上,心里頓時有了答案。
“哦,這里大概就是族中的最底層人生活的地方吧……
看著確實也怪可憐的,那老大瘦的都快脫相了,大概很久沒有吃飯了吧,嗯……這胖紙嘛,大概是長時間沒有吃到肉了,蛋白質(zhì)缺乏,導致營養(yǎng)不良,整個人都浮腫了,好可憐啊……”
“誒!你是啞巴嗎?”
胖紙崛起兇狠的嘴,又瞪了安琪一眼。
見她還是沉默不語,轉(zhuǎn)頭又對瘦紙匯報道,“老大,這……怎么招了個啞巴來啊?不是拖累咱們嘛……”
“你傻啊?!”胖紙終于醒了過來,“以咱們的業(yè)務水平還有招人的指標不?叫你平時多動動腦子,還半夜報道!還啞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啊?!”
瘦紙氣得掄起胳膊拍著胖紙的頭,胖紙悶頭受著,也不敢吱聲。
“喏,別吵了,這個給你們?!卑茬鲝目姘锬贸鰞芍淮筇泱o,遞給他們,又道:
“我出來的匆忙,只帶了這個,剛好一人一個,你們分著吃,不要吵了。”
“哈?!”
“哈?!”
岳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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