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老同事
回到辦公室的座位上，除了對老肖的佩服外，柳凡能做的就只有等老肖將焊接的PCBA板子焊接完成了。
累了一個多月的柳凡平靜下來，看著這個位置的擺設(shè)，才意識到一路走來，這一切都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一下呢，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因為，無論這個升級版最終能不能成功，這個項目也要結(jié)束了，自己在這個公司的生涯也要結(jié)束了。
桌子上擺放在間隔處的綠蘿給這安靜的空氣一絲生氣，讓那臺還算新的顯示屏看起來沒有那么的單調(diào)，摸著這套重量不輕的金屬鼠標鍵盤，心里似乎都顯得沉穩(wěn)了許多，還有角落里那放著經(jīng)常用來計算的筆和筆筒總是能讓他的思維不受限制地縱橫飛馳。
這短短一個月，柳凡竟然已經(jīng)熟悉了它們的氣息。
這比半年來一直拿著的那把掃把還要熟悉，也許因為這才是屬于他的工作，工程師才是他存在這世界職業(yè)歸屬。
想起畢業(yè)后這半年來的清潔工作，柳凡不由得想到了一起共事的那幾個清潔大叔大媽。
對于在行政部門時工作了大半年的同伴，柳凡還是挺有感情的，既然都要離開了，就再去見見他們吧。
特別是老王同志，別看他對什么事都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對誰都愛搭不理，有時你正臉向他打招呼都不一定會回你，但是他卻是知道這個公司八卦最多的人，也是最喜歡對柳凡說這些歪事的人。
像公司里誰和誰有一腿，誰最喜歡上班時間偷溜出去，哪個部門經(jīng)理跟哪個女的有辦公室發(fā)生過不三不四的事等等這些事情，你在公司里還真不一定能找出比他知道得更多的人。
不是因為他消息有多靈通，而是因為他總喜歡藏在角落里“打掃”，冷不丁地眼睛就不“小心”看到很多事情。
這些八卦，他心情好時會給你吹吹牛，但他又不是跟誰都講，你要是跟他合不來，直接就是不搭理你。
至于和柳凡那么聊得來，那是因為柳凡對于他來說是領(lǐng)導(dǎo)，學(xué)歷高卻沒有一點領(lǐng)導(dǎo)“風(fēng)范”，最重要的是在柳凡身上他能感受到同是社會底層才能有的感受。
怎么說也是干過半年的行政衛(wèi)生管理工作，這點他們各自在做什么，基本都能知道。
“嘿！張阿姨，今天挺有效率呀，這才幾點呀，就到拖干地面這個流程了？”柳凡第一個碰到的是一個正在拖地的中年婦女。
那中年婦女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柳凡，愣了一下，隨后趕緊把手指豎到嘴邊噓聲道：“噓…..。哎喲小領(lǐng)導(dǎo)你小聲點，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還是你在管我們呢?！?p> 柳凡一聽就知道了，這是在偷工呀，對此他也只能笑了笑，回了一個我懂的白眼神。
“小領(lǐng)導(dǎo)，我聽說你現(xiàn)在做科學(xué)家去了，你真是有出息。怎么這么有空跑回來看看大媽?！睆埓髬尠素詥柕馈?p> “那叫工程師，哎不跟你說這個，說不清楚，我來是想再看看你們，因為我要走了?！绷材托牡鼐従徴f道，語氣充滿留戀，以及那離別的一絲絲傷感。
“啊？小領(lǐng)導(dǎo)，你…你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呀？你…你，和我們一起做事時還好好的呀，你怎么就…。哎喲！還這么年輕，這么有學(xué)問，真是太可惜了?！睆埓髬屇且荒樋上У谋砬檎媸且嗤葱挠卸嗤葱难剑茄?，這好端端的一個人呀，怎么就那么出人意料呢。
“唉！張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绷灿质菬o語的那個表情，他以前管衛(wèi)生的時候就對王大媽那說不到點上這一問題深受困擾。
“我是要離開這家公司了，去別的公司工作了，就是跳槽了。懂了吧？”柳凡沒辦法不用最通俗的話再表達一遍。
“哦！這樣呀，哎呀，小領(lǐng)導(dǎo)你說你說話怎么還是這么容易讓人誤解呢。嘻嘻?！睆埓髬寣τ谡`解陪了個笑臉就算過去了。
“呵呵，呃，老王呢？”柳凡實在不想再說下去了，這個說話的點真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對不上了。
張大媽朝柳凡背后使了個眼神。
柳凡一轉(zhuǎn)身，正好對上直勾勾地站在他身后的老王那古怪的眼神，冷不丁地嚇得他往后退了兩步。
“哎喲，我說老王，你能不能不要老這樣子不聲不響地出現(xiàn)在我背后，會嚇死人的?！绷苍囘^好幾次這種情況了，真是拿他沒辦法。
“你小子，哼哼，不是我嚇你，是你自己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心虛了吧？”老王一幅我知道你干過什么壞事的樣子對柳凡反問。
“我？我干壞事？我都已經(jīng)不再是你們領(lǐng)導(dǎo)了你還要來抹黑我！我就這么招黑嗎？”柳凡玩笑般帶著譴責(zé)的意味問道。
“是嗎？…你真的沒干什么事？你認真想想…，比如…你昨天晚上，在哪里？…跟誰在一起？”老王語氣非常堅定，那種氣勢里讓人感受到他那不容置疑的意味：我不信你，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事了。
加上他那特有的表情，令人更加能感受到有壓迫感了，相信大部分人在這種壓迫下都不得不捫心自問一下：難道我真做了什么壞事被他發(fā)現(xiàn)了。
“你少來這套，我早就免疫了。”柳凡一開始接觸老王時，還真上過不少次這種當(dāng)，老王隨便說幾句若有若無的話呢柳凡就自己一五一十地把干過的壞事給吐了出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其實很多時候他并不是真的知道什么，那就是一個坑。
“唉，你說，我昨晚看到公司里那朵最嬌艷漂亮的花，跟一個勤勞的小蜜蜂，碰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蓖醮笫骞首錾衩匕銓埓髬寙栠@個似乎不太相干的問題，只是大家都知道在暗指著什么。
“什么蜜蜂，什么花，原來你說的這事，我還以為你又要套我話呢?！绷伯?dāng)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情了，他指的不就是昨晚何芷媚一直等他下班，請他在辦公室里吃了個飯這事嘛。
柳凡認真回想了下，除了何芷媚確實穿得曖昧了些外，沒什么其他特別的事，自己確實沒做過什么可以讓他八卦的事后，回答的底氣可是足了許多。
只是他很驚訝，沒想到竟然這也被他碰到了，昨晚因為板子去吃飯時沒放回抽屜里鎖著，他有點擔(dān)心還特意留意了下周圍的，他明確記得當(dāng)時不見一個人影了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哎喲，小領(lǐng)導(dǎo)，你是和公司那個花蝴蝶勾搭上了呀？她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整天騷里騷氣的，到處都是她的那些破事，你可要小心點呀。別被她騙財騙色了?！睆埌⒁毯眯奶嵝训健?p> “謝謝你，張阿姨，我沒財可騙，騙色的話無所謂，我相信能扛得住?！绷矌╅_玩笑的意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