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也熱情的很,等兩人一上浮空車,便說個不停。
鐘壽卻似乎不太愛搭理他,又重復(fù)了一遍目的地,而后在座椅旁輕點(diǎn)了一下,等一道光幕將前后艙隔開,這才指了指前方說道:
“這些御者消息最為靈通,有不少便兼著誘奴者的身份,沈弟你日后也得小心些?!?p> 沈諾早已將暗奴章取下,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能遇到鐘老哥我真是三生有幸,否則的話,被人連骨頭都啃了還不知道怎么死的...”
鐘壽唏噓不已:“我輩修士,看著人人都壽元無疆,動輒修煉就是數(shù)千上萬年,但實(shí)際上九成都在閉關(guān)修煉,極少與人交往,象沈弟這般單純善良的也不少見。
一來夢界,遇到那些奸猾的家伙就容易上當(dāng),我都是能幫就幫,也算結(jié)個善緣了...”
沈諾感動的很:“鐘老哥果然心地良善,日后沈某在夢界混出頭來,必有厚報!”
兩人閑聊了會,沈諾將注意力移到了車外。
這噠噠專車速度飛快,兩旁的建筑都被拉成了虛影,但就算是這樣,幾個時辰都未曾到達(dá),見沈諾似乎有些急躁不安,鐘壽趕緊解釋道:
“在夢界之中,夢靈殿乃是每個始城的核心,都位于最中心的地帶...
咱們南旋萬界的始城雖然并不算大,但直徑也有近萬公里,我那百焰行所在乃是最偏僻之處,到夢靈殿確實(shí)遠(yuǎn)了些...”
“一個城市直徑近萬公里...還真是大的可怕...”
沈諾嘖嘖稱奇,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每天都有十幾萬人到來,絕大多數(shù)都會想辦法在始城待著,這一個城市得多寬廣才會不讓人覺得擁簇?
足足飛行了半天,哪怕鐘壽口才再好,也說的沒詞了,眨巴著眼睛和沈諾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尷尬。
幸好,前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座頂天立地的巍巍高山,鐘壽眼睛一亮,朝車窗外指了指:“沈弟,那就是夢靈殿了。”
“嘶,這夢靈殿也好大!”
沈諾嘴張的老大,神情呆滯。
接近了之后才能看清,那高山竟然是一座巨大到無法形容的建筑群,中間那參天之峰乃是它的主殿。
“就喜歡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從見面至今,鐘壽一直觀察著沈諾的一言一行,見狀偷笑了一聲,而后一本正經(jīng)的介紹道:
“沈弟,在夢界之中,夢靈殿地位極高,那些殿中的神官也是同樣,等會萬萬不可得罪了!”
“神官?”
“在始城之中,神官就相當(dāng)于執(zhí)法者了,在始城之中,唯有他們才能掌有生殺大權(quán)?!?p> 沈諾面色一肅,點(diǎn)頭不迭。
......
到了夢靈殿前百公里,便已禁止浮空。
鐘壽付了車資,兩人下車,旁邊是個廣場,亂七八糟停了幾部款式各異的浮空車。
立馬有五六個人迎了上來,圍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說著話,一個馬臉丑男一瘸一拐的沖在最前頭:
“兩位可是要去夢靈殿?辦什么業(yè)務(wù)?我二舅的小姑子她二大爺是夢靈殿的神官...
今天我鄰居家母狗生娃,慶祝一下,促銷大放送了,全套業(yè)務(wù)都走快速通道,只收十夢元!沒有的話,拿功法來換也行啊!”
次奧,黃牛都有?
還有,你這促銷的理由找的也太牽強(qiáng)了點(diǎn)吧?
功法可以當(dāng)錢花?
沈諾差點(diǎn)沒被他整閃了腰。
一旁,一個國字臉、留著三縷長須的中年人擠了過來,嗤笑道:
“李瘸子,你那見習(xí)神官的親戚就別拿出來顯擺了,我結(jié)拜兄弟的小姑父可是值日神官!兩位還是跟著我走吧!”
“走開走開!有接引神官,要你們干嘛?”
鐘壽板著臉將他們分開,拉著沈諾擠出了人群,顛著肚子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低聲介紹著:
“這些家伙也不是好東西,專騙你這樣的新人,在夢界,功法可是硬通貨,拿去夢靈殿登記,可以直接兌換夢元的,越是稀有,價值越高。
不過每一門功法,一人只能兌換一次,你在這通過他們的夢靈兌換掉了,去了夢靈殿就兌換不了了,好處還都是他們的...”
“還有這好事?”
沈諾心中一亮,面上卻不動聲色。
作為一個擁有天機(jī)寶錄的男人,豈不是隨身帶著一個寶藏?
不過很多出自同一地方、宗門的修士,修煉的功法不是大同小異?
每次來人兌換的都是同樣的貨色,夢靈殿收這個干嗎?
鐘壽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前頭呵呵笑道:
“夢界現(xiàn)實(shí)的很,修煉、衣食住行,乃至享受,哪樣不要花錢?
你就當(dāng)這是夢神給新人的啟動資金吧,否則的話,一些沒根沒底的兄弟來了,豈不是要活活餓死?
不過也不是沒有限制,功法兌換過的人越多,就越不值錢,一些爛大街的功法,也就值個十塊八塊的,唯有那些高階的才值錢,不過有那種功法的都是背景深厚的人物...”
廣場不大,兩人一面說著話一面沿著正中的便道行去,前方是一條林蔭密布的小路,路口,停著一部黝黑的車輛,旁邊還站著一個身著彩袍的美婦。
鐘壽眼睛一亮,指這那美婦說道:
“沈弟,你運(yùn)氣不錯,今天的接引神官是何荃大人,她是出了名的好說話,一般不會為難新人。
不過你還是得注意些,畢竟是神官,脾氣再好也不容冒犯?!?p> “多謝鐘老哥指點(diǎn)了?!鄙蛑Z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他向前走去。
那神官身材豐腴、面容和藹秀麗,正在那翻看著一本小冊子,見到兩人過去,將冊子收起,對著鐘壽笑了笑:
“你倒是好心腸,這些年幫過不少新人了吧?前頭那些家伙確實(shí)有些不像話,不過畢竟都和我那些同僚沾親帶故的,我也不好多說什么?!?p> 鐘壽恭恭敬敬對他躬身行禮,滿臉堆笑的說道:
“當(dāng)年我也是被人坑苦過的,如今既然遇到了,總不能讓他們重蹈覆轍。何荃大人,我今天帶來的這位小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帶著暗奴章進(jìn)來的。”
“能跟著你來,說明族內(nèi)無人接引,這倒真是好運(yùn)氣了!”
何荃眼睛一亮,掏出了一個黝黑的盒子,朝著沈諾揮了揮手:“不錯不錯,把暗奴章給我吧,先要登記一下,才能綁定夢靈的?!?p> “哦...”
沈諾伸手入懷,卻久久沒有下一個動作,何荃面帶微笑,催促道:“我今日值守到五點(diǎn),時間可快到了!”
鐘壽在旁邊捅了捅沈諾的胳膊:“沈弟,趕緊了,還得去殿內(nèi)領(lǐng)取夢靈呢?!?p> 沈諾猶豫了一下,道:“鐘老哥,你不是說過,這暗奴章珍貴的很,叫我千萬別離身的嘛?”
鐘壽啞然失笑道:“暗奴章雖然珍貴,但何荃大人何等身份,一年之內(nèi)不知要經(jīng)手多少,難道還會貪墨了你的不成?快點(diǎn)吧,只是例行手續(xù)而已...”
“噢...”沈諾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問道:“在這始城中,似乎不能斗毆動粗吧?”
“那是當(dāng)然...你問這個干嗎?”
“那就多謝鐘老哥了,這一路過來車費(fèi)、兄弟們的出場費(fèi)也不便宜吧?回頭等我發(fā)達(dá)了,定有厚報!”
沈諾樂呵呵的朝兩人擺了擺手,自顧自向前走去。
“嗯,你什么意思?”
鐘壽愣了愣,一旁,何荃臉一板,怒道:“沒有經(jīng)過接引,你敢擅闖夢靈殿?”
沈諾微微側(cè)身,朝著她腰間看去,忽然笑了笑:“大媽,你褲衩掖袍子外頭了...”
何荃不由自主的低了低頭,等反應(yīng)過來頓時怒極,叱道:“大膽!我根本沒...我呸,你敢調(diào)戲神官?找死不成!”
沈諾搖了搖頭,輕笑道:“神官我自然不敢得罪,但你們嘛...
呵呵...鐘老哥,聽兄弟一聲勸,就你們這幾個,玩不轉(zhuǎn)這么大把戲的...好歹這始城每天要來十萬新人呢...”
“什么意思...”何荃皺著眉頭還沒反應(yīng)過來,鐘壽已經(jīng)抱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確實(shí)沒考慮周道,不過這不是沒轍嘛,咱們也不是專業(yè)的誘奴者,加起來就這幾個兄弟姐妹,事急從權(quán),也沒想那么多,下次改進(jìn),下次改進(jìn)...”
“鐘哥,你怎么...”
何荃還有些納悶,鐘壽指了指身后,苦笑道:“咱們啥都扮的挺像,唯獨(dú)少了群眾演員啊...
你想啊,每天十萬新人,哪怕有一千個接引點(diǎn)分流,你這也應(yīng)該是人來人往吧?”
何荃恍然大悟,訕訕的朝沈諾瞪了一眼,悶悶的不吭聲了。
鐘壽倒是好脾氣,也不動怒,反而朝著沈諾躬身一禮:“沈兄弟,我們也是沒轍,勿怪勿怪...”
沈諾呵呵笑著,朝他拱手示意:“還要多謝鐘老哥帶我來此呢,否則的話,我身無分文,不知道得走幾天才能到這。嗯,聽鐘老哥的話,你們似乎要暗奴章有急用?”
鐘壽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提了不提了,日后有事去我那小店找我...
喏,你從這往左走,過去五公里,便有個接引點(diǎn)...那個是真的...”
說完,他一拉何荃,兩人轉(zhuǎn)身就走,到了小廣場那,幾個漢子紛紛湊了過去,說了幾句,朝沈諾看了看,唉聲嘆氣的上車閃人。
“有點(diǎn)意思...”
沈諾總覺得對這些家伙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又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也就不再多想,朝著左側(cè)走去。
他此時心頭火熱,巴不得早點(diǎn)去夢靈殿逛逛,也好知道功法究竟能換多少錢。
如果真按鐘壽所言,指不定世界樹晉升所需的資源就得靠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