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鳴取來心燈,置于地下,又將九天元陽尺,祭到空中。
兩大靈寶互不相干,靜靜矗立著,完全看不出有治病的功效。
王鶴鳴緩步行在地面,施展他常用的身法,手中掐著一個劍訣走到吳瀚鎮(zhèn)東方。
“東天九門,中有始皇,出入三清,遫宴華房……”
隨后走到南方:“丹天三氣,南上玉門,中有大神,赤帝靈君……”
又至西方:“七氣之天,素皇金堂,白帝當權(quán),安鎮(zhèn)西方……”
又至北方:“五氣玄天,上始精流,結(jié)氣凝靈,號曰仙盧……”
又至中央:“中黃嵩山,元氣徘徊,上有元老,統(tǒng)領(lǐng)四方……”
隨后,王鶴鳴祭出一口奇特的劍,劍身青綠靈動,如同一根藤蔓。
“王叔叔真豪氣,竟然把青索劍都用出來了!”
青索劍是王鶴鳴的佩劍,也是蜀山的鎮(zhèn)山之寶,正道魔道,無人不知。
王鶴鳴抬手擲劍,劍落東方,一時間,天地靈氣如有鬼神差遣,以一種奇特的韻律運動起來,在心燈與九天元陽尺中間流轉(zhuǎn)。
與此同時,瘟疫之氣被吸入其中。
吳瀚鎮(zhèn)鎮(zhèn)上還有數(shù)千人,已經(jīng)被瘟疫之氣侵染的人頓時神清氣爽,仿佛身體里面有一堆灰燼被吸走。
“我這是回光返照,要死了嗎?”一個男子難以置信道。
“爹爹,我還不想死!”在男子的旁邊,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抱著男子的手臂啜泣道。
“聽說,昨夜蜀山和青城山又來了幾個仙長,是不是他們找到治療瘟疫的辦法了?”
“師父,你這個陣法居然真的能行?”
“怎么地?瞧不起師父?”
王鶴鳴悠然說道:“說到底,這廠瘟疫的本質(zhì)就是法則,只要還在法則的范疇里面,就逃不過磨滅法則的陣法?!?p> “師父這陣法是定制版的大五行蓮花化劫陣,所以專門取了一個天雷地火萬化乾坤陣的名字?!?p> “定制版?師父你哪里學(xué)到的這種稀奇古怪的詞匯?”
王鶴鳴沒有再理會她,而是專注地維持天雷地火萬化乾坤陣的運轉(zhuǎn)。
“這座陣法的覆蓋范圍就這么大,我需要諸位把所有沾染瘟疫的人都轉(zhuǎn)移到陣中,隔離起來治療?!?p> 五座山門的弟子見到了王鶴鳴的手段,自然不再抵觸他,紛紛朝吳瀚鎮(zhèn)的其他村子搜羅病人,包括劍門山閣主。
素素仙子沒有動,鎮(zhèn)靜地看著王鶴鳴,王鶴鳴示以微笑,素素仙子當即明白王鶴鳴的所想:“我會用煙羅巾把所有瘟疫之氣收集起來,放到陣中,你好自為之,不要死在這里了?!?p> “我一定!”
楚靜無語:“難不成我這師父也是一個穿越者?還有,這素素仙子明明很關(guān)心師父,為什么要這么故意說出這些冷淡的話呢?”
整個吳瀚鎮(zhèn)上,只有蜀山的兩個修行者,一個需要維持陣法運轉(zhuǎn)的王鶴鳴,一個沒有事做的楚靜。
只見王鶴鳴突然眼睛精亮:“徒兒,快到土陣位上面去,有大好處給你!”
“師父,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穿越者?”
楚靜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困惑,問了出來。
“不是,為師連穿越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別瞎想!”王鶴鳴催促道。
“哦,那大概是我多想了!”
楚靜深思恍惚地走到王鶴鳴指點的土陣位上,只覺得澎湃的瘟疫之氣朝自己涌來,幾乎要將自己撐破。
而且,讓楚靜更為驚恐的是自己動彈不得。
“王鶴鳴,你丫的又坑我?!”
“乖徒兒,忍忍就好了,為師當年也是這么過來的!”
“我忍你大爺!我快被撐爆了……”
楚靜欲哭無淚,如湖泊一般的瘟疫之氣朝她的丹田中間擠,而紫郢劍,人字天書,八面血浮屠都沒有反應(yīng),只有地闕金章的毒瘴靈章在勉力維持。
而經(jīng)過天雷地火萬化乾坤大陣的瘟疫之氣已經(jīng)不只是瘟疫之氣了,還有一些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木靈氣,土靈氣。
“王鶴鳴,你丫就準備玩死我是吧,你等著,等姑奶奶出去了,一定砍死你,不然我就不姓楚霸王的楚!”
……
……
半日之后,經(jīng)過一系列的檢查,劍門山閣主已經(jīng)將一個村的感染者集中起來,仙法運轉(zhuǎn),將感染者全熟轉(zhuǎn)移到吳瀚鎮(zhèn)。
他瞥了瞥在土陣位的楚靜,心思不定:“蜀山王掌門居然用自己的弟子當化解瘟疫的工具,是一個狠人,不對,大概是一個狼人?!?p> 他隨后又搖了搖頭:“不過,這才是蜀山的做派,要是哪天王掌門不干這事了,那就要好好提防他了。”
一日之后,其余弟子將各自負責的村子的感染者都帶回鎮(zhèn)子上,再度出發(fā),去下一個鎮(zhèn)子尋找感染者。
吳瀚鎮(zhèn)總共十七個村子,每座山門需要收集一個村子的病人需要一日,收集完所有村子的感染者需要三日左右。
所幸修行者不需要休息,這才能夜以繼日地進行。
只是楚靜便沒有那么輕松了,瘟疫之氣在她的丹田形成一顆毒珠,毒珠不停生長,已經(jīng)形成了一顆毒丹。
但是她得到的好處也是巨大的,地闕金章的毒瘴靈章已經(jīng)高如門楣,藍光逸散,靈力充沛。
此外,楚靜還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地闕金章的土靈章和草木靈章已經(jīng)初具雛形,這讓她沒有先前那么累了。
“徒兒,這是為師自創(chuàng)的囫圇吞棗修煉法,在自己領(lǐng)悟境界之前,先將靈力儲備好,趁境界沒有反應(yīng)過來,先行突破境界的極限,好處多多。”
“王鶴鳴,你這方法雖然有那么一絲絲好處,但是能不能別亂用詞?囫圇吞棗不是一個好詞!”
“在為師這里,囫圇吞棗就是一個好詞,專心一點,你還要堅持四天?!?p> ……
……
三天之后,五大山門的修行者轉(zhuǎn)運了十六個村子的感染者,只剩下最后一個叫神農(nóng)村的沒有。
在神農(nóng)村中,青松掩映,良田藥草芬芳,只是空無一人。
一個紫金冠紫袍道人端坐在祭壇之上,下首坐著黃康廚神,還有吸血蝙蝠,此外還有,五位一劫地仙境界的高手。
“諸位,布局一甲子,成敗就在這一戰(zhàn),你們該出手了,這個時候能消耗多少我那師弟的力量,月圓之夜的勝算就多幾分?!?p> “秦道長,蜀山王掌門布下大五行蓮花化劫陣,你可有應(yīng)對之法?如果沒有應(yīng)對之法,那么和尚我就回我的無相寺,不摻和你血神宮的事?!?p> “解憂和尚莫急,我那師弟雖然兇殘,但是我對他知之甚深,他對外隱藏了實力,他是超凡劍仙,細數(shù)起來應(yīng)該是六十六品左右,不會出入太多,大抵相當于二劫地仙的境界,你們只需要消耗他的實力,其余的事都等到月圓之夜他回蜀山。”
“六十六品?”
解憂和尚眼角微跳,超凡劍仙已經(jīng)很恐怖,進入超凡劍仙每一品都是突破極限,突破極限五十六次極限,讓解憂和尚有些頭皮發(fā)涼。
“諸位放心,我在王鶴鳴身邊還留了兩顆暗子,加上我的實力,你們足以放心?!?p> 另一個青袍道人走上前說道:“秦道長的二劫地仙實力固然強大,但是大五行蓮花化劫陣,還有九天元陽尺,五臺山心燈,融合了太乙五煙羅和如意水煙羅的煙羅巾,還有劍門山的那個劍人,素素仙子,可不是鬧著玩的?!?p> 紫袍道人神色有些不悅:“破陣之法我自然是有,但是黃山道長,諸位既然來到這里,自然要出全力,如果只是出工不出力,那么此事作罷,我也回血神宮,大不了再起一局!”
“諸位,難道想繼續(xù)過著被所謂正道玄門逼得東躲西藏的日子嗎?”
所有人默然不語,秦道長冷哼一聲:“諸位,我們式微,除了放出蜀山那位存在,才有可能對抗眾山門,如果還要各懷鬼胎,那么恕秦某不陪各位廁所里點燈了?!?p> “幾位道友,我西嶺路某人說一句話,蜀山王鶴鳴是一顆毒瘤,短短的一百年時間修為已經(jīng)超過我們,絕不能再留,現(xiàn)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錯過了可能以后再沒有機會了?!?p> “我南疆郭奇附議!”
“我沉香溝沒有異議!”
秦道人終于面色微笑起來:“諸位,我們休戚與共,不可能讓你們?nèi)グ装姿兔銈冋埧?,這是什么?”
他的掌心出現(xiàn)一朵蓮花,蓮花開十二瓣,每一瓣蓮花長出一根蓮莖,蓮莖上又開蓮花。
眾人心中一震,解憂和尚訝然道:“這是十二花煞神罡?”
秦道人點了點頭:“諸位可放心了?”
“自當盡力而為!”幾人齊道。
“峨眉山素素仙子到了,誰去招呼一下貴客?”
“我路某人愿意一試,這些年沒少受峨眉金光牛鼻子的追殺,我去會會這小娘皮!”
路某人輕搖折扇,踏空而去,迎上正在朝神農(nóng)村而來的素素仙子。
“郭道友,你去幫幫路道友吧!”
郭奇背后背著一口黑鍋,追在路某人的身后。
“幾位道友,我們也出發(fā)吧!去見見我這位師弟的長進如何?!?